第8章 我好想你
“姐，你们怎么认识的啊？”在公司附近的一家日式料理店找了一个位子就座后，任婧洳笑嘻嘻地问。
“你说顾炎吗？他现在在我们公司上班。”李妍真拿过侍者递上的菜单。
“你们公司？”任婧洳惊讶地问，“天哪，他也太完美了吧？除了电脑技术一流外，还会服装设计？”
李妍真点了几样两人都爱吃的食物，问她有没有还想吃的，她对侍者说了一个菜名后，才说：“他只是我们公司的设计师助理。”
“那还真是奇怪，要是在我们公司早就是高层级别的人了，干嘛要跑到T.O.D做什么助理，这不是跟自己过不去么？”任婧洳十分不理解的问。
李妍真也摇摇头，不明就里，“也许他有他的原因吧。”
侍者将点的菜依次上齐，任婧洳饿得不行了，先夹了一个寿司，咬了一口说：“不只是这样，听公司的人说啊，顾炎这么多年一直单着，虽然这对于广大女青年来说是一件好事，但是你不觉得像他这么优秀的男人居然没谈恋爱不是更奇怪吗？难不成……他那里有问题？”
最后一句话让正在喝茶的李妍真差点没喷出来，“你别扯了，越扯越离谱。”
“人家就是好奇嘛，难道说……就像小说里写的那样，男主对初恋情有独钟，一直在等他爱的人回到自己身边？”任婧洳手持筷子在空中一点，煞有介事地自我感觉不错，突然兴奋了起来，“如果是这样，那顾炎简直就是完美情人嘛！”
李妍真被她逗得笑了，“行了你，人家的事情你瞎起什么劲儿？”
“我是替你着急好不好？虽然我也觉得顾炎不错，但是看在你是我姐的份儿上我就忍痛割爱啦，你不是之前跟那谁分手后就没什么情况吗？现在遇到这么好的男人，你难道没有一点心动？”任婧洳振振有词，眼神发亮，似乎要从李妍真嘴里套出什么话来。
李妍真只是笑笑，闭口不言，无论任婧洳怎么死缠烂打都不说话，任婧洳调皮地一个劲儿“哦哦”地坏笑，她最后只好把话题扯远。
晚上慕雪跟朋友吃了一顿饭，取了车，回到家的时候慕姝婷已经睡了。她洗了个澡，换了睡裙，正想早点睡觉，手机却响了起来。
是顾炎。
从早上见一面之后就没有跟他再联系过，他也没有找她，可是现在这么晚了，他打电话过来是要干什么？慕雪决定不接，可是对方竟然一连打了好几个！可能是有什么急事吧？可是又有什么急事呢？他已经不是七年前那个血气方刚的少年了，自从回国跟他再次相遇后，她就发现如今的他变得沉稳冷静，不像会是这种能一连打几个电话的人。
慕雪犹豫着接了电话，刚说了一句：“喂。”就听到那一头很吵，好像是在KTV之类的地方，说话的是个陌生的男人。“慕雪是吗？顾炎喝醉了，我们这里人手不够，你来接他吧，我把地址发给你。不管你来不来，反正我们是不管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那个人说话很快，动作也很快，慕雪还没反应过来就收到了地址。果然是在金沙江路的一家KTV，慕雪握着手机坐在床边，看着那条短信沉思。
他居然喝醉了，在她的印象中，从没见过他喝酒的样子，更别说喝醉。他有什么心事才喝酒吗？那个让他喝醉的原因里有她吗？可是就这样因为一通莫名的电话就赶过去会不会显得自己很在乎他？也许是他朋友的恶作剧也说不定？但是一想到那个人说不管她来不来，他们是不会管他了就不免担心，要是顾炎真的醉了岂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慕雪左思右想，还是不放心，最后换了一条十分简单的淡紫色连衣裙出了门。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慕雪到达了那家KTV，在侍者的指引下找到那间包房，周围环境很吵，彩色灯光流转摇曳。慕雪推开门后，原本还有人正在唱歌，在看到她进来之后就将歌曲按了暂停，包厢里立刻安静了下来。慕雪很快看到了坐在沙发一角的顾炎，他低着头，闭着眼，手枕在大腿上托着下巴，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慕雪再一看这房间里，明明有四个大男人，哪里像那个人说的人手不够，她突然有一种上当的感觉。
“总算把你给盼来了，慕大美女。”从声音可以判断眼前出现的这个人正是刚刚打电话给她的那个人，陆泓笑着问：“你不认识我了？”
虽然不记得他的名字，但是慕雪不会忘记当年顾炎身边经常出现的朋友，她微微一笑，“记得。既然你们在，那我就可以回去了。”
“欸，不忙。”陆泓拦住她，“我说了我们人手不够需要你帮忙，你总不能不给我一个面子吧？”
“我可没看出来哪里人手不够了。”慕雪道。
陆泓无赖地笑了笑，“嘿嘿，马上就不够了。不过在我们兄弟撤之前，我得替我哥们儿讨个说法。你到底知不知道顾炎是怎么对你的？他可等了你整整七年啊？你知道吗？你刚走的那段时间他整天在你家门口等，天天借酒消愁那副鬼样子我他妈恨不得抽他！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但是他不听，好不容易这么多年平安无事地过来了，可是大小姐你不好好在国外待着又回来干什么？你回来就算了，我就想问问你今天是怎么回事，他一开始还好好的，可是一到这里歌也不唱，话也不聊，就一个劲儿地喝闷酒，想来想去除了你，没人能让他成为这个样子！”
慕雪听着他的话怔在原地，目光落到角落里的顾炎身上。陆泓继续说：“我劝你，早点给人一个明确的答案，不要误人误己。”他拍了拍慕雪的肩，叫上张乐然几个走了。
房间里只剩下她和顾炎。慕雪走过去在他面前蹲下，轻声唤他：“顾炎，顾炎。”
没有反应。
慕雪只好将他扶起来，刚一靠近，一股红酒的味道就席卷而来。慕雪皱眉，“怎么喝这么多？”
又拖又拽地使尽全身力气才将他弄上车，慕雪喘了口气，看着副驾驶上熟睡的人不由得红了眼眶。她就这么盯着他看，好像要把这么多年失去的东西一下子补回来。顾炎睡着的容颜很好看，完全没有喝醉的样子，慕雪特意把窗户打开，让他舒服些，一时想着要把他送到哪里去，后来用他的手机翻了翻经常联系的人，看到“陆泓”两个字才想起来原来是这个名字，在问了顾炎住的地址之后就发动了引擎。
从电梯出来，慕雪摸索出他身上的钥匙开了房门，屋子里漆黑一片。借着微弱的月光，慕雪吃力地将他放到床上，这才缓了一口气摁亮了床边的落地灯。慕雪给顾炎脱了鞋，盖了一层薄的空调被，手不由自主地放在他的衣领上，正要给他解开纽扣突然意识到这个动作过于亲密了，她的手顿了顿，才将被子拉过来轻轻遮住他的上半身。夜已经很深了，慕雪站起来关了灯，正转身要离开时手被一只大手用力拉住，她的心一紧，缓缓回过头来。
“……慕雪？”顾炎坐在床上，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能听出他语气里的不敢置信，“真的是你吗？”
慕雪僵直地站着，不敢开口。她被他手上的力道拉得跌坐在床上，接着被他搂到怀里，他的手心滚烫，身子里像有火在烧。只听得耳边他的声音沙哑，低沉似喃喃自语般的说：“我好想你。”
慕雪原本决定如冰山一样坚固的心却没有防备地被这四个字击得粉碎，她轻启红唇，声音温柔的说：“你喝醉了。”
“那就让我醉吧，不要叫醒我。”说话间顾炎微微扭头，慕雪还没反应过来，他的薄唇就贴了上来，和素日里的温和不一样的，带着强势的占有性的欲望覆上她冰凉的唇。慕雪的理性告诉自己应该推开他，可是却无法拒绝他热烈的吻，她没有回应，他却越吻越深，手也不自觉地在她衣衫上游走。慕雪知道他想干什么，当他的手在触碰到她的领口的时候她下意识地握紧，顾炎这才渐渐清醒过来。
天哪！我究竟在干什么？！在月光下，顾炎见慕雪低着头微喘，头发凌乱地遮住一半脸，似乎受到了惊吓。他放开她，为刚才的失态深深懊悔不已，“对不起，我……”
慕雪定了定神，抬起头看他，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感情：“你醉了，早点歇息。”
顾炎沉默地看着她站起身离开，在听到关门的声音后才觉得头痛得厉害，昏昏欲睡，竟然一沾枕头便睡得不省人事了。
慕雪匆匆下楼，回到车上心里还“扑通扑通”的跳，从镜子里看，被顾炎吻得生疼的嘴唇红得快要滴出血来，一想到这里刚才的情境就浮现在眼前，脸上也不由得泛起红晕。小区里已经没有人的影子，慕雪想知道现在几点才发现刚才走得太急把包包遗忘在那里了。该死！原本想趁着他喝醉第二天醒来估计什么都记不清了好避免再次见面时的尴尬，可是现在倒好，包搁他床上，就算是忘了也会想起来的吧。怎么办，不可能再折回去，也不好意思叫他明天送过来……唉，不管了，再说吧。慕雪苦恼地跺了跺脚，一个油门就踩出去了……
“睡好了？”天渐渐亮了，慕雪揉了揉眼，听见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顾炎蹲在床边守着她，见她醒来，在她的额头轻轻一吻。慕雪伸个懒腰坐起来，顺势把手搭在他的脖子上，撒娇道：“我饿了。”
“早餐已经做好了，就等你呢。”顾炎为她顺了顺头发。
慕雪嘟嘟嘴，“不要，我想吃……”话还没说完，顾炎就把唇凑过来吻上她的，唇齿间散发着牙膏的清冽，声音温柔醉人：“我知道。”
慕雪嘻嘻地痴笑，脸红扑扑的。这时一个小身影屁颠屁颠地跑过来，拉扯着她的衣角奶声奶气的叫道：“妈妈，我饿了。”
顾炎这才依依不舍地将她放开，一下子举起儿子抱入怀中亲了他一口，“宝宝饿了，我们叫妈妈一起吃早餐好不好啊？”
“好。”儿子乖巧的说。
慕雪脸上洋溢着幸福，马上贴过来，装作一脸无辜的样子，“都是妈妈不好，让宝宝挨饿了，来，你跟爸爸先吃早餐，妈妈去洗个脸再来陪你们好不好呀？”
“嗯。”儿子点点头，顾炎笑着对妻子说：“你先去吧，我来喂他。”
“好，我马上就来。”慕雪微笑着进了盥洗室。
心情愉快的刷了牙洗完脸，慕雪打开门从盥洗室出来，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一切都变了样。客厅的沙发上顾炎搂着一个女人卿卿我我，完全忽视了这里还有一个人的存在。“你们……！”慕雪瞪着眼睛，快要气炸了。
顾炎拍拍那个女人的肩，叫她先回去，说有空再约。等那个女人离开后他才站起来迎上慕雪的目光，大拇指还拭了拭嘴角，似乎在回味那个女人的味道，他毫不在意地问：“怎么？”
“你、你！”慕雪气得快要说不出话来，“你居然背着我在外面找女人！”
“那又怎么样？”顾炎邪邪地笑道，“说实话，我早就受够你了！”
慕雪不敢相信地抓住他的手，“你说什么？”
顾炎将她的手甩开，慕雪失去重心一下子跌倒在地，只见顾炎的脸高高在上的狰狞着说：“我说我早就受够你了！我找不找女人你管不着，你要想找男人也跟我无关！从今以后，我们再没有关系！”顾炎丢下这句话便走进卧室将保险柜打开，将里面的存折和现金全部收进自己的包里，慕雪冲过来想要阻止他，“不要！你不能这样对我！”
“你不能！”慕雪惊恐地从床上弹起来，眼里噙着泪，模糊的视线中看见坐在床边的慕姝婷，慕姝婷一脸担心地问道：“梦见什么了，又笑又哭的？”
慕雪沉默地抱住母亲，失声地在她肩上哭起来。
“好了好了，梦醒了就没事了啊。”慕姝婷轻轻拍着女儿的背，像哄小孩子一样哄着她。
待心情平静下来，慕雪才开口说话：“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慕姝婷笑了笑，“不早了，都快到中午了，你昨天回来得很晚吧？”
这句话将昨天晚上的记忆激活，那张英俊的脸从她脑海中一闪而过，她点点头：“嗯。”
“我就知道。”慕姝婷对女儿一向很用心，一个眼神，一句话就知道她的心思。“刚才秉焕的父亲打电话到家里，说你的手机打不通，想找你去家里谈谈。我猜，他是想安排你们两个人的婚事吧？”
慕雪缓缓低着头，没说话。
“慕雪，”慕姝婷问，“……你是不是不愿意？”
慕雪抬起头，笑脸对着她，挽着她的胳膊摇晃，“妈，我不要嫁人，我就陪着你好不好呀？”
“傻丫头，你总不能陪我一辈子吧？”慕姝婷哭笑不得。
慕雪抱住妈妈的胳膊像个孩子一样赖皮：“嘿嘿，我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