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0章 艺术与收藏的偏执之二
酒是用来喝的,但现在却要用来收藏了。可想而知,如果二百年以后,人类的文明更加进步到让所有的酒都几近于被喝光的时候,一瓶二锅头也可以买到一百万;因为酒在本质上与可卡因并无区别,正是人类曾经很是野蛮的明证,因此也是可以成为文物的。画是用来看的,但现在却几乎是都要成为文物了,尤其是那些几乎已经并没有任何欣赏价值的宣教艺术,因为它们也正是人类曾经很是愚昧的明证。
于是便有了所谓的收藏家。
这些所谓的收藏家本质上与奸诈的商人无异,他们会将所有可能成为文物的东西都抓在自己的手里,然后等待着升值以从中谋利。但人的一生是有限的,而文化发展的周期却也许会很漫长,于是便只好人为地为文化的发展加速,于是便有了商业的炒作。结果是艺术由作品变成了商品,艺术家便时不时还要做一回娼妓了。
正如台湾的狂人李敖先生所说的那样,优秀的艺术家正如同优秀的娼妓可以创造性欲一样是可以创造灵感的,因此只要有人要,便可以不停地给,甚至在必要的时候还可以将自己变成一台印刷机,就如同让嫖客们泄欲的性器一样。如同我们实在不应该因此而埋怨娼妓们的淫荡一样,也自然不应该因此而埋怨艺术家们的疯狂。
庄子的散文《逍遥游》中有过这样的记载:“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肤若冰雪,绰约若处子,吸风饮露,不食五谷,乘云气,御飞龙,而游乎四海之外。”据说这被誉为“无功”的神人所指的正是真正的艺术家,但可惜在当今的社会里这样的艺术家是少之又少的,更多的也只能是所谓的艺术家。
这些所谓的艺术家也是人,因此便也需要住豪宅,开名车,在爱江山的同时也还要爱美人,因此与金钱是不会有什么仇恨的。所以当别人无休止地要的时候便只好无休止地给,于是用流水线和印刷厂似的办法来复制一下自己也就成了很正常的事。而且能无限制地复制自己又谈何容易,正如同孙悟空的分身术,那是真的要有点道行的;尤其是那所复制的是泼墨大写意的人物画,除了被收藏家郭庆祥先生揭露出来的范曾教授是没有几个人可以做到的。
其实,除非是像黄永玉先生的《虎年镇宅》那样电脑印刷,尤其是范曾教授那样的泼墨大写意所画出来的画是都可以被称之为孤品的。至于大同小异的重复在中国又正不知有多少,从齐白石的虾到徐悲鸿的马,再到黄宾虹的那些几近于有笔墨而无丘壑的山水不都是如此吗?中国画之所以会有这样多的重复,除了中国画本身的特点之外更重要的原因还是有太多的人要。也就是说是因为有太多像郭庆祥这样偏执的收藏家们存在着的缘故。
试想,如果不是郭庆祥先生的一开口就是二百张,范曾教授又何必非要进行那些几近于无聊的重复劳动呢?当然据说郭庆祥先生的要是缘于范曾教授的给。为了在法国买一栋房子而不惜付出这样的代价,想起来也实在要为范曾教授惋惜;但这也许又是范曾教授的一种偏执了。佛家说人之所以不能像佛那样脱离苦难就是因为有所执,更何况还要偏执呢?所以,不论是作为收藏家的郭庆祥先生还是作为艺术家的范曾教授,还是尽早放下的好。
但据史蒂芬·霍金先生说自私和贪婪是人的生命中永远都去除不掉的基因,如果不能有效的加以控制,人类也许会在二百年以内灭绝。这或许是有一点要耸人听闻了,但在朝鲜半岛的局势来不来就紧张起来的今天,我们也不妨再信上他一回。
为此,我们在像郭庆祥先生那样呼吁真正文艺批评的同时或许还要像范曾教授那样呼吁法律的干预,即在对一次性向艺术家购买一张以上作品的收藏家征收十倍以上税金的同时,对把同样的创作过程重复两次以上的艺术家判处十年以上徒刑或处以与范曾教授要求郭庆祥先生赔偿金额相同的500万的罚金。或者再进一步,干脆就像范曾教授所提议的要将负三品的艺术家“判处死刑”并“立即执行”一样,将把同样的创作过程重复十次以上的艺术家也“判处死刑”并“立即执行”。那样,像郭庆祥这样的收藏家和范曾教授这样的艺术家也就都可以脱离这因为偏执而陷入的苦海了。
当然,这呼吁也仅仅只能是呼吁而已。法律还绝没有堕落到你这样的要人家就这样给的无耻的程度。为此,我们也只能永久地收藏着这永恒的遗憾了。
2010-12-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