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脏了她们的地

乔安澜静静地跪着。

深夜寒凉，她来时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衬衫，这时已经冻的没有了知觉。

不知道跪了多久，突然二楼传来动静，一盆冰凉的冷水兜头泼下来，将她整个人浇了个湿透。

露台上，乔可佳一手提着盆，一手捂住嘴，惊呼：“呀，你怎么在下面？真是对不起了。”

乔安澜抬手抹去脸上的水渍，抬头望向一脸幸灾乐祸的始作俑者，神色木然。

她知道她是故意的。

明明有着同一个父亲，可乔可佳和她却是云泥之别。

乔可佳是被捧在手心长大的小公主，而她，则是供他们捉弄消遣的小丑。

乔安澜隐忍地抿唇，问：“你们消遣够了吗？到底什么时候才肯告诉我我妈的下落？”

“我怎么知道你妈在哪里？”乔可佳翻了个白眼，趴在露台的栏杆上，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不过你要是肯磕头求我，我倒是可以帮你去问问我妈。”

“乔可佳，你不要太过分了！”

“我就是这么过分，你能拿我怎么样？”

乔可佳骂道：“我告诉你，你就是我们乔家的耻辱，你跟你妈都该死！”

乔安澜愤怒到极点，刚想开口，身后突然亮起两束车灯，一辆汽车停在了乔家的院门外。她闻声望去，只见司机抱着一个盒子从车上走下来，盒子上盖着一块红布。

而就在这时，门开了。

俞惠淑冲走上前来的司机扬了扬下巴，轻飘飘地说：“别端进来，给她。”

乔安澜直挺挺地跪在那里，望着司机递过来的东西，脸色顿时变得雪白。

那是……骨灰盒！

一个可能慢慢浮上脑海，她本能地拒绝相信。

“这是……什么？”

司机硬邦邦地说：“乔小姐，这是您母亲的骨灰盒。”

乔安澜晃了两晃，如纸片般瘫倒在地。

“不……不可能……”

“我不信！”

她母亲怎么可能会死？！

“是你！”乔安澜指向站在门里的女人，目眦欲裂。“是你杀了她！是你！”

俞惠淑哼笑：“你有证据吗？我告诉你，我能给你母亲收尸就已经很不错了。这盒子用的可是上好的紫檀木呢，你知道多少钱吗？不过你放心，这个钱我不会让你还的，只当是我给你那死去的妈烧纸钱了。”

“你这个畜生！”

她扑上去，却被俞惠淑拽住了头发一巴掌扇倒在地。

“小贱人！敢在我面前撒泼？再发疯我就送你下去见你妈！”俞惠淑骂着，犹不解气，又照着她心口踹了一脚。

乔安澜心口剧痛，吐出一口血来。

“妈，别跟这种货色置气，她不配！”乔可佳冷眼望着躺在地上的人，揽住母亲的胳膊，说，“要死也别让她死在这儿，脏了我们的地！”

俞惠淑点点头，吩咐一旁的司机，“把她给我丢出去，有多远丢多远！”

乔安澜被丢在了马路边上。

望着距离自己半米远的骨灰盒，她挣扎着爬过去。

“妈妈……”

她拼尽全身气力伸出手，想要抱住那盒子，指尖却在近在咫尺处，无力垂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