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与筹建“工余联谊社”
我任支部书记期间的另一项重要任务就是继续发展新党员。我在1942年底发展了女同学吴仲仪入党。她是理学院物理系的,童养媳出身,对旧社会深有感触,思想上比较要求进步,很早就参加了读书会。我通过多次与她谈心交流,觉得她各方面条件都已成熟,在向上级组织汇报后,将她发展为党员。后来,她又发展了同学宋名适入党。就这样,学校地下党组织逐渐壮大起来。
我任支书直到1943年秋。9月上级让我参与“工余联谊社”的工作,因此我的组织关系调离了交大支部,不过仍在校内担任助教。接替我支部书记工作的是我的弟弟仇启华,他干了一年多以后,因为党员身份暴露而转移到了根据地,参加了新华社的工作。新中国成立后他通过自学成为经济学家,在中央党校任教。仇启华走后,党支部由吴增亮、沈讴负责,直至抗战胜利。
工余联谊社的由来是这样,俗话说“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随着高校中的地下党员和积极分子相继毕业离校踏入社会,江苏省委感到有必要成立一个组织,继续加强针对这些青年知识分子的工作。当时有一个交大校友王天一,他是1938届电机系的,毕业后在上海电话公司工作。他想组织一个针对毕业学生的联谊性组织,加强联络,互通有无。于是上级派我和宋名适与王天一取得联系,共同发起成立了“工余联谊社”。联谊社开始时以交大校友和一些在校生为主(因为这是一个面向青年科技人员的组织),最初只有40来人,以后规模逐步扩大,到抗战胜利时已发展至250多人。联谊社也建立了党支部,虽属学委领导,但它与交大党支部有密切的关系,联谊社支部书记就是钦湘舟,而闵淑芬、葛一飞、吴仲仪等许多交大毕业的党员也都奉组织命令加入该社,以加强党对于该社的领导和影响。我们通过学术讲座、工厂参观、游园会、茶话会等丰富多样的活动,把一批关心国家民族前途命运、富于正义感的青年科技才俊团结在一起,为后来建设新中国集聚了科技人才队伍。联谊社还出版了《工程界》月刊,由我和钦湘舟等人负责主编。这份刊物在社会上尤其是在技术人员的圈子里有一定影响。抗战胜利后,工余联谊社改组成为中国技术协会,闵淑芬当选为常务理事,我也是理事之一。技协中也建立了党的领导小组,钦湘舟、宋名适和闵淑芬为负责人。到新中国成立前夕,技协成员已达3000余人,其中党员就有100多人。通过技协的工作,很多技术人员都选择留在了大陆。技协在新中国成立后并入了中国科协。
工余联谊社出版的《工程界》杂志
我在交大当了三年的助教,这三年正处在抗战的后期,生活十分艰辛,工资不当工资用,当时上海粮食供应短缺,大米要实行配给。大学教员有特种配给米,但很多教师家里人口多,也是杯水车薪。很多人只能购买黑市大米,这都是小贩冒着生命危险,越过日军封锁线偷运来的。有一次我领了一袋配给米,在从学校回家的路上掉了,以致半个月没有口粮。那几年我也搞一些兼职,赚些外快,补贴生活。这还得感谢交大教给了我用以谋生的一技之长。当时陈石英先生因不满汪伪接管交大,愤而离职,去了一家造船厂工作,他也叫我有空的时候去当帮手,使我额外多了一份收入。
除了交大,我在上海工专和之江大学也做过一段时间助教。抗战结束后1945年底我就离开了学校,去中国纺织建筑公司上海第一机械厂任技术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