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57章 收伏魔雾(续)
小宝在行动前几天持续观察着大龙体内的黑雾的状况,在行动前他已经知道大龙的体内潜伏着五条黑雾,现在终于等到了最后的时刻,在当天晚上午夜之前,他已经把冰魄囚牢放在了最后一块冰魄的地方,换出了原来刻意留下吸引黑雾的冰魄。他同小公主一样亲自把控着活栓拉绳,其他一干人马,包括那头小猪都埋伏在冰室的附近,正确的说是冰室附近的一处雪洞里,由于冰川这里气候严寒,不可能在暴露的地方长时间的埋伏,那样极可能会冻坏人,所以他们提早在冰室的外围挖掘了一个临时的雪洞,在行动的当晚大家就潜伏在里面,当然小宝是处在雪洞的最外面,因为他负责拉绳就要观察黑雾出动的情况,只有控制神龙的黑雾完全钻进囚牢,才是及时拉绳的时候。午夜刚过一点,冰室内外一片肃静,这时如果有一枚针掉到地上,一定会听得清清楚楚的,冰洞的寒霜冷气在四周巡游。
小宝手里拽着那根细细的白线一动也不动,他身边蹲着年轻的豢龙氏,手里那着折叠好的大龙口罩,他需要在小宝拉下活栓后一跃而起,连同他身后的助手跑到神龙跟前迅速给趴在冰地上的神龙罩上口罩,当然大家都已经带好口罩了;锔匠与他的小火炉在大家的住处,那里离冰室的入口较远,因此火焰燃烧的声音不会影响到这里的寂静,当然锔匠时刻都在注意着这边的动静,他以发现大家涌出雪洞就马上把保持液化的冰魄带过来,给囚牢喷涂,这些程序所有参与人员都了然于胸,谁也不敢稀里糊涂地搞砸了最后的行动。黑雾出现了,一缕接着一缕,直奔冰魄囚牢而去,小宝目不转睛地数着,五条黑雾悉数入彀,他心无旁骛地毅然拉下活栓的控绳,顷刻间,两块冰魄再次合为一体,绷着堵塞冰魄的弹簧同时弹飞开,雪洞里的所有人都冲出来了,那头被解开嘴巴的小猪也被抱到了大龙的前面,俨然一副替罪羊的景象;两块冰魄的结合非常完美,就是没有浇上冰魄的汁液也是无缝可钻的,可没有人认为多浇一道没有必要,锔匠按照训练的动作给喷涂上液体了,呵,多么完美无缺的一块冰魄啊,如果没有里面隐隐的黑气,那么与雪猿搬走的那些是一模一样呀。毫无疑问,这次行动十分成功。
豢龙氏与助手还在傻傻的用口罩罩着大龙的嘴鼻,这边缝补匠已经把囚牢装进牛皮袋里,并且用娴熟又迅速的手法把装了囚牢的皮袋缝紧缝死,而其他人已经用鹤嘴镐与铁锹就在冰室里挖掘了,“乒乒乓乓”的热火朝天的工作场面与刚刚之前屏气噤声的等待画面形成极大的对比,对于拯救神龙与神龙国的英雄的无比崇敬,使干活的人们迸发强大的动力,不一会儿,一个长宽近一丈,高约二丈的埋葬地就挖好了,要是知道这冰室的冰面是多么冻得硬邦邦,是多么难以挖掘,那么我们就可以知道给邪恶的黑雾掘墓的人心里头是多么的富有激情,是多么的有战斗力啊。缝合的皮袋已经放进了铁箱,锔匠照样给上锁的箱子的所有结合处(不管这个结合的地方多么严密契合。)淋遍铜水汁,使整个铁箱变为一个金属的密闭的盒子,然后再把它放进坟墓里,再回填那些掘出的冰块与冻土,并压实碾紧,这时就可以松一口气了,小宝派人把雪猿夫妇叫来,让它们把搬走的所有冰魄再搬回来,统统压在黑雾的墓穴上,给下方的墓室更加冰冻,更加严实。直到这时,豢龙氏和他的助手还各在一边看护着神龙,小宝一见这两个谨小慎微的伙计也是乐得不行,他叫他们把神龙的口罩除下,又让闲下来的他人都来给神龙揉搓按摩。
这时候,豢龙氏才如梦方醒,他惊喜地知道自己的爱龙已经脱离危险了,就一边帮龙头梳理清洁,一边流着喜极而泣的泪水,轻轻地呼唤着爱龙,渐渐地,神龙灵台清明过来,精神抖擞起来,它髯须舒张,鳞甲翕合,龙爪伸缩,雄躯蜿蜒起伏进而龙尾摇摆,最后,龙睛如电光般扫射,一室皆亮。神龙又回归神奇灵异啦。
小宝看见一切顺利,大功告成,立马安排人回去报告小公主,他把复原当中的神龙交给豢龙氏,又亲切地交代一番注意观察神龙的情况,如有异常随时禀报;自己亲自送请来搬冰魄的雪猿回巢。到了雪猿的冰室就告辞回去了,他现在就想倒头就睡,靠在火炉的旁边,裹紧貂皮大衣,甭管天塌还是地陷,甭管山崩还是海啸,困觉最重要。
小宝与小公主那边诸事顺意,阿龙和老诗人这边却出意外了;当阿龙和老诗人到天水湖以后,豢龙氏禀报了黑雾的情况,他说两条龙共有十条黑雾在其体内,在午夜时分黑雾从龙体钻出到湖滨的一处洞窟里吸食寒气,那处洞窟有水道与天水湖相连,洞窟的一半沉浸在水中,徒步难以进入,需要借助舟楫才能穷尽洞窟,探得黑雾的吸食行径,他们一般是躲藏在洞窟入口处来观察黑雾的,不敢动用舟楫进去现场查验,因为怕惊动黑雾,给行动带来影响。咳,如果他们可以在黑雾的吸食现场观察的话,就会知道黑雾是十一条,而不是十条,他们在洞口只是观察到在空中飞来的十条,而那一条是黑雾里的军师,再狡猾不过的了,它出来吸食寒气都是从水里潜进洞窟的,这种情况是大家所不了解的,因为所有人都看见黑雾在午夜时分在空中飞行,而不知道它们其实也可以潜入水中行动的;它们把神龙控制在天水湖的中央,龙首直抵着水面,那条最险恶狡黠的黑雾就是从龙嘴悄然溜出入水,一路潜进洞窟,所以监控的人都只是报告有十条黑雾。
这就是造成这里酿成事故的根本原因。当阿龙在行动的当夜命令他们在洞窟入口处的一个突出的小平台布置好冰魄囚牢,众人都罩上口罩埋伏等待,豢龙氏及三个助手负责给神龙戴上口罩,他们请求潜伏在神龙身边的水草里面,待这边一拉活栓他们立即跃出水面给神龙罩上口罩,阿龙答应了他们的要求,因为这样速度快了很多,对于神龙安危更有保障。阿龙负责清点黑雾的数目,老诗人负责拉绳,一切安排就绪,临近午夜,万籁俱寂,头顶横亘着明丽的星河,湖面也是群星璀璨,夜游神过着黑白颠倒的生活,它们提着小灯笼巡游在蒲草与芦笛的枝叶间,期待邂逅一位靓丽的佳人抑或志同道合的驴友;黑雾出动了,携带着一丝凉意的它们络绎不绝地飞向心怡的洞窟,照例,那条与众不同的黑雾也潜入水里朝洞窟驰去。飞行的黑雾速度极快,瞬时就到了洞窟入口处,它们马上发现了那块寒意四溢的宝贝,果断地抛弃了昔日的最爱,一头扎进囚牢里面了,阿龙目不转睛地数着钻进的黑雾,“第十条,最后一条也完全钻进囚牢了。拉吧!”阿龙看得清楚,数得不差,他提醒着老诗人可以拉绳了,好老诗人猛力一拉,刹那间,弹簧飞驰,两块冰魄再次合而为一,水草里的四人倏地跃出水面,囚牢里的黑雾绝望地嚎叫,以及水里那条漏网之鱼也跃出水面想要钻进囚牢享受一番,以及众人按照排练的顺序跳起……
这一切,都在同一瞬间呈现在眼前,紧接着,最后的黑雾发现这是一个陷井,而且自己也撞在冰魄的外面,已经不能钻进里头了,它一刻不停扭转烟雾的身体又潜入水里,朝神龙方向洄游了;阿龙与看得明白的众人震惊异常,他们扭头看见豢龙氏以及助手都绑紧了神龙的口罩,才稍稍放心一点,阿龙对着豢龙氏大喊:“水里还有一条黑雾,朝神龙过来了;水里还有一条黑雾,朝神龙过来了,包好口罩啊,包好口罩啊!”豢龙氏他们把神龙的口鼻包裹的很紧,从水里跳起的黑雾无家可归,就再一次转身飞向洞窟,这里的小猪已经张口等待了,可是这条邪恶的东西竟然看不上小猪,它巡视一番戴着口罩无隙可钻的人群,又返回神龙处了,四人紧紧抓住神龙口罩的边角,不让黑雾搅动的寒气掀开神龙的口罩……这一切都发生在呼吸之间,当时的情景十分急迫,狂躁的黑雾急于返回神龙的身体,它不能长久得暴露在人们的视线当中,失去宿主就意味着岌岌可危的下场,为了回到神龙的体内,它把自身吸食的寒气化作汹涌的风涛袭向阻挡的障碍物,不惜耗尽所有的精力也要掀开;四人被寒气吹袭地瑟瑟发抖,口罩的边角大有被迫放弃的危险,就在这惊险万分的时刻,老豢龙氏的儿子猛然解下自己的口罩,他决心与戕害心爱的神龙的黑雾同归于尽。穷凶极恶的黑雾看到无法遁回神龙体内,又不愿自甘堕落去找猪猡当宿主,现在一见有人的口鼻可入,瞬时就钻进豢龙氏的体内,顷刻间就控制住了他。可怜的豢龙氏变得痴痴呆呆,要一头扎进湖水里,他的三个助手慌忙把他拽进泊于水草洼里的小艇上,送到了岸边。阿龙兀然惊见突变,连忙把豢龙氏拉到身边,替他绑紧口罩,并在他的肛门塞进一块临时在湖岸伐下的一小段树枝,权当是应急措施,同时用三张口罩联缀在一起把他的屁股也捆绑结实,并连夜安排人把他押解到王宫的一处密室,吩咐人好生看押起来,一定要把他捆绑在密室中,防止他胡乱扯下口罩;他自己即刻启程赶往冰川再取冰魄去,他交代在他回来之前切不可开启密室,其他的事情有老诗人在他可以放心。
老诗人看见阿龙在处置被黑雾寄居的豢龙氏,自己则按照行动的顺序处理冰魄囚牢,他监督锔匠给囚牢喷涂冰魄的液体,看着他们把囚牢缝进牛皮袋中,接着是牛皮袋放进铁箱里锁上,并把连接处一一浇筑上铜汁,而离天水湖不远的墓穴已然挖好,就叫人把铁箱抬去埋葬,同样在埋葬地上压上准备好的条石,最后他嘱咐豢龙氏的助手留下照顾饱受黑雾摧残的神龙,这才亲自回宫里向小公主报告这里发生的一切。小公主听闻天水湖出现事故,忙与老诗人前往宫中密室探望豢龙氏,当然所有接触者都是戴着口罩,防止黑雾这个孽障随意更换宿主。他们看见豢龙氏已被捆绑在密室的一根石柱上,他眼神迷离空洞神智不清,腹中微微有物在蠕动,说明黑雾确实还在其体内。出来后小公主与御医商量救治豢龙氏的办法,她要求在阿龙回来前既要保证豢龙氏的性命,又要防止黑雾从他体内逃逸。虽说,豢龙氏决意与黑雾同归于尽,但是小公主需要他活着看到他们彻底歼灭黑雾,拯救神龙及神龙古国。
阿龙如飞般直扑冰川,人马都极为困顿,在他跳下马背时,那匹可怜的马儿直接累瘫在冰地里,他一到冰室取走一块冰魄,对着小宝只扔下一句:有条黑雾逃逸我需要再拿一块冰魄。其他一句话也没说,登上小宝的骏马又如飞般回去了。正常来回需要八、九天路程,阿龙不到七天就回来了,他不顾胯下的马儿的死活,一跳下后就往造办处跑;当他把冰魄交到匠人的手上,就一头栽倒呼呼睡去了。显然他在这七天七夜没有怎么吃过东西,也没有怎么睡过觉。匠人们慌忙把他抬回自己的寝室去,还通知了小公主。小公主与老诗人跑到阿龙的寝室看他,发现完成任务的阿龙睡死过去了。
在这期间,御医给豢龙氏调制了一种营养液,通过一条导管给他输送维持生命的养料,效果不错,一心想要让人把自己与黑雾活埋在铁箱密室的豢龙氏依然活着,小公主他们需要即抓住最后的黑雾,又给神龙留下一位极好的养育人,现在就看匠人加工的最后一块冰魄能不能再度把黑雾吸引进去了。不到两天,匠人就做好了冰魄囚牢,看来大家都为了彻底收伏黑雾近乎玩命了。一切准备就绪,当晚就在密室安放冰魄囚牢,同时解开了豢龙氏的嘴鼻的口罩,众人在密室周围埋伏下来。午夜时分,豢龙氏腹中的黑雾按捺不住外界冰魄的诱惑,却又慑于被人囚禁的凄苦不敢钻出宿主的身体,就在宿主的体内上下左右游荡,大家清清楚楚看见豢龙氏的各处皮肤骤然凸起又蠕动起来,显得相当可怖。第一夜,黑雾熬过了强烈的冲动,在临近曙光出现的时候,终于停止了乱窜;小公主他们知道黑雾是需要寒气的吸食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黑雾尽管奸滑似鬼,它一定不会遏制自己的欲念,终会出来吸食冰魄的,所以第二晚照样摆下陷阱,坐等鱼儿上钩;这晚黑雾更加急躁,游弋于宿主的四肢百骸,加上豢龙氏死睁着两只无神的白眼,情景十分骇人,有一时刻从宿主的口鼻中已经伸出一段黑雾的形体,但马上又迅速退缩回去,一副患得患失、举棋不定的模样;鸡鸣以后才归于宁静。第三天晚上,小公主知道黑雾肯定是不顾一切了,外面的寒气缕缕袭来,黑雾有限的机智顿时冰消瓦解,它果然在午夜时分迅疾钻出宿主的体内,一头扎进冰魄的囚牢里面,大有忍无可忍的果敢。小公主眼觑得分明,待它全身没入囚牢,立即拉下机关,瞬时牢门紧闭再无打开之理了。其他喷冰魄液的自喷液,救治豢龙氏的自救治,忙而不乱,按以前处置黑雾的办法埋葬了最后的黑雾。
结束了,终于结束了,终于完美的结束了。小公主他们看着最后的铁箱埋进深深的坟穴,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心情十分愉悦,相互拥抱握手欢呼雀跃;国王亲自过来向他们表示了谢忱与敬意,他下令全国举行三天的盛大庆典,为拯救神龙国的英雄们办巡游礼以接受国民的喝彩与仰慕;老豢龙氏也搀扶着刚刚恢复理智的儿子前来拜谢,小公主他们慌忙拉起下跪的豢龙氏,对他们说你们才是英雄,为了收伏黑雾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阿龙抛下欢呼喧腾的人们,回去看护柔儿去了,他知道柔儿是这次收伏黑雾的最大受害者,她为了神龙国付出了重大的牺牲,现在魔果的时间过去一大半了,不知道柔儿姑娘有没有好转,她还会不会恢复以前的理智;在这万众欢腾的时刻自己只想守候在她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