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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药”情结
在离安徽宁国市50多公里的仙霞镇仙霞村,有一个被群众口口传颂的名字——王汤药。就是这位村卫生室女所长,扎根山村24载,带病坚持用中草药为群众服务,2008年获得“全国优秀乡村医生”称号。
近50岁的王汤药出身于中医世家。由于自幼体弱多病,父母希望女儿服用汤药后能恢复健康,身体强壮,还希望这个孩子能承传祖业,不负重望,为周边百姓解除病痛,故取名“王汤药”。
高中毕业后,王汤药选择浙江丽水卫校学习,后在浙江余姚市中医院跟随该院皮肤科主任戚元熏实习,掌握了用中草药治疗皮肤病的方法。时值风华正茂的王汤药,完全可以留在城市工作,可她牢记父母的重托,怀着对农村卫生事业的憧憬,毅然放弃留城工作的机遇,回到缺医少药的农村一线。从此,乡村小道遍布了她的足迹,左邻右舍留下了她的声音,在群众最需要的岗位上一干就是24年之久。
42岁那年,王汤药又自费去安徽中医学院成人教育学院半脱产班进修。学习期间,她刻苦钻研中医理论,注重临床实践,技术水平进步很快。如今,不仅本村本市的群众来找她看病,如今,杭州、上海、江苏等外地患者也慕名而来。
一位来自浙江临安的姑娘因虫子咬,胳臂上起了几个红包,又痛又痒,在当地打了一个多月的点滴,花了1400多元,没起一点作用。在小姐妹的引荐下,她慕名来到仙霞村卫生所求医。王汤药认真询问,仔细检查后认为,这姑娘患的是丘疹性荨麻疹,给她开了一个星期的中药,只花了100多元,就治好了。
名如其人。王汤药看病以汤药为主,到她所在的卫生室看看,果然中医药味很浓。
走进药房,中药柜占了很大地方,常用中药饮片有几百种,也有一些中成药。每次进药,她都亲自鉴别把关,根据饮片用量多少,她5公斤、10公斤进药,力求不积压。对发霉、虫蛀、潮湿、变质的饮片随时检查并清除,以保证药效。野生金银花、蝉衣疗效好,用量较大,她就到当地的药材收购站一次性采购全年的用量,回来进行挑拣、晾晒、分装、密封、保存。王汤药说,就近采购,一是药材道地,保持质量;二是较为便宜,患者可从中受益。
有的饮片不符合病情需要,她自己进行再炮制,如藕节炒黑,枇杷叶蜜炙,茜草、荆芥、黄芩、生地再加工,她都一丝不苟。为方便患者,她还备有煎药机。只要病人需要,一袋袋加工好的中药就会如约取到。王汤药说,熬制中药很严格,都是先浸泡,再煎,以保证药效。因此,该中药房被当地药监和卫生部门授予“规范药房”。
在开阔的庭院里,牡丹、赤芍含苞待放,鱼腥草、败酱草绿色诱人,还有白花蛇舌草、枸杞、白及等。王汤药说,我们山乡有很多中药材,以后准备再种些中药,形成一个百草园,既是药物标本,能入药,又还可观赏,美化环境。
“我很少使用西药。”皮肤白皙的王汤药穿着白大衣正在诊室忙活,一举一动,表现出医务人员特有的干练与严谨。她说,有些皮肤病用西药,副作用大,病情反复发作难根治,还可能导致骨质疏松。如对荨麻疹的治疗,西医治愈率是20%,中医能达到80%,并且副作用小,价格便宜。
一位浙江安吉县章村镇的儿童患者,因耳前一个小包块,去杭州一家有名的医院做了切除术,可术后不到一周的时间,其前额、面部、臀部等处出现了大大小小的囊性包块。专家会诊诊断为癌细胞扩散,他的父母万般绝望,整天以泪洗面。后经人介绍来王汤药这里就诊。王汤药仔细检查那些大大小小的包块,认为是多发性皮脂下囊肿,给他开了一周的中药。等患者来复诊时,小的基本上消失了,大的也缩小了。
来自泾县的潘某因患慢性盆腔炎和输卵管囊肿,婚后5年未孕,她跑了不少专科医院,花了3万多元终未奏效。王汤药同样运用中医中药给予治疗,患者服了三个月后,欣喜若狂地打来电话,说自己怀孕了。
聊起过去的艰难岁月,王汤药回忆,自己嫁到仙霞镇岩山村后的1987年,就在家里建立了村卫生室。当初的小诊所是再简单不过了,药柜是用其母陪嫁的书橱替代,诊桌是公公生前留下的一张破旧的裁衣台。王汤药刚刚毕业回到乡村,到她这里看病的患者寥寥无几,甚至还半信半疑。
一位12岁的湿疹患者来求医,那时王汤药没有中药房,只好开了张处方让其到别处抓药。服完3星期的中药后,患者的湿疹就痊愈了。其父激动地说:“当初真不相信你能把我儿子的病看好。这孩子3个月时就患上湿疹,我带着他走南闯北看了那么多家医院,花了那么多钱,吃了那么多西药都没效果,最后在你的小诊所看好了,还是中药好啊!”
就这样,从一个、两个到三个、四个患者……王汤药渐渐忙碌了起来。6年后,患者愈来愈多。就是如此,她还是没有充足的资金将中药房搬到自己家中。王汤药的小姑子汪满娣告诉说,我们闲时,与嫂子上山采中药。采回的前胡、柴胡、山茱萸、车前草、金樱子、败酱草、鱼腥草、蒲公英、紫花地丁草、活血藤等都是野生的,道地还便宜。嫂子为对症患者开些偏方验方,患者用了都说好。
“有了自己的中药房,我可以为患者的健康负责了!”那年甲肝流行,同村有个姓冯的甲肝患者找到王汤药。根据患者病情,王汤药给他开了一张以清热化湿、佐以泻热为治疗的处方。3天后患者找到王汤药,说自己的病情并未得到任何好转,而且他的胃相当难受。
王汤药谨慎检查了自己开的处方,又仔细询问他的症状,觉得没有什么问题。等他把抓来的中药打开,王汤药明白了。原来药店没有按处方抓药,而且方中的关键药物“茵陈”已经发霉了。
这样的中药质量怎么能治病?王汤药当时非常伤心,下定决心就是砸锅卖铁也要把中药房办起来。于是她和丈夫商量后,贷款两千元办起了一个小小的中药房,虽然仅有几十种常用中药,但是王汤药的心踏实了。看着一个个患者带着满意的笑容离开自己小诊所的时候,王汤药的心里有一种成就感!
“只要身体一天不倒,就要为中医事业奋斗一天。”王汤药患右肾萎缩已有几年了,但她仍带病坚持在山村为乡亲服务。她每天一坐就是几个小时,常常到午后一两点钟才能吃饭。有时饭还没吃完,来了病人,她撂下饭碗就走进了诊室。
1993年的一天午夜,她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一位患者家属说,自己妻子大出血急需治疗。王汤药二话没说,背起药箱深一脚、浅一脚就奔向患者家中。王汤药凭多年的工作经验,诊断患者为功能性大出血,立即给予对症治疗,并一直守候到天亮。看到患者转危为安,她才放心离开。
“没有王医生,我这个孙子就养不起啊!”云梯乡畲族村71岁的蓝汤奇说,孙子蓝国文自幼丧父,母亲又远嫁他乡,爷孙俩相依为命,生活拮据。他每次随其爷爷前来就诊时,王汤药不仅免收了药费,还主动承担了孩子的学费,并每月给他200元的生活费。每逢“六一”儿童节,王汤药还会为他送衣物、书包和学习用品,爷孙俩为之感激不尽。
还有一位中溪镇中田村的肝癌患者,因患皮肤病来就诊。当时王汤药不了解他的家境,收了药费。后听知情人说,他家已因病负债数万元,便拜托这位知情人如数退还了药费。患者的一位亲戚知道后,一定要登报表扬,被王汤药婉言谢绝。
汶川大地震后,她在“六一”节期间,为四川灾区学校寄去“爱心包裹”,表达对灾区孩子的真切问候。近几年,宁墩镇三塔村的孤儿何健思多次就诊,她也从未收过一分钱,特别对贫困患者或残疾者,或全部免费,或半价收费,带钱不足者可先取药后付款。
由于王汤药的突出表现,她先后被市妇联评为“五好文明家庭”、“宣城市十大创业女性”、“双学双比女能手”,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