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看中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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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彩虹

广东省中医院与香港医管局2003年宣布,双方签订为期3年的协议,共同开展中医临床及科研工作。2003、2004两年,香港医管局要在其管辖的公立医院开设3家中医诊所,由广东省中医院组织专家提供服务。这个成果是该院援港女专家杨志敏、林琳倾注几个月的心血凝成的。正是通过她们的顽强拼搏和不懈努力,证明了中医药在防治SARS方面所发挥的巨大作用,同时也打开了中医师首次进入香港公立医院的大门。
在西医一统天下的香港公立医院,若SARS病人要接受中医药治疗,必须符合3个条件:首先是病人或家属主动提出;二是主诊医生同意;三是中医师认为其适合中医药治疗。两位女中医在香港公立医院工作的5个月,凭借中医药的独特优势和无私无畏的献身精神,终于以确切的疗效征服了香港民众。
在伊丽莎白医院,她们为一名医院助理会诊。这名患者发病已1个多月,身上插着管子,四肢肿胀,大便溏泻,肌肉无力。她们经过中医辨证认为,这是气阴两虚、湿热下注所致,立即采用生脉散+葛根芩连汤+连朴饮进行治疗。第二天后复诊,患者已无腹泻;第三次复诊,病人已拔管,但不能说话。继续治疗后,每3~4天都会看到患者的进步:从能说话到手指头、肩关节、髋关节能动,可以自己吃饭;在别人扶持下可以自己站立到在辅助器下能行走。
随后,联合医院的危重病人对中药有了反应,四肢开始回暖,大便解了,水肿稍消。玛嘉烈医院2个ICU病人经过中医治疗后大有起色,从眼睛中已看到“神”的恢复。威尔斯亲王医院两位SARS感染医生已经出院。其中一位医生希望能继续给他进行中医复诊。伊利莎白医院经女中医专家治疗的6个病人,5个已经脱机。据不完全统计,在港期间她们共医治10家医院的危重SARS病人近50名,康复期病人100余名。
中医药在SARS战役中所做的贡献,引起了香港民众的关注。两位女专家被评为有特殊贡献的中医师,获得了“抗炎勇士”金质纪念章。时任香港特别行政区长官董建华先生等颁奖,凤凰卫视向全球多个国家进行现场直播。香港市民对中医药有了更多的了解与认识:从开始的“中医怎么是女的?怎么这样年轻?怎么这样现代?”到“中医药平时可以调理身体,在面对危重病人时,中西医结合、中医也能很好地发挥它的优势。”在联合医院康复病区的一个病人服药后症状迅速缓解,同病房的6个病人亲眼看到了这种变化,都要求接受中医治疗。甚至有的医院的医护人员趁女专家看病的间隙,也要求给自己把脉,分析其体质的寒热、虚实。
两位女专家每天往返几家医院为患者诊治,危险、辛苦、劳累不必细说,遇上的患者往往是危重病人,这给她们很大的压力。好在她们身后,有一批德艺双馨的广东省名中医、国家级名老中医作为坚强后盾,如何辨证,采取哪种治法,通过电话一一化险为夷、化难为易。
一家医院共有10个病人接受中医治疗,只有一个是清醒的康复病人,其余9人都是上着呼吸机,病程从30天到45天不等。在邓铁涛的电话指导下,她们应以运脾强心、宣肺利水为主,侧重调理中焦脾胃,以补中益气汤为基础方。同时这些病人肺气壅塞,夹痰浊、瘀,中医认为肺为水之上源,肺与大肠相表里,于是她们采取颜德馨提出的升清降浊、宣肺活血的办法,加用枳壳、桔梗、北杏、桃仁、紫菀之类。一段时间后,上述病人有的症状减轻,有的康复出院。
联合医院会诊3个病人,其中2个插管用着纯氧,双肺全白肺,浑身浮肿,四肢冰冷,呼吸喘促,神志不清。使用SARS治疗的几个方案却始终未见好转。随即,她们向周仲瑛、颜德馨、邓铁涛请教。专家分别提出几个方药:参附汤、五苓散、葶苈大枣泻肺汤、防己黄芪汤,温脾汤,并注意活血化瘀。邓老还建议用安南肉桂6分用100ml热水焗服以利小便。老中医再次要求“有是症用是方”,“胆大心细”,“抓住主要矛盾,从整体观出发辨证论治”,使女专家信心倍增。几剂药过后,病人都有所好转。可谓中医贵乎辨证准确!
在生与死的抉择中,许多医生都选择了别人,放弃了自己。林琳对记者说,同道邓子德的七言诗“救死扶伤闯险关,艰辛历尽意未残。矢志从医言不悔,一朝为病更知难。他日还我强健体,再度悬壶百姓间”道出了自己的心里话。这种人格魅力的彩虹,就是在猛烈的暴风雨之后放射出耀眼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