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做错了事

晴柔接过空掉的药碗，仔细净了手，准备与时音辞换脚上的药。

时音辞揉了揉膝盖，自个儿解了脚踝上的细布，看着晴柔从一个小银盒中用小银勺挑了灰色的药粉轻磕在伤处。

药粉渗入了伤口，勾起了一阵火辣辣的刺痛，时音辞微微拧眉。

伤口这两日已经有了愈合的迹象，昨日虽跪得久了些，好在她注意，力道都放在了左腿上。右脚伤处虽有撕裂，却并不太严重。

晴柔看她蹙眉，也叹了口气：“姑娘这伤反反复复，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好了。”

刚吃了药，时音辞整个人都有些恹恹的，“大抵是我这人做错的事太多了，老天罚我。”

“姑娘这是说哪里话，”晴柔道，“姑娘脾性好，人又生的这般漂亮，便是不小心做错了什么，想来也没有人忍心责怪的。”

时音辞摇了摇头，又垂着脑袋，“……晴柔，很少有人说我脾气好的。他们都说我脾气差，不讲理。”

“姑娘……”晴柔望着她，有些迷茫。

“他们说的都没错，我知道我性子不好，但是大多时候他们都不会同我计较，直到后来，我做了一件很不好的事，很多人在背地里笑我，骂我，我才知道，我不应该仗着别人的宽容得寸进尺的。”

纵使与温与时退了婚，可她过得也并不好。温与时率兵攻打西夏，旁人不提温家被抄斩一事，只觉得是她给西夏惹来了战事，流言蜚语漫天飞，她那性子，也就那两年才逐渐收敛了。

晴柔仔细听她说完，忍不住问道，“姑娘做了什么事？”

时音辞静默了一瞬。

晴柔忙道：“是奴婢失言了……”

时音辞叹了口气，“……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晴柔，我曾经有一个一起长大的，很要好很要好的朋友，可我却在他家道中落的时候扔下了他……我这样的行为，遭人唾弃也无可厚非。”

晴柔静静地看着她，想了想，不解道：“姑娘不是也因此被人骂了吗，为什么还要愧疚？”

“这不一样的晴柔。”时音辞摇头，“我那时过得不好，是我自己做错了事，与那个朋友无关。他没有落井下石，就算我后来得了报应，那也不是为此赎罪，不能抵消我当年做出的事。”

“姑娘既然心底有愧，就没有和那个朋友道过歉吗？”

时音辞摇了摇头。

晴柔还给她支招，“北溯各处都有驿站，书信发达，就算姑娘的朋友离得很远，也能写信送到的。”

“时过境迁，有些话就说不出口了。”时音辞摇了摇头，“晴柔，你便当我说了些废话吧，我和你说这的这些碎语闲言，不要与旁人说。”

“是，”晴柔道，“奴婢知晓。”

不久，有人送早膳过来。用了膳，又有太医来复诊。

每日里足不出户，用着最好的药，养了七天，时音辞脚上的伤终于见好了。

退了痂，不痛不痒的，只是留了一层浅白的印子。

刘院使说时间久了，印子便会慢慢不显了，只是没告诉她这个时间到底要多久。

这七天，时音辞都未见过温与时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