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会考III

这段高中难得的悠闲时光很快结束了。

12月31日下午考完最后一科，天色已经有些阴沉了。接学生的家长开着车在门口等待，还有很多学生三两结伴离开考点。

程悦和明意同另一位同学坐上公交，两人在一个岔口分别后，明意又坐了两站到了客运车站。天已经黑了，程悦看了手机，已经五点半了，她担心今晚还会不会有车了。待看着连续几辆往金店的白色客车满载着学生鸣叫着驶出车站，程悦回到大厅内问了穿着制服的人员，只得到不明确的答案。

过了会儿遇到一个高中的同学，两人交流后，另一位女同学的哥哥帮她们找了一辆顺风车回家。快到乡里车站的时候程悦给爸爸打了电话，下车后付了十块钱终于又坐上了回家的车。

对于在车站浪费了几个小时这件事，程悦感到心里有种无处发泄的气愤，她只能在家里休息一天就又要在第三天早上去学校了。第二天父母带着程悦逛街买了一件羽绒服和一个毛线帽，程悦本来先前有剪个头发的打算，当天就先约了朋友一起去朋友常去的店。

“你确定要剃光？”朋友问。

“我确实挺想剃的，但是我也不能确定，但一定会剪短至少。”朋友撇撇嘴，对程悦的答案不是很满意。

最早是看到一本小说女主因为拍戏时对手故意因为剧情剃光了头，但那种勇气和淡定从容很让程悦入迷，她也因此很向往这样一种独特的体验。从有想法到准备行动是过了段时间的，程悦考虑着未来可能几乎没有剃光的机会了，在网上看别人的经验分享，最终确定了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勇气还是要不断积累的。做到理发店的镜子前，对着貌似是店里老板的女性理发师，程悦还是开口说“帮我剪短一点，到肩膀吧。”

边剪着边问程悦的意见，“这样可以吗？”

“再短点吧。”

“再稍微剪短点吧，到耳朵下边点。”

“要不把后边剃掉，你觉得呢？”理发师指着程悦后颈处，对着镜子说。

“好。”

“好了。”

“好嘞，谢谢。”

付了钱要离开，程悦父母也到了。看着自己的新发型，程悦是有点兴奋又有点失望。兴奋是，终于算换了一个新发型，失望是没有完成自己真实愿望，以及没有了刘海的加持之后，这个中分的半长不短的新发型其实有点显老。

这个显老是好久之后程悦才意识到的。去买羽绒服时，店主推荐了蓝色无帽长羽绒服，穿着挺舒服还很轻。后来程悦再看这时期特别是穿着这羽绒服的照片，总感觉那个店主应该把她往二十五岁以上看了。

回到家里，程悦跟父母商量请了晚上的假，第二天早上再去。

再去学校，又是重复的一周。上课，做题，刷卷子，打瞌睡，聊天，学生时代的在学校的日子总是过得既快又慢。

高中的大家其实不那么关注服装打扮，所以虽然程悦的发型有些影响年龄，但总体上没有影响生活，应该说也方便了一些。更重要的是，虽然她没有完成那个内心的愿望，但是她向前试探了一步，积累了一部分的勇气。她等着，也暗暗不抱太多期望地希望着，有一天她有勇气有机会真正做出这个选择。

没过一两周，和明意一起去吃饭的路上，很凑巧地看到了同年级一位陌生女同学穿了同样的羽绒服，程悦才有点感受到这衣服加上那个发型是多为她增龄。还好大家的注意力和记忆都有限，没有人会太记得她的出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