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高三I
那是个瓢泼的雨天，高三开学了。
八月中旬还是八月初有些不能确定了。天还热得很。
收拾好宿舍床铺，再把书之类的搬到教学楼五楼，还是一班。随便搬了桌子，大家随意地坐了位置。程悦随意地坐在了第一排，讲台下方一侧。
雨已经不再下了。整个年级的同学都安置好自己的桌椅书籍资料了，只有走廊上零零散散的几个同学可能还在收拾东西或者打扫卫生什么的。
望向窗外，程悦看到灰、白、淡蓝色交织的天空，大块的薄雾不断地拂散在云山山脉群的山尖，可见的树林都是崭新的绿。她内心有着隐秘的小小的兴奋和期待，是的，新的一年将会充满新的挑战，她也将踏上新的路途。
未来是好是坏，她都期待。
生活、学习都平稳地进行着，除了生物老师是一直在带高三年级的对他们来说的“新老师”，其余的几科任教老师都是带了他们两年的熟悉面孔。
第一节生物课是在晚上。
校园里黑漆漆、静悄悄，班里更是落针可闻。大家都在自习。
生物老师是一位微胖戴眼镜的长发女老师，半披着头发，年龄大约快四十，皮肤还算白皙，穿着白色的半长蕾丝连衣裙，看起来挺漂亮的。
走进教室前转着头看了看班里的学生，似乎是感觉一下学生都是什么情况。清清嗓子说，“遗传你们应该都学过了，算遗传概率的问题做过没有，都会不会？”
学生们都不太明白说得具体是什么，茫然地转头对视。
“好，这样的话，我先在黑板上抄道题目，大家做一做。”
是高三常做高考常出的题目。这时候刚开学的学生还没做过，十分钟过去了，程悦也没有什么头绪。老师已经走下讲台看有的人写的内容了，边走边说，“我只看到一个同学做出来了一部分哦。”
很有压迫的一节课不那么轻松地结束了。晚自习后程悦和明意一起回宿舍。
“我感觉生物老师好凶啊。刚看到她还以为很温柔呢，结果上来就是一道那么难的题，几乎没有人做出来。”
“哈哈哈，我也感觉，在我们班也是。”
明意在二班，两个班的老师都是一样的。
……
开学的第三天，程悦见到了林旭。
是中午吃饭时间，她和明意在小食堂准备买饭，但是米饭那边人太多了，两个人只好选择了没什么人的面条。
虽说没什么人，也还是有三四个人的。正在排队的的时候，程悦和明意转头说话，眼角一瞥，门口进来了几个说说笑笑的男生，其中一个正是林旭。
食堂里人太多，走路都要挤着人走，对方又没看见程悦，有些激动的也不过是她自己罢了。
在食堂外面站着说着吃完饭，进去放好餐具走出食堂又看到了熟悉的橙色背影，不方便喊出来，也不方便上前拍拍肩膀说，“嘿，你老兄居然还知道来学校？”
只有放在心里。
说上话是晚上了。在楼梯间刚好碰到，林旭笑嘻嘻地，两个人友好地打了个招呼。
程悦开玩笑地问，“你怎么来学校了啊？”
林旭只是“嘿嘿”，“都高三了啊，来学习呗。”
“你在哪个班啊？”
“五班。”
之后每次去卫生间，经过五班的时候，程悦都会装作不经意地从后门往里面看。
她知道了他现在的位置是远离班级外面走廊的一侧，第三个靠窗后面那个紧挨柱子的位置。课间也不经意地很多次看到了林旭和朋友们打闹的笑容。
高二的下学期林旭几乎没来过学校。一班的人不是很多，有一半都是她新认识的同学，这个新建的标着“某北班”的班级某种程度上让她感到骄傲，但是在这个班里没有她熟悉的好朋友，反倒是有很多自信自大因为自己的好成绩就很有些不可一世的男生。学习压力很大，她没有很经常地想起那个好玩儿有趣坐了一起很久的同桌，但是每次想起都是他带给她的笑和泪，程悦觉得他让自己学会了玩儿。
这不是坏事。因为这让她感到轻松。
她生了病，胃痛头痛，但是她不再习惯性地忍着，她知道有个选择是请假看病吃药休息。虽然晚上请了假，第二天早上要继续来考试。
仔细想想高二下学期，除了和明意联网度过的在家网课的两个月，在学校的记忆完全只剩下了做题和几个小小的不愉快的回忆。
高三上学期完全是快速复习一遍前面学过的所有知识。好多课的知识密度都很大，好在老师都比较有经验也都很用心，程悦觉得上课还是很开心的，这当然不包括她的弱势学科数学和物理。对这两个学科，只能说是热情有的，能力不足。
和新的同桌、小组伙伴上课讨论的时候也会说很多很多的废话，但是怎么就那么有意思呢？当然也闹过小小的矛盾，但这些在时间的作用下，大家没有联系之后，似乎还是有些美好的。
说实在的，高三并不轻松，至少并不是程悦一直以为的那么毫无压力。这也是在她高中毕业快要一年的时候才忽然意识到的。
上学期有很长一段时间，年级排名掉在一百二十名之后，甚至还有过一百六十几的成绩，在这样一个大家明里暗里相较争超的所谓尖子生的班级里，依旧有一些男生总是表现的成绩的获得是轻轻松松，做题的能力是与生俱来，让人有些气不顺。
程悦和那段时间的一个女生同桌情况比较类似，都是成绩上不去，两个人就经常相互哭诉为什么努力得不到成果。程悦一向擅长的语文，在语文老师念高分同学名单的时候，也显得很黯然，满分六十分的作文，经常是四十四到四十七分，程悦感觉到念别人名字的时候，老师也会看向她而后无声低下头。
得意人什么时候都不会少。看着别人耀眼，程悦只觉得更有些难以呼吸。
因为时间紧张，她和明意两个人也不再天天都一起，只是恰好碰到时候一块吃饭，吃完了也不必相互等。只有晚上回宿舍的十几二十几分钟两个人会聊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