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情操论:亚当·斯密、孔多塞与启蒙运动(修订版)(思想会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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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亚当·斯密与保守经济学

著名的哲学家

1790年6月,亚当·斯密死于爱丁堡,而这一时间正是欧洲革命时期的开端。本章的缩减版发表在《经济史评论》[Economic History Review,45,2(1992),74-96]。在18世纪90年代中期以前,他都被当作一名颠覆分子和法国哲学界的朋友;直到18世纪末,他才重新被人们看作一名理论家。关于斯密身后不寻常的往事构成了本章的主题。它包括了三个连续的片段:斯密被视为法国大革命的激励者,促进了人民对大革命的讨论;斯密有关自由的观点被再次解释,他的第一位传记作者,哲学家杜格尔德·斯图亚特,通过重新界定斯密对自由的看法,捍卫了斯密的记忆;以及在对稀缺性和工资的政策争论中,斯密第一次作为保守派哲学家而被援引。

在英格兰甚至苏格兰,斯密的死都未受到关注,所发布的讣告也十分稀少。《年度记录》(Annual Register)在其死亡纪事中只用了12行来记录斯密,却在同一类别中用了65行来记录一位对晴雨表感兴趣的陆军军需副总长少将雷(Major Ray)。而在《苏格兰杂志》中对他的评介仅有9行。Annual Register,32(1790),212-213;Scots Magazine,52(1790),363.也参见John Rae,The Life of Adam Smith(1895)(New York:Augustus M.Kelley,1965),pp.435-436;F.W.Hirst,Adam Smith(London:Macmillan,1904),p.234。雷引用了一封1790年8月20日刑事改革家萨缪尔·罗米利爵士(Sir Samuel Romilly)的来信,在那个年代他是一名革命的热诚支持者。在信中他将由斯密的死所引起的“微不足道的感想”与更早的给约翰逊博士(Dr.Johnson)的颂词做了比较:“几乎没有理会这件事(指斯密的死——译者注)”。Samuel Romilly,Memoirs of the life of Sir Samuel Romilly(London:John Murray,1840),1:403.而《时代》杂志对他的第一个评论竟是挖苦他与多疑的休谟之间的友谊。“我们自然会好奇地探听曾对大卫·休谟隐忍的死去发表过一篇如此不流畅的悼文的亚当·斯密博士是如何去世的。” The Times,August 4,1790,p.2.参照斯密在1777年与《大卫·休谟的一生》(The life of David Hume)一起发表的信。在1780年他提到这封信时说,“为我带来了比我曾对大不列颠的整个商业体系所进行的抨击还要多出十倍的恶评”。The Correspondence of Adam Smith. 2nd ed.Ed.E.C.Mossner and I.S.Ross.Oxford:Clarendon Press,1987.,p.251.第二个传记性的评介关注他在反宗教方面和在法国的影响力:“教堂被他视为不合宜的,因为在宗教事务中他早就成为一名伏尔泰思想的信徒。”斯密被说成是关注“那些在欧洲大多数国家中很遗憾地正处于流行中的主题——维里伯爵(Count Verri)、迪恩·塔克(Dean Tucker)和休谟的政治经济学体系——斯密博士的体系与他们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The Times,August 16,1790,p.4.在最早的版本中,斯密的体系被说成“与维里伯爵的体系在本质上是最不一样的”(上面的引文非我之误),而这似乎成为一个印刷错误,并在之后的1790年再印版的《绅士杂志》中修改过来。重印了《时代》评介的《绅士杂志》补充道,《国富论》已被议会和法国国民议会所引用,而且“促成了目前非常盛行的自由精神”。Gentleman’s Magazine,60,pt.2(July 1790),673;also ibid.,(August 1790),pp.761-762.

相比之下,法国本土更加深刻地感受到了斯密逝世所带来的损失。革命性的《箴言报》(Moniteur Universel)曾写道,“欧洲已经失去了这位著名的哲学家”。它将引进新翻译的《国富论》——这一版本有着孔多塞所做的大量评注——特意作为法国的一次机遇,“因为每个公民都能在政府中有一席之地”。它补充道,“你几乎不能相信,后大革命时期的编辑们胆怯得不敢出版斯密的著作”;“现在这不再是一个冒险的行为”。《箴言报》将孔多塞的评注称为“一份可以自成一体的文稿”,这些评注从未发表过。Gazette Nationale,ou Le Moniteur Universel,August 24,1790,p.976;October 25,1790,p.1232;May 26,1791,p.605.在阿朗格里(Alengry)对孔多塞的研究中,他猜想这些评注从来都不是书面的。Franck Alengry,Condorcet guide de la Révolution francoise(Paris:Giard and Brière,1904),pp.20,693;也参见Eugène Daire,“Notice sur Condorcet,” in Mélanges d’économie politique,ed.Daire(Paris:Guillaumin,1847),1:458,n.2;Gilbert Faccarello,“Presentation,” in Condorcet mathématicien,économiste,philosophe,homme politique,ed.Pierre Crépel and Christian Gilain(Paris:Minerve,1989),pp.123-125。但是,孔多塞的确在其1790~1791年的《公众人物的图书馆》(Bibliothèque de l’homme public)中发表了一篇220页的《国富论》概要,它被看作“向大不列颠致以最高的敬意”的著作之一。Bibliothèque de l’homme public;ou analyse raisonnée des principaux ouvrages françois et étrangers,ed.M.de Condorcet,M.de Peysonel,M.Le Chapelier(Paris:Buisson,1790),3:108.斯密似乎排在亚里士多德(Aristotle)之后,而在柏拉图(Plato)之前。图书馆的核心问题是“尽可能地使每个人都能够了解到统治与管理科学”,因为“根据新的宪法,任何人都能够来讨论并捍卫其州、省乃至整个王国的利益”。因此,政治经济学是首要的:“这门研究会成为一切好的思想的学问”(1:iv-vi)。在西班牙,孔多塞的概要明显地被认为没有斯密本人的著作有颠覆性:用孔多塞而非斯密的名字出版了一个译本,这个译本用译者的评注来解释原作者有时做过的一些“对他的理论不恰当的应用”的地方,这个概要“便利地提供了一切优点”。Ernest Lluch,“Condorcet et la diffusion de la Richesse des nations en Espagne,” in Crépel and Gilain,Condorcet,p.192.

在斯密去世后的几个月中,法国大革命“思想的战争”在英格兰和苏格兰愈演愈烈。“人的道德本质和心理变化都是18世纪中期更为普遍的智力探究和某些论战的主题;也是法国大革命时期中激烈的派系斗争的主题……18世纪90年代的作者们回顾了他们上一代的前任,并目睹了颠覆正以最为温和的改良主义的方式在这一时代发生着。”Marilyn Butler,Jane Austen and the War of Ideas(Oxford:Clarendon Press,1987),pp.7-8.杜格尔德·斯图尔特在后来的自辩中写道,“(就目前我所能获悉的而言)在这个时代没有一个煽情的作者提到过我的观点”。Letter to Lord Craig of February 20,1794,in The Collected Works of Dugald Stewart,ed.Sir W.Hamilton(Edinburgh:Thomas Constable,1858),10:lxxiii.但这不适合斯密思想本身的情况。1791年托马斯·潘恩在《人权论》中不适宜地比较了伯克和斯密,这是他对伯克的《法国大革命反思录》的答复。“如果伯克先生拥有与《国富论》的作者相似的才能,那么他根据体会和组合就会理解一个体制的各个部分。”Thomas Paine,The Rights of Man,pt.1(1791)(London:J.M.Dent,1958),p.53.玛丽·沃斯通克拉夫特(Mary Wollstonecraft)在她1792年的《女权辩护》(A Vindication of the Rights of Woman)中详尽地引用了斯密的作品,并于1790年在她本人对伯克的第一次答复中使用了《道德情操论》中的语言。Mary Wollstonecraft,Vindication of the Rights of Woman(1792)(London:Penguin Books,1982),pp.148-150,252;Vindication of the Rights of Men,in The Works of Wollstonecraft,ed.Janet Todd and Marilyn Butler(London:Chatto & Pickering,1989),5:24-25.See Adam Smith. The Theory of Moral Sentiments. Ed.D.D.Raphael and A.L.Macfie.Oxford:Clarendon Press,1976.,pp.61-62,256.1791年詹姆斯·麦金托什(James Mackintosh)赞赏地提到了斯密。James Mackintosh,Vindiciae Gallicae:Defence of the French Revolution and its English admirers,against the accusations of the Right Honourable Edmund Burke(London:G.G.J. and J.Robinson,1791),p.30.威廉·戈德温(William Godwin)在1793年的《政治正义》(Political Justice)中使用了与斯密的语言风格接近的表达方式;一项对戈德温著作的研究使得埃利·哈勒维(Elie Halévy)发问道,“用几乎相同的术语表达出来的相同的观点,如何能够在不同作者笔下得出如此不同的结果呢?”Elie Halévy,La formation du radicalisme philosophique,vol.2,L’évolution de la doctrine utilitaire de 1789 à 1815(1901)(Paris:Presses Universitaires de France,1995),p.75;参见后面的关于哈勒维对斯密与伯克的观点的注释(本书第106页注释②)。少数小册子的作者也满怀愤慨,其中一人这样维护斯密,认为斯密是法国封建主义的敌人;或者是“伴随着纵欲的憔悴的随员们的专制主义”的敌对力量。[T.Archard],Suppression of the French Nobility Vindicated,其中加上了对斯密博士体系的综合性看法,(London:J.Debrett,1792),p.69。

伯克本人在《法国大革命反思录》中没有提到斯密。但是这本书的大部分抨击了斯密的朋友们,以及《国富论》最后一部分的语言表述。我们将会看到,伯克对斯密观点看法的改变,对于随后的斯密名誉的改变十分重要。在《法国大革命反思录》中,伯克对政府的歌颂扩展到了政府支出(“它是公开的装饰行为”)、政府收入(“国家的收入是国家……在其管理中的每一个积极美德的领域”)和政府官员(“他们代表上帝本人”)。Edmund Burke,Reflections on the Revolution in France(1790)(London:Penguin Books,1982),pp.189,197,351;也参见J.G.A.Pocock,“The Political Economy of Burke’s Analysis of the French Revolution,” in Virtue,Commerce,and History(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85),p.199。伯克所斥责的那些法国“经济学家”和“哲学家”是公认的斯密的鼓吹者,这两个词不只是通常的术语滥用;例如,参见Burke,Reflections,pp.213-214,299-300。因此,杜格尔德·斯图尔特的维多利亚女王时代的传记作家可能会记述,斯图尔特“在他的政治著作中”没有展现出“比他在读法国经济学家的学说的评判中所流露出来的更高的道德勇气……在那段时间,他们的一般学说正遭受到这个国家的一种所谓的革命趋势的不加分析的辱骂”。在1793年,斯图尔特对他新生的教子的承诺是十分大胆的:“我承诺尽全力使他成为一名哲学家和经济学家”,并给他一个“在盖子上题有《人权》”的鼻烟壶。John Veitch,“A Memoir of Dugald Stewart,” in Stewart,Works,10:l,cxxxv.不义的贵族们则是斯密的资助团。在《法国大革命反思录》(Reflections)的前几页中,伯克提到了支持大革命的Rochefoucauld公爵,斯密一生都与他有着很密切的关系;参见Dugald Stewart,“Account of the Life and Writings of Adam Smith,LL.D,” in Adam Smith. Essays on Philosophical Subjects. Ed.W.P.D.Wightman and J.C.Bryce.Oxford:Clarendon Press,1980.,p.303,and The Correspondence of Adam Smith. 2nd ed.Ed.E.C.Mossner and I.S.Ross.Oxford:Clarendon Press,1987.,p.279。斯密与斯坦霍普伯爵(Earl Stanhope)(The Correspondence of Adam Smith. 2nd ed.Ed.E.C.Mossner and I.S.Ross.Oxford:Clarendon Press,1987.,p.278)以及与伯克所厌恶的兰斯多恩勋爵(Lord Lansdowne)[谢尔本(Shelburne)]的关系也很好:The Correspondence of Adam Smith. 2nd ed.Ed.E.C.Mossner and I.S.Ross.Oxford:Clarendon Press,1987.,pp.137-138,278,295。对伯克而言,孔多塞是“哲学强盗与刺客派系”的领导者,还是“动荡和煽动的诽谤者”。Edmund Burke,The Correspondence of Edmund Burke,ed.A.Cobban and R.A.Smith(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67),vol.6(1789-1791),pp.364,478.在《法国大革命反思录》出版之前,孔多塞批评伯克的有关法国大革命的观点,并拿他与英国的女权主义者麦考利夫人(Mrs.Macaulay)做比较:她“对于自由的热情就好比伯克对于暴政的热情一般”,并且不会向“著名的修辞学家用于抨击法国宪法的荒诞而恶劣的言论”俯首。“Sur l’Admission des Femmes au Droit de Cité”(1790),in Oeuvres de Condorcet. Ed.A.Condorcet O’Connor and M.F.Arago.Paris:Firmin Didot,1847-1849.,10:123-124.而伯克所维护的“偏见”,却又恰巧是贯通《国富论》全书,以及斯密最后写作的几段当中为他所一直滥用的词语。Burke,Reflections,p.183;斯密关于偏见的评论,参见Adam Smith. An Inquiry into the Nature and Causes of the Wealth of Nations. Ed.R.H.Campbell and A.S.Skinner.Oxford:Clarendon Press,1976.,pp.124,340,361,474-475,503,517,533,555,640,663,772,and 944,and Adam Smith. The Theory of Moral Sentiments. Ed.D.D.Raphael and A.L.Macfie.Oxford:Clarendon Press,1976.,pp.228-229。而伯克所支持的“迷信”一词,同样也是斯密(像休谟一样)用来形容英国国教建立的词语,对此,伯克希望要“奉献”和“赞颂”。Burke,Reflections,pp.187,189,192;有关斯密对宗教指导作用的讨论,参见Adam Smith. An Inquiry into the Nature and Causes of the Wealth of Nations. Ed.R.H.Campbell and A.S.Skinner.Oxford:Clarendon Press,1976.,pp.788-814,以及第五章。但伯克在提到这位英国人时,借助《时代》(和《绅士杂志》)用于斯密身上的话说道,“我们不是伏尔泰的信徒”Burke,Reflections,p.181.(此处指不同意斯密的观点——译者注)。

直到1793年,前首相兰斯多恩勋爵(Lord Lansdowne)才断言斯密是法国政策的激励者。他在上议院说过,“在法国的准则方面,那些准则已经从我们这里出口到法国了……并且由亚当·斯密博士在他的著作《国富论》中加以灌输”。The Parliamentary History of England(hereafter PH),vol.30(February 1,1793),cols.329-330.那时,兰斯多恩是法国大革命主要的英国支持者之一。之后他寄给斯图尔特这篇关于斯密的评论,并引用在1810年版的斯图尔特的《记述》中:“我感激曾有过一次与斯密先生从爱丁堡到伦敦的旅行,光明与黑暗之间的差异贯穿了我人生中的最好的时光。”“Account,” n.1,p.347.斯密在爱丁堡的老朋友拉夫堡勋爵(Lord Loughborough)当时的确维护了斯密,他坚称《国富论》“对于公民政府的准则、道德或人类的宗教并无坏处”。“把法国的失败归结于这些原因显然是错误的”,拉夫堡[即从前的亚历山大·韦德本(Alexander Wedderburn)]继续说道,相比之下,“山中的老人们拥有所有的像一个法国的英雄那般杰出的资质”。PH,vol.30,cols.333-334.但是,与此同时,据称斯密“带着一种宗教般的尊敬”论及卢梭;据称斯密极为崇敬伏尔泰,“与那些只有少数人读到其著作的一本正经的哲学家们相比,伏尔泰为了人类利益付出更多”;据称斯密一直都“不是一名基督教徒”;据称斯密“在他的政治原则上已经接近共和制了”。《蜜蜂》的匿名撰稿人在1791年曾报道,斯密鄙视约翰逊博士(Dr.Johnson)(除了在他介绍“近代战争的愚蠢之处”时)、怀疑莎士比亚(Shakespeare),并“将法国戏剧视为戏剧杰出的标准”;还曾报道他对休谟的热爱“妨碍他成为一名基督教徒”。见The Bee,3(1791),2,3,5,7,165,166。至少关于斯密敬重卢梭的报道是不令人信服的。斯密在1756年的确翻译过卢梭《论人与人之间不平等的起因和基础》(Discourse on Inequality)中的一部分,但是斯密后来在一封写给休谟的信中称他是一名“虚伪的学究”。The Correspondence of Adam Smith. 2nd ed.Ed.E.C.Mossner and I.S.Ross.Oxford:Clarendon Press,1987.,pp.112-113.

实际上,斯密本人没有写过任何明确涉及法国大革命的书。直到晚年他才开始了解法国的政治。在1788年6月,杜邦·德·内穆尔就正在发生中的政治“革命”写信给他,信中提到了斯密对革命的影响:“我们正快速地向一个好的体制发展……你为这一有利的革命的快速进行已经做了很多,法国的经济学家们不会对它不利。”The Correspondence of Adam Smith. 2nd ed.Ed.E.C.Mossner and I.S.Ross.Oxford:Clarendon Press,1987.,p.313.斯密甚至拥有四册孔多塞成书于1789年9月的关于法国宪法改革的小册子;在其中一个小册子中,孔多塞提议成立另外一个由杰出公民组成的立法机构,“在英国”,这些人中的洛克、休谟、斯密和普莱斯(Price)可能会是首批入选的人。Adam Smith’s Library:A Catalogue,ed.Hiroshi Mizuta(Oxford:Clarendon Press,2000),p.62.博水田也指出,斯密有一份来自孔多塞1785年的关于可能性和选举的文章赠送稿和一份孔多塞的于1786年在英国出版的《杜尔哥传》。孔多塞在他的著作(1789)中对斯密做出了评论。见Oeuvres de Condorcet. Ed.A.Condorcet O’Connor and M.F.Arago.Paris:Firmin Didot,1847-1849.,9:358。但是,这些趣事只是在斯密后期的政治著作中间接得以反映出来。

第六版扩展修订的《道德情操论》在斯密去世前的几周出版,而且新的部分在很大程度上与政治公正的理论有关。它们有时是用一种强力的愤慨的语调写成的。例如,就像在斯密提到“民族偏见的平均原则”的时候,或者当他提到由“对崇拜、财富和强势”的倾向所带来的“我们的道德情操的堕落”的时候。Adam Smith. The Theory of Moral Sentiments. Ed.D.D.Raphael and A.L.Macfie.Oxford:Clarendon Press,1976.,pp.61,228.斯密在去世前的冬天完成的补充部分相当于完整版的1/3左右。Stewart,“Account,” p.328;The Correspondence of Adam Smith. 2nd ed.Ed.E.C.Mossner and I.S.Ross.Oxford:Clarendon Press,1987.,p.310;D.D.Raphael and A.L.Mcfie,“Introduction,” in Adam Smith. The Theory of Moral Sentiments. Ed.D.D.Raphael and A.L.Macfie.Oxford:Clarendon Press,1976.,p.43.在这一版的“广告”中,斯密说他剩下的“巨著”将会是一个“法理学理论”,其中“我没有全部放弃这一目的”。Adam Smith. The Theory of Moral Sentiments. Ed.D.D.Raphael and A.L.Macfie.Oxford:Clarendon Press,1976.,p.3.也参见Laurence Dickey,“Historicizing the ‘Adam Smith Problem’:Conceptual,Historiographical and Textual issues,” Journal of Modern History 58(September 1986),579-609。从斯密频繁涉及伏尔泰和拉辛(Racine)来看,他也特别受到法国思想的影响。但是,只有几个段落与当前的政治事件有关。Adam Smith. The Theory of Moral Sentiments. Ed.D.D.Raphael and A.L.Macfie.Oxford:Clarendon Press,1976.,pp.231-233.其中某些——与社会环境有关,在这些环境中,“甚至是明智的人都可能会认为宪法或政府形式中的一些改变是必需的”——这似乎受到法国当时的思想论战以及杜邦信件的影响。杜邦将一本他刚写完的关于贸易改革的书放进封套中。在他的信中,他为自己的温和的论调道歉,并提到了他努力去“说服”那些“活跃甚至是狂热的”人们,即贸易条约的反对者们;斯密提到了控制着更为温和的公共精神的体系的精神“总是活跃着,并经常使它达到狂热的疯癫状态”。杜邦说过,“我已避免了直接撼动我的读者的偏见……所有的公共意见都值得尊敬”;斯密提到了人性,“当他不能通过理性和信念来克服根深蒂固的偏见的时候,他不会试图通过武力来征服它们”。The Correspondence of Adam Smith. 2nd ed.Ed.E.C.Mossner and I.S.Ross.Oxford:Clarendon Press,1987.,pp.312-313;Adam Smith. The Theory of Moral Sentiments. Ed.D.D.Raphael and A.L.Macfie.Oxford:Clarendon Press,1976.,pp.232-233.它可能也反映了1788~1789年乔治三世(George III)生病期间的英国宪章危机。斯密最后的开诚布公的政治评论是写在1789年3月25日致亨利·丹达斯(Henry Dundas)的信中,在信里他强烈支持在危机中皮特(Pitt)指导方式的“各个部分的适宜和审慎”。The Correspondence of Adam Smith. 2nd ed.Ed.E.C.Mossner and I.S.Ross.Oxford:Clarendon Press,1987.,pp.318-319.伯克和福克斯(Fox)是皮特最主要的反对者,他谴责他们的“派系对抗”和“违法的小团体阴谋”。PH,vol.27,cols.1007.据推测“法国的”段落在《道德情操论》(pp.231-233)中大量涉及“民间派系”。斯密着重回忆了1788~1789年的议会辩论:他提到了那些意欲“自身扩张”的领导者;他提到了改变“宪法或者政府形式”的努力(PH,vol.27,cols.959,1117);他提到了“改造宪法”的计划(cols.856,948);他提到了对“内心平静”与幸福的希望(cols.988,990);他提到了“适当发怒和节制”的目标(cols.713)——1788年12月10日和1789年1月16日、19日、26日的辩论。另外一些——最为慷慨激昂的——似乎与腓特烈二世“经常性的”普鲁士专制君主统治有关。Adam Smith. The Theory of Moral Sentiments. Ed.D.D.Raphael and A.L.Macfie.Oxford:Clarendon Press,1976.,pp.233-234.斯密带着“普遍甚至是系统的政策与法律的完美思想”对“王室改革家”所进行的介绍似乎是以腓特烈的回忆录为基础的,他有1788年在其死后在柏林出版的一个版本。Adam Smith’s Library:A Catalogue,p.97.腓特烈记叙了“王室成员”努力实现“完全的完美”,而且他提议最高统治者“应该从一个限定的政治、军事、财政、贸易与法律系统中作为”;他写到王室成员“必须为整个社会来观察、思考并行动”。“Essai sur les formes de gouvernement,& sur les devoirs des souverains”(1781),in Oeuvres Posthumes de Frédéric II,Roi de Prusse(Berlin:Voss and Decker,1788),6:68,69,87.在这些段落的基础之上,斯密被视为对早期法国革命事件的批判者,以及改革的支持者。关于认为斯密愈加保守和对法国批评的理解,参见Walther Eckstein,“Einleitung,” in Adam Smith,Theorie der ethischen Gefuhle,trans.Eckstein(Leipzig:Felix Meiner,1926),pp.xlii-xliii;也参见Raphael and Macfie,“Introduction,” in Adam Smith. The Theory of Moral Sentiments. Ed.D.D.Raphael and A.L.Macfie.Oxford:Clarendon Press,1976.,pp.18-19。唐纳德·温池的介绍——关于斯密对革命的“不寻常的平静的评论”——现在更加令人信服了。Winch,“The Burke-Smith Problem and Late Eighteenth-Century Political and Economic Thought,” Historical Journal,28,1(1985),233.但是在任何情况下,他变化的名声是基于许多关于当前政策的评论的。在1790~1792年的英法政论战中他不站在任何一方,也不属于声称他是支持沃斯通克拉夫特与潘恩的那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