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月球篇六
无边的黑暗,孤独的灯光,感官上的时间被遮断,要不是车上显示我们已经前进了十个小时,我都快忘了我们正在月球里面驾驶车辆。
中间换着驾驶了两次,没人能在这种情况下能连续工作,高度的精神集中让大家体力消耗得很快,随时出现的危险考验着我们的驾驶技巧,疲劳让每个人都必须换班休息一下。但小心翼翼的我们在经过那次危机之后,再也没遇上更大的危险,五辆车都平安无事,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
又过了两个小时,领头的盾构车突然停了下来,亨特突然的话引起了我们的注意力:“糟了,前面没路了,一个断崖把路阻断了”
随即车队停了下来,灯光照射下我们看到了心凉的场景。巨大的断崖,最小的横切面足有五百米,宽的位置超过了千米,左边延伸到哈迪斯裂缝最深处,右边我们只看了一下头顶那黑黝黝的痕迹,就知道他是一个环形结构,这断崖硬是将我的前路斩断在这里。
“该死的,以前这根本没有断崖,应该是一条直路通往下边才对”李斌抱着显示器跳下了车,上面的地图是勘探队用人命为我们换来的,这才为我们找到了一条直接通往核子融爆弹安装点的捷径。可是,我们抵达这的时候,路却突然断了,这绝不是勘探队的错,只能是后来的月震让月球里面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连勘探队都无法预料到这种情况。
我也跳下了车,站在断崖边看了看,这个新出现的断崖非常的深,有无数小的碎片在里面飘荡,时不时的月震还能看到他垮塌的景象,整片整片的从表面上脱落,现在也不知道它通往哪里。所以我们无法贴着他前行,万一在月球里面丢失了方向,我们这次任务可就真的失败了。
“绕行?鬼知道绕一圈会跑多久,别到时候其他车队一直等不到我们的消息也跑了进来,陆陆续续都在这鬼地方乱钻,那可真是玩大发了”阿尔贝托抬头看了看,拖出了一把特殊的强光手电筒,向头顶,断崖下面照了一下,这种即使几十公里外都能照到的手电筒居然无法照到这断崖的底部,依然只能看到黑暗通向了远方。
这时候,强烈的月震再次发生,到处都在垮塌,这断崖也脱落的更厉害,刚刚最窄的地方立马变了一个样,顷刻间就超过了千米。我们也连忙向后跑去,还好月球引力低,我们赶在坍塌到脸之前,将车子往后开了一大段,这才躲开了这致命的危机。
“接下来怎么办?”躲开之后,我们面前的断崖成了必须越过去的坎,辛格在通讯器里问了一句。
咕咕!
在辛格通话的时候,我听到了他车上有人在喝什么,接着弗拉基米尔的声音传来,还打了一次隔:“还能怎么办,这里可是月球啊,直接飞过去不就好了”
这家伙绝对喝酒了!
我心中如此想到,回头看了一下李斌,他盯着通讯器,脸色铁青,就连我旁边的李斌也知道弗拉基米尔那咕咕声绝对在喝酒,他碎了一句:“混蛋,他把酒藏在那里的,上车前我搜了一遍都没搜到”
但紧接着我的脸皮抽了一下,因为李斌居然在我旁边如此说道:“听说他私藏的酒有些年份了,害得我也想喝一口”
“你个假正经再打这主意的?直接问他要不就得了”一直以为李斌不让弗拉基米尔喝酒是怕他坏事,结果他只是在嘴馋人家的好酒而已,害得我直接笑出了声,拍了他一下。酒在这时代也是一种奢侈品,还剩下的都是以前留下的,现在的粮食连吃的都不够,那还有酿酒的结余,李斌会馋也是情理,但也不排除他想用这种方式轻松一下。
我们的车里三人相互看了看,难得地笑了。
但是弗拉基米尔的建议却让李斌眼前一亮,说道:“大棕熊的建议可行,只要我们的速度够快,惯性下就能够飞过这个断崖”
朋友关系有很多种,像李斌跟弗拉基米尔这种不对付,实际也是朋友的表现。接着,李斌传达给了整个队伍,将弗拉基米尔这种想法让大家一起讨论了一下,结果全票通过,飞跃断崖方案形成。
因为月球重力是地球的六分之一,跳远的时候,按照竖直方向上来说(V=gt)因为同一情况下,起始速度是一样的,所以在月球上跳远所经过的时间是地球的六倍,然后在水平方向上的位移(S=Vt),得出在月球上跳一步是地球上相同情况下跳一步距离的六倍。
所以,按照这断崖最窄的位置有一千米左右反向计算得出,只要动能在六倍,车子的起始距离在核动力驱动下达到最大,只要助跑距离足够长,飞过这断崖的几率能达到百分之百。但是,我们需要一个‘跳板’,不能在同一平面飞跃这断崖,否则成功率会大大则扣。
随即,我们围绕在‘跳板’上开始想办法。
就在这时,月震再次发生,断崖脱落的时候有一个位置没有完全裂开,反而高出了平面十米左右。可正是这危险的位置,却是我们最需要的‘跳板’。于是我们立刻整理起这个凸起点,在向着我们这一面修出了一个坡面,勉强筹齐了飞跃断崖的条件。这个过程花了我们快半个时辰。
“弟兄们,赶在下次月震前,我们都要冲过这个断崖”
一万多米的距离,准备妥当的我们坐在了车里,发动机的引擎轰鸣着,李斌如此说道。我们知道机会只有这一次,如果下次月震袭来,这个凸起点绝对坚持不住,到时候想在通过这里就会变得更加麻烦。
“前进!”
领头的依然是移动盾构车,亨特在车里大吼了一声,核动力开到最大,朝着我们制造的缓坡冲了过去。二十米的庞然大物,化作了咆哮的钢铁巨兽,义无反顾的向着彼岸而去。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只见极速下移动盾构车一口气跑完了助跑路段,一瞬间飞到了空中,我们能清晰看到它巨大车轮在空中高速旋转着,下面就是深不见底断崖。
“过去啊!”
我不禁失声大叫,亨特驾驶的移动盾构车还在空中的时候,月震又开始了,哈迪斯裂缝有细小的碎块开始脱落。
无声地撞击!对岸腾起了灰尘,我们也随即安静了下来。
滋滋的电流响声,通讯器里面的盲音,我们在等待亨特的消息。
“I made it,My god,I made it~~”粗重的喘息,亨特激动地说出了母语,他成功了,一跃飞过了千米断崖。
“喔!!”
兴奋地欢呼,亨特的成功为我们注入了动力,一台台庞大的车子发动,按顺序冲向了缓坡。融遁车过去了,里面的人欢呼。特种运输车过去了,我跟李斌差点相拥而泣。在最后关头,月震袭来那一刻,这难得缓坡从断崖上脱落,碎裂,但我们仅存的一辆综合保障车也冲了过来,堪堪赶在崩塌的几秒钟前。
希望!
全员平安无事,为我们冲淡了三名战友牺牲带来的阴霾,就连我的情绪也激动不已,似乎在这哈迪斯裂缝中,为我们点燃了一条希望之路。
“活着原来如此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