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仪仗
“剑主筑基了吗。”
青子鹤一手撑在下巴上期待地看着他。
从七年前开始,青子鹤就一直这么叫,说是要早点习惯。云茗说了两次,但他每次都一副难过,但忍着不说的表情,还是心软的默认了。
“已经筑基了。”云茗微微笑了笑,应道。
青子鹤愣了三秒才反应过来,激动得恨不能当场放血开始契约。
好在他还带着理智,只是压抑着激动,又一次和他确认:“剑主已经筑基的话,现在就可以让我成为你的剑侍了,对吗?”
“我答应过你,就不会违诺,但现在不行。”
青子鹤突然有点委屈,刚想问为什么,就听见云茗又道:
“契约仪式完全还没有准备,日期还要让两家长辈商议。”
对哦。
青子鹤才反应过来。
剑侍是修者财、侣、法、地中侣的一种,对修者而言非常特殊——剑侍是剑主的另一把本命剑,是剑主生命的延伸,是比道侣更亲密的存在。
剑主和剑侍缔结契约,是比道侣结契还重要的事。毕竟道侣还会和离,但还没听说过剑主和剑侍有离心的。
就连道侣结契都有盛大的仪式,缔结剑侍怎么可能没有?更别说这次结契的可是当今道门两大天骄。
“那我现在就传讯回去!”青子鹤眼睛里亮闪闪的,拿出手机就要打电话。
“先别急。”云茗暂且阻止了他,“我今日要走一趟浮玉山,子鹤想和我一起去吗?”
“剑主去哪,我就去哪。”青子鹤毫不犹豫道。
“那子鹤待会换身衣服吧。”云茗示意他等下换身正装,这种便服不适合正式场合。
“是。”青子鹤应了一声。
云茗这时的注意力才终于分给了桌上的桃花酥一眼。
这桃花酥有半个手掌大小,层层堆叠,形容艳丽,色如烟霞落青瓦,可比亭外桃花,更与花色相映成趣。
光是外形就令人有食用的欲望。
云茗略有些意外,捻起一枚桃花酥,试探地咬了一口。
酥皮带着桃花的香气,明灿酥香,馅料不算太甜,又带着些豆沙的味道,可说不负这人间芳菲,春风醉人。
倒是恰好符合他的口味。
青子鹤见他小口小口的快要吃完半块,便打了个手势将侍女唤来,吩咐她送来一副茶具。
待他慢悠悠吃完一块桃花酥,青子鹤已将茶具用御水法诀重新清洗一遍,正准备取出储物袋里随身携带的茶叶,就见他递过来一包桃花茶。
这是系统蛮久之前送来的存货,说是一株万年桃树妖百年一开的花,长成当日便摘下,道韵充足而柔和,就算凡人都能喝,他还挺喜欢,就随身带着几包,也已经很久没喝了。
看青子鹤泡茶很养眼,毕竟也是个大美人,按系统数值算,魅力也是能达到12点的,超越凡人的美貌。
茶香清幽,桃花自杯底缓缓盛开,散发出惊人的道韵。
青子鹤毫不意外,将茶杯捧至云茗面前,才在对方的示意下给自己也泡了一杯。
抿一口香茶,只觉神清气爽,灵气流动也加快了许多,近来修炼时的困惑也如醍醐灌顶一般一一解开,恍惚间融入天地,见草木如见众生。
云茗看着对面喝着茶就顿悟的青子鹤,颇有些无奈的又取了一块桃花酥。
青子鹤的天资极好,对这些珍品宝物的反应自然更大,但也只限前几次服用之时。像云茗一样从小用习惯了,这茶对他来说也只能称一句“味道不错”罢了。
但青子鹤在他偶尔的灵物供应下,也已经到了开光中期。
青子鹤一顿悟就花了半个小时,云茗端着茶杯悠闲的护道,直到桃花酥吃完了快一盘,才催促回过神来的人去换衣服。
十分钟后,同样身着墨色道袍,却没有带拂尘的青子鹤匆匆回到他身边。至于他本人,一直穿的道袍就已经足够正式。
“走吧。”云茗从椅子上起身,朝庄园门口走去,换好正装的云秦和喻文虹,还有吃饱喝足的小狐狸已经等在那里。
庄园门外停着一辆乌木马车,以金丝楠木和鎏金做装饰,四匹拉车的踏雪墨龙驹足有三米多高,神骏威猛,额上长着龙角,身披墨色龙鳞,四蹄化为龙爪,长着如云一般蓬松修长的白毛。
这龙马仅有微弱的龙类血脉,连亚龙都算不上,是几年前云茗用系统给的龙血做实验时,意外出现的,足有十多只。
除了四匹黑马和他眼缘,被他留下以外,其余马匹都扔给家里养着了。
乌木马车旁另有两辆马车,同样大气但显得低调一些,显然是属于云秦和喻文虹的。
这次的出行主角是云茗,道门中人,而不是“昭王世子”云秦,喻文虹的身份更明显不适合主事。
道门天才与狐族之事可大可小,但大商和妖族接触,绝对是一件大事。
后方跟着四辆稍小一些的马车,三辆属于昭王府顾问,一辆是喻家的供奉,和大量骑着马的筑基修士。
云茗带着青子鹤坐进乌木马车里,与外界所视不同,马车里足有近三十平米,显然是刻画了空间阵法。
地板上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织着一幅大型山水画,最里面摆着软塌,正中间是一套圆形茶桌,马车一角点着熏香,顶上垂下一顶灯笼照亮。
完全可以当做一间正常的屋子来看。
距离到达浮玉山还要一会,云茗招呼青子鹤在茶桌前坐下,一边喝茶一边叙旧。
并不是多么高阶的茶叶,只是味道不错,灵气饱满罢了。
毕竟若是青子鹤顿悟时间太长,耽误了正事可就难办了。
正说着话,马车外传来细微动静,伴随着一阵“呦呦”声。
随手解开马车的禁制,就见小狐狸从门口窜了进来。
“小家伙,不好好待在我哥那儿,怎么,找我有事?”
云茗看他一眼,明知故问道。
封楚摇了摇头,只是觉得云秦一个人的时候太严肃正经,有点无聊。
他跳上云茗的膝盖,脑袋四处转了转,眼珠子定在桌上的茶杯上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