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战到底
H. O. 哈维迈耶托人转告,他想见见阿巴克尔。于是他们在哈维迈耶纽约的家中见面了。哈维迈耶跟阿巴克尔说:“我要买你制糖厂51%的股份。”阿巴克尔愤怒地驳回:“哈维迈耶先生,只要我活着一天,你就休想动我制糖厂哪怕1美元的股票。但是,全球市场其实足够我们分了。”
哈维迈耶回答说:“好吧,那我只好去找其他11 000个股票持有人,你走着瞧吧。”
阿巴克尔提醒他说:“只要你对别人仁慈一点,就已经是善待这些股东了。”会面以僵局结束,两人的大战继续。
阿巴克尔向蔗糖生产加大了投资力度,以此反击。“现在每天产量七八千桶,实际上我们可以每天生产8000桶。但是这么做可能无利可图。往往越是看重一件事,越是得不到满意的结果。”但是,阿巴克尔必须在这场激烈的价格战中竭尽全力,抗衡制糖业托拉斯哈维迈耶。“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会做亏本买卖。1898年,制糖厂开始生产,当年亏损;我预计第二年还会亏损,接下去便会盈利,但是接着市场争夺战展开——有时候,我们一分钱也赚不了。”
阿巴克尔一向采取“温和的竞争”,但是他知道这对哈维迈耶行不通,从道德层面上根本影响不了哈维迈耶。最后,阿巴克尔表示:“我们只能针锋相对,血战到底。”
后来,哈维迈耶和希尔肯陷入了一场官司中,在这场官司中,哈维迈耶发现伍尔森公司没有卖给他们的61股由阿巴克尔的一位密友托马斯·库恩持有,而起诉他们的也正是托马斯·库恩。在诉讼中库恩声称制糖业托拉斯哈维迈耶买下伍尔森是为了“击垮阿巴克尔兄弟,并且迫使他们退出制糖业”。正因如此,所以伍尔森公司才不断降低咖啡价格。库恩作为股票持有者,声称伍尔森公司每天亏损1000美金,要求法庭对伍尔森公司颁发禁令。但是法庭裁决制糖托拉斯哈维迈耶胜诉,拒绝颁发禁令,并驳回库恩的上诉请求。
于是,约翰·阿巴克尔亲自出马起诉伍尔森香料公司,要求以股东的身份查看公司账目,并收回自己转让给哈维迈耶的股份。他要求知道为何哈维迈耶接手前每年派发丰厚的红利,而在哈维迈耶接手公司之后就一分钱分红都没有了。1901年2月18日,3位法官一致裁决伍尔森公司拒绝提交公司账目以供审查,藐视法庭罪名成立。制糖业托拉斯直到3月5日才向法庭提交认错陈情书。很快法庭就秘密和解此事,官司无疾而终。显然阿巴克尔再也看不到伍尔森公司的账目了。
与此同时,哈维迈耶和希尔肯又在俄亥俄州背后操刀设计阴谋。由于伍尔森香料公司对俄亥俄州的经济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他们说服俄亥俄州乳品食品管理局局长约瑟夫E. 布莱克本出面指责阿巴克尔的旗舰产品阿里奥萨咖啡是不明物质掺杂出来的,以此从法律上削弱阿巴克尔的客户基础。布莱克本公开发表声明称:
“阿里奥萨”咖啡是低级咖啡豆上涂抹黏性混合物做成的,其目的何在,不用我赘述,但是很显然,这种黏性涂层掩盖了劣质咖啡豆的真相,而且让这种咖啡看起来卖相更好,更能卖上价钱。
1901年2月5日,布莱克本向杂货店主发布消息,说明“咖啡现状”,声称目前只有一家公司一直拒绝接受整顿……这家公司就是纽约的阿巴克尔兄弟。
尽管布莱克本的声明还没有造成全国范围禁售阿里奥萨咖啡,但这的确已经严重破坏了阿巴克尔咖啡公司的声誉,并且激怒了阿巴克尔,他立即起诉,让布莱克本收回不实指控。阿巴克尔一直败诉,直到1902年高等法庭上,他才为自己打赢了一场漂亮仗。美国农业部化学检验室主任哈维·威利(Harvey Wiley)和全国最知名的消费者保护机构均出庭作证,称他们已经抽查过阿巴克尔的咖啡烘焙厂,发现阿巴克尔的工厂“的确竭尽所能生产最好的咖啡”。威利详细描述了阿巴克尔烘焙厂烘焙和涂层的全过程。他断言:“阿巴克尔的咖啡涂层绝对没有用来掩饰什么劣质咖啡豆的真相,更何况阿巴克尔的咖啡豆绝不是劣质产品,这些咖啡涂层也不是在好咖啡豆外涂上的劣质产品。相反,阿巴克尔的咖啡豆涂层是对人体有益的物质,可以帮助消化,还有助于咖啡煮好后迅速沉淀。另外,涂层能很好地保存咖啡香味,为防止咖啡豆长期暴露在空气中吸收湿气提供了保护膜。”
尽管证据确凿,法庭还是仅仅拒绝把阿里奥萨咖啡列为俄亥俄州的管制食品而已。阿里奥萨继续在俄亥俄州售卖,人们不再理会布莱克本的言论,这场官司反而帮阿巴克尔做了宣传,其市场份额有增无减。当时全美国咖啡消耗量大约是一年四五百万袋,而阿巴克尔一年就卖掉100万袋咖啡,占全美咖啡销售额的1/4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