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智能投资史前史：从古代到19世纪

何谓智能？

本书中谈到的“智能”二字，是从英文单词intelligence翻译而来的。在《牛津词典》中，intelligence是指“以一种逻辑的方式，对事物进行学习、理解以及思考的能力”。

中国语言之中，原本并不存在“智能”一词，或者可以说，在古代的汉语之中，“智能”可能仅仅是“智慧”加“能力”的缩写。不仅如此，在中国的古代，智能也未必是一种称赞。例如，以齐国名相管仲为名而作的经济思想古籍《管子》一书，就曾经这样说：

是故有道之君，正其德以莅民，而不言智能聪明。智能聪明者，下之职也……是以不言智能，而顺事治、国患解，大臣之任也。不言于聪明，而善人举，奸伪诛、视听者众也。

在这本先秦著作之中，智能，也就是智慧加能力，并非是解决问题的最根本方法，相反，只有道德高尚，才能叫作“有道之君”。在《管子》之中，智能不过是一种解决问题的手段。如果能加以认真利用，那么，智能也是有用的东西，但是无论如何，智能并非事情的全部。

对于多数的中国古代哲学家而言，他们崇尚的智慧其实更多的是一种道德的智慧，而不是一种逻辑思维。所以，中国古代的“仁义礼智信”虽然提到了“智”为儒家五常之一，但这里的“智”，应该说绝无西方的智能所包含的那种逻辑推理意义。

今天中国人讲的“智能”，已经实现了国际化，因为一般我们谈到这两个字时，已经不再将其认为是智慧和能力的结合，而是指代一种和思维相关联的事或者物。智能手机、智能计算、智能打印……如今见诸媒体的“智能”，基本上都是英语intelligence的含义，或者是其他近义词及其变种。当然，我们也不得不说，即便“智能”两个字的意义发生了变化，中国人对智能的工具论看法似乎却一直没有改变。当我们讨论任何智能可能带来的改变时，中国的专家最喜欢说的一句话是：智能有用（或者说智能可以赋能），但是XX的本质并没有因此而改变。对于中国人而言，智能不是本体，它似乎永远只是一种附属物。这是后话，我们之后再谈。

正因为中国古人所说的智能和西方不同，因此我们谈论现代意义上的智能发展脉络时，主要是探究其在西方的发展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