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太后的倒台

坤宁宫的雕花木门在暴雨中轰然闭合，铜锁坠地的声响惊飞了檐角栖息的白鹭。白素弥隔着雨帘望着那道朱红色的宫墙，金丝檀木窗棂后，太后投来最后一瞥，目光中似有淬毒的锋芒。那目光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直刺人心，让她感到一阵寒意。

“娘娘，是时候服药了。“宫婢跪在积水之中，手中捧着青瓷碗，袖口的银线云纹在雨水的浸润下闪着微光。她们是慈宁宫最后一批未被撤换的旧人，腕间系着的墨绿色丝绦，是太后二十年来精心培养的暗桩标记。她们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仿佛是太后深邃眼眸的延伸，让人不敢直视。

接过药碗时，太后的指尖微颤，褐色的汤药在青瓷中荡漾出细密的波纹。那汤药散发出一股苦涩的香气，似乎隐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秘密。白素弥凝视着碗中旋转的药液，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琉璃瓦上传来错落的脚步声，新调来的羽林卫正在更换各处岗哨。皇帝终究留有余地，未将冷宫外那株百年海棠砍去，其嶙峋枝干在雨中舒展，宛如无数伸向天际的枯手。那海棠花曾是先帝的最爱，如今却成了太后死前的最后一景，海棠花依旧，人却早已变心。

地砖突然传来细微的震颤，仿佛是某种预兆，又似是命运的低语。太后放下药碗，耳畔金镶玉的明月珰与青石案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十年前先帝驾崩之夜，慈宁宫地砖也曾如此震颤——那时太后紧握她的手，低语：“哀家要你铭记，深宫中的女人，泪水必须在刀刃上流淌。“

指尖轻抚妆奁底层的暗格，那里藏着半块虎符。鎏金铜兽在掌心泛着冷光，这是调动北狄三万玄甲军的信物。太后的金丝楠木棺椁此刻应已行至鹿鸣关，送葬队伍中混入了十二名死士，他们携带着伪造的圣旨和真正的兵符。太后虽已逝，但她的影响力仍如幽灵般在宫中徘徊。

“寅时三刻，密道将开启。“好听的男声从屏风后传来，腕间的翡翠镯子正磕在妆台边缘。铜镜中映出一个模糊的身影，玄色劲装包裹着精瘦的身形，面上覆着半张银质面具。他的眼神深邃而冷漠，如同夜空中最遥远的星辰。

那是云泽焕，是太后多年来暗暗效忠的人，一个十年前本应在北狄战场上陨落的人。他的出现，如同一道阴影，笼罩了整个坤宁宫。

白素弥紧握虎符，尖锐的棱角刺入掌心：“你是皇上派来取我性命的？“

“取你性命何须密道？“他轻笑，面具下薄唇勾起讥讽的弧度，“我是来讨债的。“寒光一闪，我认出了他手中的弯刀——刀柄上镶嵌着漠北特有的血玉，正是北狄唯一继承人身份的象征，那弯刀曾是战场上的利器，如今却成了她白素弥命运的终结者。

谁料下一秒，云泽焕将手中的刀递给了白素弥：“此乃定亲信物，三日后，北狄将会派来使者将你救回！好自为之！”

白素弥刚刚被此人的刀尖抵着颈间跳动的血脉，一时间还回不过神：“代价？“

“你手中的三万玄甲军从此归北狄皇室统领。”男子说完话之后便消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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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声骤然增大，白静姝终于悠悠转醒，她想起三日前大理寺卿呈上的证词。白素弥在诏狱中咬断舌根，用血书写下的证词，字字句句都在指控镇北侯通敌。然而，谁能料到，真正与西戎暗中勾结的，竟是每日在佛堂诵经的太后。

白静姝的思绪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门外传来婢女急切的声音：“夫人，太后驾崩的消息已经传遍宫中，各宫娘娘都开始蠢蠢欲动了。“白静姝微微蹙眉，她知道这将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而她必须在这场权力的漩涡中找到自己的立足之地。

她起身走向窗边，推开雕花的窗棂，望着窗外风雨交加的夜色。雨丝如织，仿佛在诉说着什么阴谋。白静姝深吸一口气，她知道，从今往后，她将不再是那个默默无闻的侯门弃女，而是要为自己的命运，为父亲的未来，去争取那一线生机。

雨势渐歇，天边露出一丝曙光。白静姝转身回到妆台前，她拿起那枚特殊血玉，目光坚定。她明白，自己必须尽快与北狄的那人取得联系，确保那三万玄甲军的归属，这将是她在这场权力斗争中最大的筹码。

白静姝将血玉小心地收入袖中，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将踏上一条充满未知与危险的道路。但为了白家，为了自己，她必须勇敢地走下去，直到迎来属于自己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