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0章 情怀
熊晓鸥直接朝自己停车的地方跑去,钻进车里关上了车门,从储物盒里取出母亲留给她那只手镯。
将两只手镯仔细对比,的确一模一样。无论款式图案,老旧程度都是一样的。唯一的区别是内圈刻的字略有不同,一个是:“兰心蕙性”,另一个是:“蕙质兰心”。字体及大小程度都是一样的,两个成语意思也相近。
熊晓鸥呆呆地盯着手里两只相似的手镯,脑子里回想起母亲的那段话……
在熊晓鸥十八岁生日那天,母亲给她的礼物就是这只手镯。当时母亲对她说:“晓鸥,这只手镯是你外公留给我的,今天你十八岁了,妈妈就将它交给你吧。原本这手镯有一对,另外还有一只一模一样的手镯……”
于是熊晓鸥的母亲给她讲起了一段往事。
“你外公有两个女儿,也就是说妈妈还有个姐姐。多年前,妈妈十六岁那年,我姐姐孙中蕙,也就是你姨妈,喜欢上一个外乡来的乡下穷小子。你外公说什么都不同意这门亲事,于是姐姐与你外公就闹翻了,姐姐负气离家出走了。你外公大怒之下说:有本事永远也别回来……姐姐头也不回的离去,这一别没想到竟成了与你外公的永别!后来你外公心也软了,四处托人打听,却再也没了姐姐的半点音讯。再后来你外公也离世了,临终前依然对这件事耿耿于怀,拉着我的手托我一定要找到姐姐,再怎样都是骨血亲情!这些年来也是四处访问没有半点音讯。这只手镯里面刻着“兰心蕙性”,妈妈名字孙中兰,所以有一个‘兰’字开头。你姨妈那只手镯刻的是“蕙质兰心”,名字叫孙中蕙,刻字中‘蕙’字当头。这对手镯是你外公请名匠定制的,我和你姨妈每人一只……”
熊晓鸥想着母亲讲的这件往事,内心五味俱全。不知是该喜该忧该笑该哭!如果她熊晓鸥是个男人的话,肯定会骂一句:“你大爷的!”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心心念念深爱着的人,为了他连自己最初的梦想都放弃了,为了他连生命都不在乎!可到头来,摇身一变,竟然成了自己的血亲表兄……这真是天要开玩笑啊!
一行人追来,只见熊晓鸥痴痴傻傻地坐在车里。大伙都蒙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陆雨茉走近熊晓鸥车窗外,敲了敲车门,坐上了副驾驶室。
“晓鸥姐,发生了什么事?可以告诉妹妹吗?”陆雨茉观察着她的表情,猜到有事情发生。
熊晓鸥伸过手去,抱着陆雨茉,头侧放在她肩膀上,放声大哭起来。
这一哭,梨花带雨,莫名其妙,心乱如麻……总之就是要发泄出这一腔莫名其妙的情绪!越哭越大声,心里好似也越轻松了。
陆雨茉任她尽情发泄,明显觉得肩上的衣服,已被她泪水湿了一大片。
车外几人被熊晓鸥这一通响亮的哭声弄得慌了神,几时见过熊晓鸥也会这样情绪失控,撒泼式的大哭。
良久良久……哭声渐渐止住了,熊晓鸥索性在陆雨茉肩上擦去满脸的液体:“雨茉妹妹,我没事了,就是……太开心!终于找到失散多年的至亲。”
“失散多少的至亲?”陆雨茉不仅仅是一肩雾水了,更是一头雾水。
熊晓鸥刚刚哭的太狠,偶尔还会抽泣一下,又抽了一下泣才说:“他成我血亲表哥了。”
陆雨茉努力想了又想:“他……是峰哥么?”
熊晓鸥点头:“够惊喜吧!”
确实是又惊又喜!可是为什么惊为什么喜呢?太突然,得理理。
熊晓鸥接着将手镯的往事简要讲了一遍。
这下子陆雨茉是喜胜过惊了,个中情由就不言而明了。
“走吧,陪姐过生日去。”
“嗯!”温柔的陆雨茉这个“嗯”字答应的特别响亮。
几个伙伴们可有点弄不明白了,这姐妹俩手拉着手,若无其事的又走了过来。刚才发生的貌似一场幻觉而已。
变晴天了当然是好事,几人都是极聪明之人,没弄清状况,谁也不敢乱说话。万一又弄变天了那就没辙了,只管安安静静地跟着俩美女,回到餐桌旁,又都安安静静的坐下。
这一静,掉根针可闻。这种突如其来的宁静,众人心情反而紧张了,呼气都怕过于粗了。
陆雨茉暗暗好笑,这几个家伙神精过敏了么?只有当先打破这份诡异的氛围:“准备吃蛋糕!”
“吃……蛋糕!”争先恐后地回答。
餐桌中间那竹盆子里,那奇形怪状的家伙是生日蛋糕吗?大伙无不好奇地盯着看。
只有令狐松格外淡定。
突听“嗤嗤”轻响,从那怪物背上冒出三支蜡烛,奇形怪状的蜡烛,而且自动就点燃了。接着庆祝生日快乐的音乐响起,而生日快乐歌却不太对劲,歌词是:姑奶奶三十一朵花,生日快乐不为他,就是要快乐到家,爱咋咋地……熊咩咩晓咩咩鸥咩咩,我就是一只快乐的熊!灰太狼白太狼红太狼,熊大大才是快乐无敌……
现场惨不忍睹!全笑的人仰马翻,歌词邪乎也就算了,那唱腔,那节拍,那声音。用黑的花的白的黄的、南腔北调、东节西奏来形容的话,应当一点也不过份。
这路数,这杰作,还能有谁拥有这路神通?除了令狐公子。
这大落大起,大悲大喜,熊晓鸥的小心脏抽筋了。“这……这是那路大神的神作?我……我实在快受不了了!”
“令狐冲!”熊晓鸥突然反应过来,冷不丁一声喝叫。
令狐松差点吓得坐到地上,战战兢兢地辩解:“是令狐松。”
“这玩意你弄的吧?”熊晓鸥逼视着令狐松。
“我……我弄的生日蛋糕。”
旁边大伙强忍着,旁观令狐松在熊晓鸥跟前到底有多怂。
“这是生日蛋糕?能吃?”
“能,当然能了。”
“你吃个看看!”
“好好好!”令狐松取过刀叉,切了一块下来,吧唧吧唧吃了一块,说了两字:“没毒。”
肖雅早就按耐不住了:“这怪物也是公子哥杰作?什么东西啊这是?真有才!”
“吃吃吃,都尝尝再说。”令狐松边吧唧边说话,样子甚是可爱之极。
反正都好奇着呢,不如尝尝再说,反正没毒,于是除了熊晓鸥以外的其他人,都动起刀叉来。
“有香蕉的味道、草莓味、百香果、葡萄汁、香瓜、柠檬汁、糯米饭……”程峰一边品尝着,一边探索这奇怪的生日蛋糕。
“味道好极了!”肖雅惊叹。
“别有一番滋味!”陆雨茉也赞叹。
这时柴静走了进来:“咦!你们吃啥子哟?”
“柴静姐尝尝,生日蛋糕。”令狐松指了指竹盆子里的那家伙。
“这样子的蛋糕款式,还真是没有见识过。”柴静取过刀叉,切了一块放进嘴里,品尝了半晌,才说:“什么味道都有了,就差点麻辣味。”
“噗~”
“噗噗~咳咳咳……”
貌似有某几人笑喷了,更有甚者岔了气。
柴静看着如此情景,张大小眼睛问:“没辣味呀,咋还呛到了?小心点吃哦。”
某一人鼻子里好像冲了点东西进去,连连摇手,意思是没事没事,怪我不小心咯。
熊晓鸥看他们一部份人吃得乐滋滋,一些人吃得痛苦不堪,而又某一人吃得淡定自然。喉咙里液体涌动着,居然有试一下的冲动。
正好陆雨茉认趣的切了一块递了过来。熊晓鸥接过,鼓起勇气尝了一口:“果然没有麻辣味!”而且至少应该没毒。于是再尝一口,复杂的味道,跟此时心里的味道接近。能接受,继续尝吧。
好家伙,怪物蛋糕被他们吃剩下个竹盆子和三支燃了一半的蜡烛。应该漏了一个重要环节!
果然,令狐松突然说:“糟糕!忘了许愿吹蜡烛的环节了。”
“对呀!”
“没错!”
“那咋办?”
“还有蛋糕吗?”
“要不重来一次!”
你一句,他一言。
令狐松摇了摇头:“没了,就这个蛋糕弄了差点两个晚上!”
“两天前弄的?都放两三天了,还能吃吗?”
“完了,还说没毒!”
“不会吧?要不打120?”
“我好像肚子疼起来了。”
“哎呀,我也是!”
“等等,令狐公子吃得最多,他怎么还没倒下?”肖雅疑惑。
令狐松翻了个白眼:“我快不行了!啊……”倒在椅子上。
“令狐冲!”熊晓鸥冲过去假装要撕了他的样子。
说时迟,那时快!令狐松向后一个筋斗翻了出去,逃脱了熊晓鸥的魔爪。大伙岂能容他开溜,一涌而上,嘻嘻哈哈打成一片!
哪里还有公司大领导的样子,这简直就是一群长不大的顽童。
情怀!
莫过于此吧!
闹够了,都乏力了,回归座位,打开他山女儿红,开始举杯,畅饮吧!
酒过三巡,柴静也备了生日礼物,献给了寿星熊晓鸥。
一块瑞士名表,不但漂亮,而且应该不太便宜。
“太贵重了!谢谢柴静幺姐!”熊晓鸥给了个拥抱。
“幺妹不用客气!喝酒。”柴静又给大伙满上。
“等等!”肖雅突然说了俩字。
“什么啊?一惊一乍的,小心脏受不了!”熊晓鸥用手捂着心脏部位。
肖雅眼珠子一转:“人人的礼物都到了,怎么感觉少了某人的礼物吧?”
“有吗?”陆雨茉问。
程峰嘀溜溜扫视了一圈:“令狐冲!”
“对,令狐冲!”
“是令狐冲,不是令狐松!”令狐松突然觉得不对,急忙纠正:“不是令狐松,是令狐冲……”
“啊哈哈哈……”
完了,令狐松被急癫了,硬说自己不是令狐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