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妈，我饿了

季向晚扯了扯身上的衣服，之前那个黄瘦女人给她披上的外套早就在拉扯中找不到了，小姑娘穿的花衬衣明显是穿了至少两代人的款式，肥肥的腰衣，领子和袖子上都缝着补丁，磨得起毛的料子，再加上血污水渍，简直不要太像要饭的叫花子！！

“妈，还有衣服吗？”

季向晚解开衣服扣子，发现自己贴身还穿着件洗得发黄的小背心，就安心地脱了衣服，连带着大军的手帕一起泡进了洗脸盆里。

“有。”张秋兰听了女儿的话，直接就开始脱自己的衣服，“穿妈的……妈有！”

季向晚哭笑不得，赶紧按住张秋兰的手，张秋兰身上也只有一件白棉布的外褂，要是脱给季向晚的话，那可真要赤身裸体了！

“我不穿你的，我自己找！”

季向晚把张秋兰的衣服重新扣上，自己爬到床角的柜子里去翻找，淘了半天，才扒拉出一件粉蓝色小碎花的棉绸裙子，刚往身上比划了一下，张秋兰就劈手抢了过去，连连摇着手说，“是姐的，晚晚穿了……打。”

“姐？”季向晚一阵头疼，似乎脑子里的那些碎片闪烁了几下，却又重新归于黯淡，这具身体的记忆似乎对姐姐有种天然的排斥。

可是，自己的衣服已经都泡在了盆子里面，如果不穿这件衣服的话，难道要光着膀子么？！

“姐会打死我的！”突然，心里冒出突兀的一句话，让季向晚吓了一跳，怪不得原主儿连想都不愿意想起自己的姐姐，原来这个姐姐并不喜欢季向晚。

叹了口气，季向晚认了命，把那条还算好看的裙子重新放回到柜子里。

“妈，我饿了。”

肚子里传来一阵“哀嚎”，季向晚走了大半天，又流了好多血，只有那个小气的大军，让她喝了几口啤酒。看现在太阳的光影，应该已经过了晌午，季向晚饿得前心贴了后背，她有气无力地坐在床边，看着张秋兰。

“有饭！有饭！！我做的。”

张秋兰咧开嘴笑着指了指灶上的铁锅，示意自己的女儿自己去锅里瞧瞧。

季向晚觉得自己的妈妈居然长得很好看，细长的眉眼，白净的皮肤，如果不是一脸的傻笑破坏了她的形像的话，她就像那些旧书刊上的7-80年代的电影明星一样漂亮。

“你吃过了吗？要不我盛出来，咱们两个一起吃？”季向晚慢慢腾腾地下地，走到灶台旁边。

灶是冷的，下面的蜂窝煤并没有点着，一丝热乎气儿都没有，季向晚心里有些不祥的预感……不会，是……

她揭开锅盖，锅里并没有想像中的米饭馒头，就连她能想到的最差劲的伙食，红薯面的窝头也不见一个。

只见那口黑乎乎的铁锅时盛着大半锅水，三四个块剥了皮的西瓜皮泡在水里，红瓤子已经也已经被剥得干干净净，十多根挂面条沉在锅底，都已经快泡成了粉末。

“吃！吃！”

张秋兰不知从哪里找出来一个粗瓷大碗，兴高采烈地塞到季向晚的手里，伸手就从锅里捞出块泡的发白的西瓜皮放进碗里面，“尝尝，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