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末:从代晋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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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第一反骨仔

可气归气,此时已有贼人登船,万不能被堵着舱门杀。

他立刻拉弓射出一箭,将舱外一人毙命。

同时,嘴里吼道:“射箭!射箭!”

家奴纷纷反应过来,开始反击。

由于匪人没有藤牌护身,一时间好几人被射杀,攻势也被遏制。

蒯恩立刻抓住间隙,带人出船舱。

“大哥,就是他!”老五、老八看到身形高大的蒯恩,立刻惊呼。

老二骇然。

匪首定睛一看,心中也是悚然一惊,顿时升起一股念头:此人不可力敌。

不过他能坐到匪首,统管几十名山匪,奴役几十户农户,自然不是易与之辈。

“且看我的!”

他轻喝一声,自身后拿出大弓,搭上一根长箭,以独眼将箭头瞄准蒯恩胸前,一箭射出。

顷刻间。

蒯恩来不及躲避,皮甲被贯穿。

“蒯队!你怎么了?!”

“蒯队!你没事吧!”

“蒯队!”

...

见主心骨受伤,众家奴大惊,一边抵御贼人,一边呼喊。

蒯恩一把推开准备上前搀扶他的家奴,咬着牙,猛地将箭拔出。

看着箭矢上面的红血及少许碎肉,他暗自庆幸,幸好听公子话,在皮甲内穿戴着护心镜,不然此箭极有可能要了他的命。

蒯恩循着箭矢方向看去,那里正有四人惊疑不定地望着他。

被放冷箭,蒯恩怒气横生,他一声暴喝:“我去去就来!”

随后便手持大砍刀,跨步向前,毅然抛开那些虾兵蟹将,直奔四人方向而去。

期间,有贼人挡路,被他一刀砍死。

匪首四兄弟脸色大变,这都杀不了此人?

“三位弟弟,我们一起上,他只有一人!”匪首给三人打气。

老二他们皆是重重点头,握紧刀柄。

正待他们持刀迎上蒯恩时,余光中却不见了大哥身影,心中拔凉。

早该想到的啊!

然而蒯恩的大砍刀,已经不给他们思考时间...

“呼呲——呼呲——”

匪首老大喘着粗气,慌不择路地在山林中逃窜。

在看到老二他们根本不是蒯恩一合之敌时,缩在后面的他,转身就跑,毫无一较高下的想法。

又逃出一段路后,他才停下,后背衣衫早已被汗水浸湿,山风一吹,冻得他浑身发抖。

“草!究竟哪来的狠人!老六这群蠢猪,为何要去招惹他!”匪首不禁痛骂,浑然忘记是他拉帮结伙,让人沿江打劫船只,也是他收到眼线消息后,命人狩猎蒯恩。

“其他人估计也难逃一死,山寨是不能回了,只有去南边投奔堂...”后面的话,他却是怎么也说不出。

只因一把大砍刀,已将他一刀枭首!

蒯恩在斩杀拦路之人后,本不想继续追。但当他看见地上躺着的,正有半年前逃走那两个歹人时,便铁了心要斩草除根。

公子这半年来,一直都在找这群人,他作为属下,必须要为公子除掉这个心腹大患。

...

当祁平生在庄园门口迎接到蒯恩时,发现队伍少了七八人,剩下的也都大部分带着伤。

“蒯恩,发生了什么事?”

“公子,我们途中遇到半年前那伙人,我已将贼人全部诛杀。不过有几名奴仆,也于乱战中丧命,尸体在牛车中。”蒯恩说到最后,情绪低落。

这些人平时都是他在亲手调教,忽然间就死了,他很自责。

祁平生冷声道:“无需愧疚,要怪就怪他们学艺不精,怪他们生在这乱世!”

话虽这么说,他还是安排刘忠将人妥善安葬,并为受伤的人医治。

不过经此一事,奴仆们训练时,也开始格外认真。

...

“如此说来,当初截杀是偶然碰上,并非有人故意针对。”祁平生听完蒯恩禀报后,放下心来。

“对,我专门留下活口审讯过。”说到这里,蒯恩语气有些凝重,“不过队伍每月运钱之事,已被有心人获悉,那贼人便是通过寻阳眼线传递消息,拦截于我等。”

“你未曾在寻阳逗留,这消息是如何先于你们传至匪人之耳?”祁平生有些惊讶,这时代又没有无线通讯,传讯全靠人力。

“想必是以鸽鸟送讯。”蒯恩肯定道。

祁平生恍然大悟,居然把如此重要的方式忘记了,这也提醒他要训练一些信鸽,以备不时之需。

“既然运钱之事已暴露,今后再添两艘船,每次两队人护送,一般劫匪便不敢妄动。”祁平生旋即又道,“日常训练再严厉些,平时不用功,临阵需命偿!”

“是,公子。”蒯恩深以为然。

“对了,这是谢氏公子的信。”说着他自怀中取出一封信。

祁平生这才留意到,蒯恩胸前衣服有一个破洞,他接过信件后,询问:“你受伤了?”

“无妨,被暗箭射中,幸好护心镜抵挡了一下。”说着,他掀开胸前皮甲。

内里圆形铁片已被洞穿,胸口大片内衫被染红,以嚼碎树叶覆盖的血洞,还不时渗血。

见伤势如此严重,祁平生立即吩咐秋月去取来米酒、热水、草木灰,为蒯恩消毒包扎好,并让他回去休息三日。

“公子,这点小伤无妨。”蒯恩推辞不肯。

“这是命令。你助我除此大患,理应奖赏,修养时间加长至七日,外加十斤牛肉,勿要再言!”祁平生强势安排,不容蒯恩反驳。

蒯恩感动无比地离去。

祁平生必须加紧收纳人心,现今能完全信任的仅有老夫人、獐儿、来福和常贵四人,蒯恩几人他要在细节之处,多上心才行。

随后,他翻看谢混的回信。

依旧是问候开头,并且这次客气很多,叫他“平生兄”,想来在谢混心中又将他拔高一截。

信中倒没再请教诗赋,而是直奔主题。

言近日有风闻,王恂将接任王凝之任江州刺史,王凝之则被调回朝中任中军护军。其中,最关键之处,王愉还将都督江州及豫州四郡军事。最后依旧询问见解。

风闻?

朝廷之事从来不会有风闻。

所有消息,都是有心人的试探罢了。毕竟任何消息不会凭空而生,而且还如此言之凿凿,连职位业已明确下来。

“司马道子这是在作死啊!”祁平生喃喃道。

他这话没有说错,司马道子居然要将豫州四郡军事权划给王恂,相当于去庾楷的锅里抢食,这不是逼庾楷清君侧吗?

恭、殷、庾、桓四人现在可是同穿一条裤子,牵一发动全身,只要有一人带头,其余三人立马就会响应,打击相党。

要不是王恭最后被刘牢之这个“东晋第一反骨仔”跳反,此次司马道子的狗头铁定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