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章 家族禁地
姜绾蜷缩在冰冷的石洞角落,惊魂未定地偷眼打量着她的三位兽夫。
刚从刑场捡回一条命,就被苍墨像扛猎物一样粗暴地带到了这个远离部落的陌生洞穴。
所谓的“关押”,看守者竟是他的兽夫三人。
真是原身造的孽,四个人一起遭殃。
姜绾打量的同时心底泛起苦涩,无声地叹了口气。
苍墨抱臂倚在洞口,银灰色狼耳警觉地微动,冷硬的侧脸线条在昏暗光线下更显疏离;飞羽百无聊赖地擦拭着骨刀,琥珀色的眼眸淬着冰,毫不掩饰其中的厌烦;白蘅则安静地坐在一块稍平整的石头上,垂落的兔耳在青丝间显得格外温顺无害,仿佛与世无争。
他们各有风华,气质迥异,若在现世,恐怕能轻易俘获万千粉丝。
姜绾不合时宜地想象了一下他们穿到现代组成男团唱跳的画面,嘴角刚扬起一丝弧度,就被三人身上散发的冰冷厌恶感冻了回去。
和睦相处?痴心妄想罢了。
洞穴内气氛凝滞,姜绾清了清干涩刺痛的喉咙,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染血的兽皮裙边。
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硬着头皮,声音带着沙哑:“我…我知道错了。以后,不会再像从前那样对你们了。”
“我发誓!不仅不会像从前那样,还会改过自新!”怕不被相信,姜绾还特意拍拍胸脯追加道。
苍墨恍若未闻,银灰色的眸子只盯着洞外黄昏,连一个眼神都吝于给予。
飞羽嗤笑一声,抬眼瞥来,眼神里的嘲讽之意几乎溢了出来:“稀奇!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以前不是抵死都不承认那些恶事是你干的吗?”
“飞羽。”白蘅温声开口,适时地打断了飞羽。
他起身缓步走到姜绾面前蹲下,掌心托着一株翠绿的小草,眼神温柔得能溺死人,“雌主受惊了吧,把安神草服下压压惊吧。”
随后自然而然地伸手,想替姜绾将颊边凌乱的碎发挽到耳后。
姜绾下意识地偏头躲开,目光猝不及防地撞进白蘅那双盛满关切的红色眼眸深处——那温柔之下,分明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她心头一紧。
“雌主怎么连这个都不记得了?”白蘅笑容依旧无懈可击,“您每日都吩咐奴为您送来安神草呀。”他语气自然,仿佛在陈述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事实。
姜绾想起系统灌输的记忆碎片里,确实曾介绍他说是灵兔族巫医的学徒。
她捏着那株小草,对这个世界的草药体系一无所知,正犹豫着要不要尝试服下这安神草……
【警告宿主!此物含有微量神经毒素!长期服用可致精神恍惚!】系统的警报声尖锐地在脑中响起!
什么安神草,毒药还差不多!
一股寒意夹杂着怒火瞬间窜上姜绾的心头。好好好!这只白切黑的小兔子!她算是看透了,自打穿进这鬼地方,每个人都想让她死!
一股破罐子破摔的冲动涌了上来。她猛地抬起头,目光决绝地扫过三人:“我要和你们解除关系!分手!”
“分手?是什么?”飞羽拧眉,连一直漠然的苍墨也微微侧目,冰冷的视线终于落在了她身上。
“你们难道不想摆脱我吗?”姜绾语速飞快,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急切,“一定有办法解除这该死的关系,对不对?”
“哈!”飞羽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猛地站起身,骨刀在手中寒光一闪,“我就知道!狗改不了吃屎!前脚刚说改过自新,后脚就想让我们去死了?你当我们是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奴隶?!”
苍墨的脸色也十分难看,冷漠的眼神隐隐透出愤怒。
“你以为我们不想?!”飞羽仿佛被彻底点燃,一步步逼近,骨刀直指姜绾,“当初定下那该死的生死契约时,你想什么了?!刚才在祭台上,我们陪你死过一回了!还不够吗?!好啊!你想解脱是吧?我先送你上路!大家一起死!总好过日日夜夜对着你这张恶毒的脸!”他眼中是真实的疯狂和绝望,骨刀的尖端离姜绾的咽喉只余寸许!
恐惧的瞬间让姜绾甚至不能呼吸。
“飞羽!不要!”
“住手!”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带着截然不同的情绪。
白蘅已迅捷地侧身挡在了姜绾面前,而苍墨则拧紧了眉峰,浑身散发出森森寒气,冰冷的视线死死钉在飞羽握刀的手上。
飞羽胸膛剧烈起伏,他死死盯着被护住的姜绾,又看看挡在前面的白蘅和要散发出异能的苍墨,最终发出一声悲愤的低吼:“行!行!你们身份高!我惹不起!”
他猛地撤回骨刀,带着刻骨的恨意剜了姜绾一眼,“我走!你们就陪着这恶雌慢慢耗吧!”话音未落,他已决然转身,巨大的金色羽翼在狭窄的石洞中“唰”地展开,掀起一阵劲风,头也不回地冲出了洞外。
石洞内陷入一片死寂,天色渐暗。
白蘅转过身,脸上又恢复了那副温润如玉、饱含担忧的神情:“雌主,您没事吧?飞羽他只是太激动了。”
“而且生死契约一旦签下,雌主死亡我们便会一同死亡,您连这都忘了么?”
那副惺惺作态的嘴脸让姜绾胃里一阵翻腾,但她强压了下去。
现在她需要的是信息,是喘息之机。
看着眼前这只这么能装白莲花的小兔子,姜绾在心中考量。
既然他这么能演,以后未尝不能“好好利用”。
“我……可能是吓坏了,”她按着额角,声音带着疲惫和恰到好处的茫然,“好多事情都记不清……我想自己静一静。”
潜台词:她需要时间好好“拷问”这个系统。
白蘅眼底极快地掠过一丝什么,随即温顺地点头:“也好,雌主吃了安神草,好好睡一觉,或许就想起来了。”
姜绾扯出一个没什么温度的笑容,目光定定地看着他:“你吃。”
白蘅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了一下,随即化为更深的惶恐和谦卑,微微后退半步,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雌主……这、这是珍贵的草药,奴怎敢僭越享用……”
你怎么不敢?你连给雌主下毒都敢!
姜绾心中冷笑,面上却只是疲惫地摆摆手:“算了吧,我开玩笑的,我一个人静一静就好了。”
姜绾靠着冰冷的石壁,长长地吁了口气,从睁眼就在刑台,她根本没时间消化信息。
闭上眼,开始全神贯注地梳理系统强行塞给她的、庞大而混乱的记忆洪流。
所处的这个世界有一个兽世大陆,雌少雄多,雌尊雄卑,所以一雌可以有多个兽夫。
兽世大陆还建有兽王城,只有显赫的家族才配居住在兽王城里,大部分兽人都是部落生活,最低级的就是流浪兽。
而原身是兽王城里神树族的圣女,拥有五位兽夫。
神树族是兽世里非常神秘的一个家族,据说在世界尚处于混沌之中,至高的自然之神为守护这片大地,以自身神力凝结出一颗种子,生长出一颗世界树。
神树族是世界树的子嗣,有感应自然之力,更有传说初始的族长能掌握风,水,土,火四种元素异能,就算后面有点败落了但还是受人尊崇。
记忆碎片飞速闪过,原身的成长轨迹如同快进的电影。
童年的原身也曾天真明媚,善良可爱,可惜的却是没能觉醒什么能力。
比较巧的是原身竟然和她同名同姓。
家族为原身定下两门娃娃亲:一个是因母亲欠下人情而结契的银狼族天才少年苍墨,定为第一兽夫;另一个则是腾蛇族的青冥,因原身惧蛇且青冥性情清冷,被驱逐后便很少往来。
还有一个神秘的九尾狐一族入赘她的玄夜。
而飞羽,记忆里是捡到了他唯一的求偶金羽信物?但飞羽坚持是被抢的……
白蘅……灵兔族巫医学徒。在黑市被原身重金买下,食草系温顺还是半个医师,是众多雌性梦寐以求的兽夫……
姜绾看得咋舌,这原身的“兽夫”配置简直逆天,不是“捡”就是“买”,这待遇,活脱脱某本书里的天命女主剧本?
“系统,停下快进,正常速度播放。”她在心中默念。
系统的光屏在她意识中稳定下来,画面清晰:成长到少女模样的原身,在一个光线晦暗气氛压抑的午后,正鬼鬼祟祟地……摸进了家族中被列为禁地的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