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相见
“三爷,蔷薇庄园出事了。”
手下宴安急匆匆走进办公室。
被称作三爷的男人目光低垂,专注的看着手里的文件,听到手下人的声音也没抬头,只是以一种十分随意的口吻问了句∶“怎么了。”
宴安走过去回话∶“刚刚接到蔷薇庄园那边打来的电话,夫人今天不小心掉进了泳池,呛水昏迷了。”
男人神色不悦∶“昏迷了就去找医生,跟我说有什么用。”
“可是……”
听到宴安话语间的停顿,男人终于抬起头∶“还有什么事。”
宴安这才一口气把话说完∶“老陈说,夫人落水昏迷后没多久就醒了,只是醒来之后人变得有点奇怪,像是成了傻子,而且还把庄园里您派去照顾她的女佣全给打了。听说打得还挺严重的,一个个的鼻血都打出来了,现在正闹着要见您呢。”
看三爷依旧没什么表情,宴安小心翼翼的询问∶“三爷,您不回去看看吗?她毕竟是老爷指名您娶的妻子,这人要是真照顾成了傻子,老爷那边恐怕不好交代。”
男人微微眯了眯眼,深沉如墨的眸子里无波无澜。
这个妻子本就不是他想要的。
当初要不是老爷子以命相逼非要他娶了秦安和,他怎么可能会和秦安和结婚。
这个妻子在他眼里,和蔷薇庄园里的那些装饰摆件并没有任何区别。
不过……
秦安和那女人不是唯唯诺诺胆子小得很吗,怎么现在长本事了,居然敢打人。
有点意思。
男人合上手中文件,优雅起身,拿起搭在办公椅背上的西装外套,径直往办公室门外走。
宴安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三爷这是要回蔷薇庄园,于是赶紧快步跟了上去。
……
蔷薇庄园内。
战柔已经走出了房间,一步步下了楼。
虽然心中早已清楚自己所处的绝非等闲之家,可当她走出房门看到外面时,还是忍不住暗暗惊叹。
这房屋修建得十分开阔,装修风格是她此前从没有见过的,奢华,大气,每一处都透露着不凡。
即便是和他们北郦王朝的皇宫金殿相比,也毫不逊色。
战柔心里很清楚,哪怕东西方国家差异巨大,有一点起码是共通的。
阶级不可逾越。
什么身份的人用什么样的东西,住什么样规格的房子,这都是有着严格规定并且绝不能僭越的。
看这里如此金碧辉煌,奢华至极,难不成她并不是在什么皇亲贵胄之家,而是身处西方皇室?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就能直接跟这里的皇帝做交易,倒是省了她不少事。
战柔心里一边想着,一边在大厅里踱步,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几个佣人们挨了打,这会儿脸疼得厉害,又摸不准这个平常任人打骂的丑八怪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怎么像是变了个人一样,所以个个躲在一边不敢贸然上前。
就在这时,战柔转头,看向了那几个抱成团躲得老远的女佣。
“本宫问你们,本宫是何时来到你们这处的,可知是什么人送本宫来的。”
佣人们没敢说话,还是打完电话的管家老陈从后面走了过来∶“秦安和……咳咳,夫人你忘了,你已经来蔷薇庄园三年了。”
秦……安和?
战柔眉眼一凌∶“放肆!你们这地方的人都这么没有上下尊卑吗,本宫即便再落魄也是公主之尊,本宫的封号岂是你等奴仆可随意直呼的?!”
老陈管家原本还算和蔼的笑脸在听到战柔的话后顿时就沉了下来。
“夫人,我不是什么奴仆,你也并不比我高贵到哪里去,我劝你以后还是少摆这些架子为好。”
战柔哪里被人这样顶撞过。
她与皇帝一母同胞,生来就是北郦最尊贵无双的嫡长公主,十五岁那年为护佑幼弟稳坐龙椅,毅然以女儿身进入军营,后成为百战百胜的女战神,百姓们爱戴她,周边敌国惧怕她,从来没有人敢这样跟她说话。
罢了罢了。
如今她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就暂且忍忍吧。
梅姨走过来,拉了拉老陈的衣袖,把他拉到了一边。
“我就说这个秦安和不太对劲你还不信,打人就算了,你听她一口一个本宫,说自己是什么公主。你说,她的脑子是不是被水泡坏,成傻子了?”
老陈摆摆手∶“行了,一切等三爷回来再说吧。”
战柔等得太久,都有些不耐烦了。
从来都是别人等她,还没有人能让她等那么久的。
她倒要看看,这里的主人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就在战柔等得快要失去耐心时,忽地见女佣们全都跑到了大厅门口,分列两边,恭恭敬敬的弯腰低头∶“三爷回来了!”
三爷?
战柔寻声望过去,只见一道长身玉立的身影自门口缓步进来。
这人生得冷峻,眉目浓郁深沉,再看他身上,穿着一身黑色修身衣裳,是战柔从来没有见过的样式,衬着他的宽肩窄腰长腿,端的是一副矜贵威严气度。
战柔一见到他,就确定这人身份不一般。
或许,他就是这个国家的皇帝!
宴时暮缓步走进大厅,黝黑深邃的视线第一时间捕捉到了客厅里那道站得笔直的纤细身影。
察觉到对方打量的目光,战柔也不甘示弱的回看过去。
两人就这么隔着两三米的距离盯着对方,好像在无形中较量着什么。
见以前那个从来不敢在他面前抬起头来的女人这会儿竟然敢迎面直视他的眼,宴时暮心中来了几分兴趣。
梅姨见这个丑八怪竟然敢这么大胆的盯着宴时暮看,当即过去扯了一把她的衣服。
“看什么看!三爷回来了还不赶紧问好!”
战柔没动。
她在等对面的男人先说话。
要想取胜,那就必然得沉得住气。
先动,也就意味着先落了下风。
她要借兵攻打回国,因此不能有一点的行差踏错!
见战柔还是没有反应,梅姨也就不再管她,自己三两步跑到宴时暮面前开始哭诉。
“三爷,这个丑八怪她疯了,我这把老骨头今天可差点被她给打死啊!”
她一边哭一边挽起衣袖把自己手臂上的淤青露出来给宴时暮看。
“三爷,我可是老爷派过来的,秦安和这个疯子今天竟然对我手动,这打的可不是我啊,她这打的可是老爷和你的脸啊!”
宴时暮垂眸扫了眼她伸过来的手臂,神色淡淡的没什么变化。
见他无动于衷,梅姨又赶紧把其他的女佣拉了过来,指着他们脸上鲜红的巴掌印激动道∶“三爷您看看,这些小姑娘的脸都被打成什么样了。三爷,你可一定得为我们做主啊!”
宴时暮看了眼女佣们被打红的脸,视线落在站得笔挺端庄的女人身上∶“你有什么想解释的。”
战柔抬了抬下颌,高贵而从容道∶“本宫不过是帮你教训教训这帮不懂规矩胆敢以下犯上的奴才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