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当炮灰皇后看到了弹幕（4）
皇上皇后又吵架了，但吵吵也好，吵了一架，皇上能下床了。
高如海都看不透皇上与娘娘，这么多年了，怎么就不能放过彼此一码呢？
段溯在赵怀真走后一直发呆，许久才道：“你说，她刚刚的话是不是真心的？
她说要杀了他们，让我也体会这丧子之痛？
可是，她又不想我死，明明我死了，她才能达成所愿？”
高如海不说话，他知道自己只需要听着就好。
果然，没过一会儿，他又听到陛下道：“不会的，她虽然有些任性，但心肠最软，不然当年也不会轻易原谅了我。
她说那些话都是故意气我的。”
高如海想，是喽，陛下您终于想明白了，皇后娘娘这是专门往您心窝子上戳呢。
但随即，他又听到陛下道：“她知道这样说，我就不敢死了，她故意气我，想让我多活一会，她还是舍不得我。”
高如海：……
赵怀真可不知道段溯的心路历程，她将紫宫的东西都砸了一遍后，回了凤仪宫，虽然还气不顺，但舍不得砸自己宫殿的东西，只能坐在椅子上扎小人。
看到娘娘又拿出了写着陛下生辰八字的小人，春和吓的三魂都飞了，忙抢了过来，颤抖着声音道：“娘娘唉，奴婢不是已经将它烧了吗？怎么又有了？
您忘了自己第二次被废是什么原因了？就是在后宫行巫蛊之术，诅咒太皇太后。”
“那明明是有人污蔑我，我怎么可能诅咒自己的亲姑奶奶。”赵怀真说着，还是将小人放下了。
春和眼疾手快的拿着剪刀将写着皇上生辰八字的布偶人剪烂。
剪烂后，看到自家小姐眼神怔忡的盯着窗子，心下酸涩。
若是小姐不曾进宫来就好了。
有夫人和侯爷护着，定会快活一世。
可这入了宫，家中再有权有势，有哪比得过皇家。
小姐不快活，夫人也无法接小姐回家。
赵怀真不知道春和又想多了，她此时正盯着那个叫弹幕的东西入了神。
看着那些话语，明明每个字她都认得，都很普通，但连起来，却莫名的荒谬，让她心神震荡。
这书写的是她的命运？
[真姐现在还爱着梁武帝吧，不然也不会一直闹，真正心死的人是什么都不在意了。]
[还爱呢？不会吧，我倒觉得真姐第一次出宫的时候就已经心死了，后面回来不过是对权势的渴望，要说爱，肯定没有多少。
这么闹，顶多是不甘心吧。]
[渴望权势呀，武后但凡对武帝服个软，低个头，这不就轻而易举的能分享权利了吗？]
[你能对杀死你好朋友的人笑脸相迎？你能对维护你杀子仇人的丈夫软语相待？反正我做不到，武后肯定更做不到。]
[给我一个亿，我或许能做到……]
赵怀真没有兴趣再看下去，反正都是些差不多的内容。
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不过是段溯对她情根深种，爱而不得，只要自己微微示弱，他能将皇位双手奉上。
段溯爱她，十六岁的她深信不疑。
三十六岁她，只觉得无稽之谈，帝王哪里有什么情爱呢？
当真是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龟，那狗东西都吐血了，现在都还没有听到他断气的消息。
赵怀真觉得好失望。
她想做太后，这是她活下去的目标。
但今天看到那老狗还能撑十六年零八个月，赵怀真突然觉得好累，似乎是从来没有这么累过。
她抬眸，对上春和担忧的目光，扯了扯嘴角道：“春和，我好累呀，想歇一会儿。”
“娘娘今日醒的早，又去了紫宸宫一趟，觉着累是正常的。
那娘娘睡一会儿，养足了精神，才好欣赏乐府新编排的歌舞。”春和声音的很轻，怕说的大声了，惊到了娘娘眼中晶莹的泪光。
或许是今天提到了太多次之前的废立，还有那两个未出生的孩儿，赵怀真难得梦到了以前的事。
六岁之前的赵怀真每天最大的烦恼是怎么还不长大。
她想长大，成为和母亲一样厉害的女人。
赵怀真的母亲定远将军是个传奇女子，出身将门，从小习武，十六岁随父亲上战场，是大梁第一个女将军。
赵怀真自有意识以来就听着母亲的故事长大，她觉得，长成母亲那个样子是最好的。
后来，六岁那年，她随母亲一起进宫，见大梁的主人，她的姑祖母，当时已经是太皇太后的孝文皇后。
她看到她认为很厉害的母亲，很威严的父亲正在跪拜姑祖母。
小小的怀真问了母亲一个问题：“母亲和姑祖母哪个厉害呢？”
母亲笑了，说：“母亲怎么比得上你姑祖母呢？母亲的本事仅仅在排兵布阵上，你姑祖母，决定着一整个国家的生死存亡，她是女中诸葛。”
那一刻，怀真对这个从小宫女走到这一步位置的姑祖母产生了好奇。
在被姑祖母抱在膝上的时候，她说：“我长大后要成为像姑祖母一样的女人。”
或许是在梦中，平时回忆起来很模糊的场景，在梦中却如此清晰。
怀真清晰的看到了姑祖母脸上的笑纹，清晰的看到了父母紧张的神情，也清晰的听到了姑祖母的问话，她问：“怀真觉得这皇宫怎么样？”
“漂亮极了，比父亲新给我布置的庄子要好看。”
“怀真若要成为姑祖母一样的人，那得嫁给陛下，嫁给陛下，就得住进这皇宫中。”
“那我住进了皇宫，爹娘怎么办？”
“他们自然还住在原来的家里，不过怀真如果想他们了，也可召他们进宫见面……”
“那……嫁给陛下是不是像爹爹娘亲一样住在一起，陛下和爹爹一样吗？陛下丑吗？”
“怀真自己看。”
怀真视线顺着太皇太后的手指移去，见到了她认为最好看的人。
怀真想，自己是愿意让他做未来的夫婿的。
从那天开始，她住进宫，和年幼的段溯一起读书吃饭，他们是彼此的玩伴。
怀真从不觉得宫中的日子枯燥，因为段溯会的很多，才大她三岁的段溯会拉弓射箭，会扎纸鸢，知道她不耐烦读书，会夜里点着灯，模仿她的字迹，帮她完成课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