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归途伏杀
马车快速向前，因为重量较轻的缘故，只在地上留了一道浅浅的车辙。
密林由远及近，陈荣与黄大两人佯装毫无防备地聊天，实际手边便是依仗的刀刃，随时可以抽刀而出。
一切，只待预想中的敌人伏击。
“嗒嗒嗒！”
马蹄踩踏声在路上清脆响起，惊起林中鸟儿数只。
方胜已经握刀在手，身形半蹲，随时准备冲出。
车厢除了搭乘的另外一个好处就是可以掩盖里面人的动作。
“咻“的一声。
密林深处射出一道破风利箭，黑色箭头在烈阳下微微泛起零星光泽，像是一条冰冷毒蛇一般，利箭方向直指车厢内的方胜。
“防备！”
陈荣大喊一声，刀身横挡过去，想要将射向车厢的箭支给撇开，但没想到下一瞬间密林中又飞出三支箭，一环连着一环，根本不给陈荣等人喘息时间。
“叮叮叮叮！”
车厢中突然窜出一个身影，手中大刀围绕周身流转劈砍，四支利箭悉数被挡下。
方胜感受着刀身与箭支碰撞之下的震荡，目光看向从密林中走出的三个人。
“反应够快，不过接下来你们该如何应对呢？”
其中的光头壮汉掰了掰指节，同时一双凶恶眼睛紧紧盯着方胜三人，一脸玩味地说道。
“无须废话，杀了他回去交差。”
三人中为首的老大一声大喝，身形已然上前，一对肉掌藏于袖口，不知不觉之间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黑色。
身后的光头壮汉与瘦弱男子纷纷紧随其后，三人对着方胜三人呈现一个半圆形的包围。
“杀！”
陈荣、黄大两人分别对准了后面的两人直接上前阻拦。
转眼之间，最中央的战场上只有方胜与对面的为首男人。
“是谁来让你们伏杀我的？”
方胜轻声开口，似乎浑然不觉对面马上就要到他面前的攻势。
“等你下了阴曹地府，再叫你死个明白！”
为首男人一声大笑，眼前面色苍白的方胜在他眼里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唰！”
就在男人双掌即将印在方胜胸膛的时候，一道白亮刀光晃眼而过，男人什么都没有感觉到，脸上仍然是一副残忍之色。
他所修炼的功法名为撩阴掌，所中之人会被他阴毒内力逐渐消磨生机，在这个过程里人会痛苦无比。
天地好像有些太安静了，男人又感觉到似乎有些不对。
他的身体正在不受控制地下落，抬头想要看个明白，却发现方胜的身影已经越过他走向另外两人那边去了。
“我的刀法，可斩妖魔，亦可斩人……”
方胜手持着的大刀刀尖缓缓滴落颗粒血珠，面色平静地低声说道。
另外两边的战场，陈荣与黄大已经险象环生，身上已经伤痕累累随时可能倒下。
“嘭！”
尸首分离的男人掉落在地的动静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大……大哥？”
“怎么可能？！”
光头壮汉与瘦弱男人一副不可置信地样子看着方胜，杀了妖魔竟然还有如此战力……
这样的人物只是一个小小的捕头，开什么玩笑！
“他杀了大哥，必然身受重伤，我们一起上杀了他！”瘦弱男子忽然一声厉喝打破了沉静。
光头壮汉不疑由他，怒吼着冲上前来。
瘦弱男人则是身形爆退，试图逃离这里，他的眼睛中夹杂着对方胜的一丝畏惧。
“这种人物隐藏的这么深必有图谋，上面让我试探不过是投石问路，石沉之后，水深便知，我们……是弃子！”
方胜怎么可能放他离开，右手挽刀，蓄力跃向前方，将光头壮汉一刀枭首，继续朝着最后那个瘦弱男人追去。
两人的身影很快就离开密林，消失不见。
陈荣与黄大这时候喘着粗气，趴伏在马车之上歇息，互相对视一眼，便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意味。
那是，对方胜实力强大的一种崇敬。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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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胜紧紧跟在瘦弱男人身后，刚刚出林的一瞬间，他发现对方速度着实有些快。
短暂思虑过后，双手握住大刀刀背，瞄准前方带着一丝预判性质地飞掷而去。
“呼呼！”
瘦弱男人只听见身后一道破风声急速响起，身形顿时拐弯向着另外一个方向逃去。
这边是他功法的好处，正当他自鸣得意，为自己逃出生天感到的庆幸的刹那。
一柄大刀穿透了他的腰腹，低头看去，沾染殷红血液的刀尖横亘在那。
张嘴吐出一口血液，身体已经脱力向着一旁的杂草中滚落。
不到几秒，方胜赶到此处，看着趴伏在地上的尸体，方胜摸出一枚铜钱朝着尸体后脑勺处扔去。
“噗！”
铜钱在大力之下直没血肉，一道黑红豁口出现，流出滴滴溜溜的黄白之物。
方胜这才放心上前抽出穿透尸体的大刀，这些敢于伏杀官府捕头的凶人，万不可轻视。
倘若那瘦弱男人只是装死，贸然上前恐遭反杀。
方胜上一世也没少看话本小说，自然知道杀人补刀这个好习惯。
微微俯下身子，从瘦弱男子怀中摸出一本秘籍与一个小袋子。
方胜收入怀中放好站起身来，插刀入鞘，朝着密林方向赶回。
…………
密林之中，马车停留处。
陈荣、黄大两人已经割下布匹为自己简易包扎，这是任何一个捕快都会的小技巧。
现在的世道，见血之事常有，医馆就是他们常去的地方，这些技巧久而久之也就会了。
“你说头儿啥时候回来？”陈荣轻轻触碰了下大腿上的一条刀痕，那是那个瘦弱男人留下的，痛得他龇牙咧嘴。
“等在这里就好。”
黄大沉闷地回道，他的伤势比之黄大只重不轻，但他不会如陈荣一样被疼得面目扭曲。
“喀嚓！”
一道脚踩落叶声清脆出现在了密林之中，陈荣两人顿时停下闲话，费力地握刀战立起来。
“是我。”
方胜身形显现淡淡说道。
瞥了一眼两人的伤势，让两人到了车厢里面歇息，方胜暂时充当起车夫，扬起马鞭抽在马身，健硕马儿顿时一声“吁”叫，向着黑山县城方向奔腾而去。
…………
黑山县城东城城关处，两名身穿玄色盔甲的士兵把守城门。
前面排成的长龙队伍必须经由他们的检查才能放行进入县城内，在这个过程中他们也顺便捞点油水，过路的行人客商都是敢怒不敢言。
“驾！”
两名士兵听得官道上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大喝声，纷纷握紧手中长枪交叉挡在城门前。
“前方何人，城内不容纵马，还请让我等检视！”
飞速奔腾的健硕大马被人扯住缰绳，整辆马车开始缓缓减速，直到最后停在城门前。
“我乃县衙捕头方胜。”
方胜从怀中掏出一面铁质令牌丢了过去，上面一面印着黑山县衙四个大字，一面印着捕头方胜四个大字。
城门士兵接过观察一番，确认无误之后抛还给方胜，脸上堆起笑容，“原来是方胜大人，放行！”
至于前头所说的城内不容纵马的条令？
那是束缚平头百姓的，捕头一列不在此内。
方胜收下令牌，点了点头，继续驾着马车向着城内医馆方向前去。
在马车身后，另外一条道路上的黑山平民们默默地看着这一切，这些都是常有的事，他们早已麻木。
城门处重新恢复起来原来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