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清点人参
“吱呀”一声，
一个老汉打开院门，将杨凡领了进去。
“这是三亩人参，院里还有一口井，你每日需要的做的，就是给这些人参一株一株的浇水，每一株浇三瓢水。
当然了，在浇水之前，还需要拔掉所有的草……
就这些，记住了吗？”
杨凡点了点头。
农活是他在家做惯了的，并不会觉得太多。
而且这里天天拔草，杂草也不会很多很茂盛，水也可以直接从井里提上来，根本不需要从远处拉一车水来浇……
跟农村里的农活儿相比，这实在轻松的多。
“好了，你就开始做吧，我会从外面将门锁上，晚饭时再放你出来……哦，对了，这些人参可都是有数的，可仔细着些，别踩到了……”
看门的老汉临走之际又交代了一长串，这才出去“砰”的一声将门锁上了。
杨凡看着眼前的一大片人参，就好像看到了白花花的银子，立刻撸起袖子冲到了田里。
要是在这里干满一个月，即便是最终没能成为外门弟子，最终也会得到足足三两银子的酬劳！
在家里干活儿，可没人给他发银子……
时间过的飞快，
才不过两个来时辰，杨凡便已将活儿干完，累的气喘吁吁。
见院门还没开，他便开始回忆上午学的内功，就地坐在井边开始练功……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从门外传来一阵钥匙插入门锁的声音，紧接着便是“铿”的一声。
等杨凡睁开眼望去，便见院门恰好被老汉从外面推开：
“好了，时间到了，你可以走了。”
“嗯，爷爷再见。”
杨凡闻言就要起身往门外走去，却不料被对方拦住了：
“咱们还要将人参的数量轻点一番，免得出了差错。”
杨凡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便跟着其在田里数了起来。
他虽然也有过拔一根尝尝的念头，
但这里可是江湖门派，几乎人人都会武功，倘若真这么做了，那就是偷，绝对会下场凄惨……
可是他毕竟年纪还小，又没读过书，数着数着便就糊涂了，好几次都跟不上老汉。
还是对方多番提醒，他才又重新记了起来……
片刻之后，
已经数完的老汉跟其核对道：
“一共是两万一千八百二十三株，可对？”
杨凡有些脸颊发烫的摇了摇头：“我不记得了。”
那老汉似乎早知如此，却并没有苛责，反而和善慈祥的笑着宽慰道：
“没事的，这里的人参那么多，就算是老汉我也经常数错。”
这却是令扬凡一愣，不禁有些担忧道：
“爷爷也会数错？可门派万一发现……”
“放心吧，这里那么多人参，上面可不会有那个闲心来这儿慢慢儿数，门派没有数的。”
老汉一边带着他往外走，一边解释道。
说着无心听着有意，
这句话不由顿时令他心头一动，
什么？没数？
那是不是就意味着自己可以……
杨凡心头不由狠狠跳了一下。
但这个大胆的想法很快就被他否定了。
毕竟这可是门派的东西，可不能偷。
杨父从小就跟他说，咱们穷鬼穷，但不能偷不能抢，不能挣昧良心的钱……
而且更不要说，一旦被发现那就是个死，估计就算是大伯也不敢怎样。
于是之后的日子里，
杨凡便清早就起来练功，下午在人参药田里忙活，忙完就趁着还没开门的时间继续练功。
不过在仅仅过了三日后，他便有些受不了了，经常还没等晚饭，肚子就已咕咕叫了。
于是杨凡便央求丘师叔，带几个饼子下午干完活儿吃。
没想到丘师叔竟异常爽快的答应了。
并且还说“练功最重要的就是吃好”，在他原本请求的“一张”基础上，加到了“三张”！
这可令杨凡忍不住大为欣喜感激。
不过说来也奇，
自从他在每日有了三张饼子的加餐后，晚上就睡的格外香甜，并在第二天醒来后感觉似乎有使不完的劲儿！
杨凡暗自思量，多半正是《丹阳诀》的功劳。
于是在体会到了内功心法之奥妙的他，日后修炼的更勤更认真了，几乎是在睡前也都要继续练上两三个时辰……
原以为日子会就这么一直过下去。
不料事情却在第十二日忽然起了变化。
这一日，
杨凡原本正跟在老汉后面，全神贯注的数着田里的人参。
经过十几日的清点，他已经能一次性数到几百、甚至上千位了，并且还根据老汉这些时日教他的，琢磨出一个查清所有数量的办法——
只要每次数一千，暗暗记住数了几个一千，看有没有二十一个就行了。
至于那最后的零头，那就是数到几便是几……
却不料，正当三亩人参即将清点完时，老汉却突然转过身打断了他：
“小凡呐，你家是农村的吧？”
“啊？哦，是，我家是杨家庄的。”
杨凡说完便要接着数，
可很快他便就愕然的发现，自己被老汉一个猝不及防的打岔，已然忘记了数到哪里！
杨凡不由有些不好意思道：
“我又数岔了！”
老汉也和往常一样笑了笑道：
“没事儿，云池派的人参还没有哪个敢偷，该有多少就有多少，不会有错的。”
杨凡也大为同意。
云池派在整个玉州都是响当当的势力，连官府都不愿轻易招惹，哪个贼要是偷到了这里，那纯粹是嫌自己命长……
“杨家庄啊，离城里可是有些远……你家里知道你过了入门测试后，不去专心练武，反而还是在种地吗？”
杨凡闻言不由既难受又无奈。
但还是那句话，他也没有没有办法。
而且经过这些时日和其他孩童的相处后，他也知道了更多，也因此更加心生绝望——
“穷文富武”，几乎是江湖上的常识，每个练武之人都知道。
在练武的时候，不但要吃得好穿的好，甚至还经常需要各种补药伤药购置兵器……简直处处都要钱。
像自己这种穷人家的小孩，根本不可能练得出什么名堂，甚至严重些还会反而练的一身是伤、折损寿数……
正当他情绪低落时，却突然看到一株带着泥的人参，被一双枯手拿到了眼前！
杨凡不由大为愕然的往上看去，
这老汉竟然堂而皇之的将人参拔了出来！
老汉也不知是真的没看到，还是故意无视了他的惊愕，又执意将人参塞进了他的手里：
“拿着吧，农村娃想练武真的不容易。
老汉我也是农村娃，想当年也是一个习武的好材料，可就是因为没钱，在练武的时候伤了身体，只得沦为一个看门的……
你现在连我都不如，要是没办法成为入门弟子，就只能回家继续种地……”
老汉的一番话，说的他心里翻江倒海，复杂汹涌。
杨凡紧紧攥着人参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昧下。
自己毕竟也不是圣人，也想和那些富家少爷一样，能学的一手好武功，将来在江湖上叱咤风云。
可若是连门都入不了，他扪心自问之下，是怎么也不会甘心的，甚至还会后悔一辈子……
杨凡再次看向老汉时，几乎已然有些心头火热、感激涕零之意了。
“前辈的大恩大德，小子杨凡会一辈子都记在心里！”
老汉这才欣慰的笑了，慈祥的摸着他的脑袋道：
“只是一株人参而已，算不得什么！
回去之后，立刻将其切成片，等练功的时候含在嘴里效果最佳。
以后每日吃一株，十八天内包你内功入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