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伤势
暗医署。
这里大大小小十几间石室，每个石室都是一间医馆。
石室内有一名医师，同时配有许多疗伤草药丹药之属。
张泉来到一间挂有‘周’字的石室，一个白发苍苍，腿脚有些不便的老翁背对着张泉，在一个个药柜子里抓着药。
老翁见有人进来，回头一望，见是张泉，笑骂道：“泉小子你咋又来了，你那双眼睛我真治不好。”
张泉也不知道他真名，只知道他姓周，曾是医家中人，在给楚王妃一次治病中开错了药，让楚王大发雷霆，打断了他一条腿。
后来逃到秦国，现在是罗网里的一名医师。
当年张泉在剑池自残受的伤，就是他治好的。
他并不知道张泉已经是天字杀手的，就算知道他也不会改变态度。
当初面对楚王时，他都坚持自己开的药没错，是楚王妃用错了。
他这种固执已见，完全不懂人情世故的人，在罗网当个医师或许也是一个好去处。
想到这些，张泉摇摇头，坐在周医师对面。
周医师注视着张泉略显苍白的脸色，问道：“你出过任务了？”
张泉点点头，顺手拿起桌子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
周医师来到张泉对面，伸出手指轻轻搭在张泉手腕上，感受着张泉的气息和脉搏。
随着把脉的深入，周医师的眉头渐渐紧锁，就在他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
却看到周医师突然起身跳开，大骂道：
“好你个泉小子，想要了老夫的命不成。”
周医师把刚才给张泉搭脉的那只手伸出，只见掌心上赫然有一道血痕。
鲜血从血痕处缓缓渗出，形成一串血珠，沿着掌心的纹路缓缓滑落在地上。
周医师瘸着腿转身，从后面的药柜上取出了一块玉凝膏给自己敷上。
这玉凝膏主治外伤和刀剑划伤，罗网杀手在外执行任务一般都会带上。
但看着玉凝膏在自己掌心化开，周医师却面色骤变。
因为他掌心这伤口在玉凝膏的治疗下，却依旧久久不能愈合。
在内力的催动下，不仅没有加快愈合的速度，反而让伤口更大了。
周医师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这样古怪的伤势我还是第一次见。
仅仅是触碰，便可以伤人肌肤，而且伤口难以愈合
可以想象，这样的伤势在一个人体内，后果必然是撕裂五脏六腑，破坏筋骨脉络。
泉小子，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听得此话，张泉回想起杀死魏庸那天，遇到的两个纵横传人，以及那个冯虚御风，踏空而行的青衫男子。
回想中，张泉慢慢将那天的经历讲述出来。
而魏庸，盖聂等人的名字都被他一笔带过，随便冠了个暗杀对象的称呼。
半响后，张泉的讲述完毕。
周医师也将手掌包扎好，只见他从药箱里取出一卷红色丝线，这红色丝线经过草药浸泡，极为纤细坚韧。
他将红色丝线的末端绑在张泉的手腕上，丝线的另一端则搭在他的手指上。
周医师眯着眼睛，感受着张泉的脉搏，说道：“这道剑气太过凶戾，要解决它只有三个办法。
一是你的实力比这道剑气的主人更加强大，用你的内力一点点硬生生将其磨灭。
二是找到一个实力比这道剑气的主人更强大的人，让他的内力渡到你体内，直至将那道剑气给撑爆。
三是你将这道剑气化为已用，只是我不懂剑道，要怎么掌握只能靠你自己。”
三条建议，第二条首先就给张泉排除了。
他上哪去找比鬼谷子更加强大之人，就算找到了，对方又为何要给他疗伤。
第三条太过危险，蕴含着当代鬼谷子纵横剑意的剑气，又岂是那么好掌握的。
第二条虽然最稳妥，但太过漫长，绝非一朝一夕之功能达到的。
思量片刻，张泉有了决定，向周医师回道：“多谢老爷子的建议，我决定第二个办法和第三个办法同时进行。”
周医师点点头，他也没帮上什么忙，不过是提供了几个思路，具体的还得靠张泉自己解决。
“切忌，你体内的内力不可完全用光，至少需要留三成来抵御那道剑气。”
好似想起了些什么，周医师从后面药柜中扒拉着，取出三个瓷瓶递给张泉。
“这可是好东西，玄凝丹，可以快速恢复内力。
我这里只有五瓶了，你小子省着点吃。”
张泉点点头，接过玄凝丹，说道：“老爷子再帮我看看我这眼睛，我感觉我视力好像又变差了。”
上次帮黑寡妇疗伤，他差点把她的肚兜当成中衣一并给扯下来。
看着黑寡妇幽幽的眼神，让他很是尴尬。
周医师闻言站到张泉身前，扒开他的眼皮，只见；
瞳孔淡青，像是被寒冰冻住的绿叶，带着一层淡淡的青翠，却又透出一种阴冷的气息。
眼白部分异常苍白，与淡青色的瞳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周医师叹了一口气，收回双手，说道
“泉小子，上次我给你开的药你是不是又没吃。”
张泉这才想起，之前第一次遇到黑寡妇被她袭击时，他的随身物品都在挂在马背上，一并被黑寡妇给毁了。
“泉小子，实话跟你说吧，你这双眼睛最多再过三年就会瞎了。”
周医师叹了口气，青盲症只能拖延变瞎的时间，却无法根治。
他也无能为力。
张泉颔首回道：“那麻烦老爷子再帮我开点药。”
拿着周医师开好的药，张泉离开。
临走之际，周医师突然说道：
“泉小子等你瞎了就别做杀手了，不如到我这做个学徒。
我无儿无女的，把这一身医术都传给你，我也算死而无憾了。”
张泉转头，淡淡一笑道：“多谢老爷子的美意，真到了那天，我一定来您这蹭吃蹭喝。”
……
一个月后。
张泉正在田家庄某处院子里练功。
经过一个月的练习，他的上善若水和皇天后土两门功法算是入门了。
只见张泉伸出右手，五指缓缓打开，掌心处有一团清水正在不断滚动。
而后张泉将这团清水甩飞出去，便见清水幻化成一只小鸟，扑棱着翅膀，在张泉周围不断舞动。
随后张泉从地上抓了把泥土，只是一搓。
一把淡黄色的土质匕首，就出现在他的手中。
张泉相信，如果这两门功法练至大成，想必可以将随处可见的水土幻化成人。
到时候辅以内力加持，如若一名武功高手。
在张泉看来，这便是一名不惧生死的刺客。
到时候哪怕他瞎了，还可以这种刺客作为耳目，甚至作为一种刺杀手段。
这时，一个苗条的身影闯入院子中。
来人一身鱼鳞连体衣，脸上戴着铁质面具，正是惊鲵。
“那位大人要见你一面。”
惊鲵开门见山的说道。
张泉将水形小鸟召回，然后一把捏碎，然后问道。
“谁？”
“秦国相国，秦王仲父，吕不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