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比武大会
提利昂在卢琛修士走后，才感慨一声，“原来他出身于佛雷家族的人。”
“小恶魔”并不是对于佛雷家族有什么额外的看法，虽然这个家族确实不招那些传承几千年的老牌家族的喜欢，但是这些都轮不到他一个侏儒来嘲讽。
兰尼斯特家族当然也是如此，他的泰温老爹更是如此，即使他的姑妈吉娜嫁给了瓦德·佛雷的次子，但那是上一辈的事情了，和“西境雄狮”泰温无关。
不仅仅是泰温，即便是吉娜本人也认为这是兰尼斯特的耻辱，因为他们的父亲竟然答应让她嫁给了佛雷。
弥赛菈公主好奇的询问，“佛雷有什么特别的吗？”年幼公主学习过七国贵族的纹章，但是没有人教导她歧视和偏见，她依旧如娇花一般皎洁。
提利昂看着外甥女望过来的目光，挠了挠头，不知道该怎么讲述“迟到的佛雷”的事迹，而且这个事迹在小女孩眼里恐怕也并不会感到不荣誉。
弥赛菈看着舅舅一脸为难的表情，又看向了身旁的总主教，她祈求道，“总主教大人。”
耶蒙也有些为难，在没有发生“血色婚礼”的现在，佛雷固然不被七国贵族喜欢，但是并不是什么劣迹斑斑如“魔山”那样的恶人，见风使舵固然不妥，但也可以概括为生存的智慧。
毕竟，多少古老的家族在簒夺者战争中就这么衰落了下去，而佛雷完好无损，甚至，他可能还是倾向于叛军的一方，不然艾德·史塔克的北境大军只会面临和他儿子一样的困境。
然而艾德直接和他义父一起合军一处，可见并没有遭到瓦德·佛雷侯爵的为难。
可最后依旧落下一个“迟到的佛雷”的名号，并不能教导的概括为佛雷家族的人品不好，反而只是维斯特洛“老钱”对于“新钱”特有的鄙视罢了。
尤其是孪河城越发富饶，佛雷家族越发兴盛的情况下，更容易让人嫉妒。
耶蒙并不想要教一个小女孩这样的观念，他只是摸了摸她的头，“佛雷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只是他们的长相有点特别罢了。”
耶蒙默默补充道，至少在“血色婚礼”之前是这样的，而在那之后，即使佛雷看起来更加兴盛了，至少比窝在河渡口要强，也只不过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罢了，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弥赛菈有些好奇，她接着看向耶蒙，摇了摇他的纯白色袖子，她碧绿色如宝石般的瞳孔非常璀璨，“有什么特别之处。”
耶蒙却摇了摇头，不说话了，这样子的话并不适合他这么一个修士说出口，而且卢琛修士也是他的下属，甚至还算是他的一个支持者，这就更不适合多嘴了。
加上安德鲁还有提利昂还在旁边看着，他更是不能够落下一个多嘴的名声。
“小恶魔”也不像是一个会保密的人，即使所有人都讨厌佛雷，耶蒙也不愿意自己一个总主教说出这句话。
弥赛菈无奈之下又看向了她的舅舅，她的眼神非常可怜。
提利昂知道这个问题到头来还是需要他来揭晓，他看着外甥女湿润的眼神，尽管知道这是一个伪装，却仍然让他十分悸动。
就好像是他老姐瑟曦终于求了他一次，并衷心的说了一句谢谢一样。
提利昂并不讨厌佛雷，当然也不喜欢他，吉娜姑妈是他在兰尼斯特内除了詹姆以外最为亲近的人，她的看法就是他的想法。
他刻意用他那张大脸扮丑，拉长了面孔，让本来有些丑的面容变得无比滑稽，“弥赛菈，你看，佛雷家族就是这么一副相容，和黄鼠狼差不多。”
小公主被逗得呵呵发笑，她并没有真的见过黄鼠狼，出身于宫廷的她从来看不到这玩意，只有修女嬷嬷讲故事或是在翻书的时候出现这个词汇。
但是当她看到舅舅的动作时，还是感到非常好笑，不是因为什么黄鼠狼，而是因为“小恶魔”有些搞怪的动作。
提利昂见了，也有些开心，亲人的快乐可以传染到每一个人的头上。他甚至有些自嘲的想，我这幅面容竟然还有这样子的功效，也不知道父亲看了是不是更加认可我是家族的耻辱了。
但是这个想法一闪而逝，他现在只想着逗弄他的外甥女。
耶蒙看到这个画面也笑了笑，十分温馨。
安德鲁轻声说道，“我的主，比武大会已经开始了。”
耶蒙没有诧异，佛雷侯爵应该就是最后到场的贵族了，倒也不负他“迟到的佛雷”的名号，只是不知道是刻意如此表达倔强还是单纯的“迟到”。
弥赛菈公主也将注意力转向了那些来来往往的骑士，他们当中人数最多的还是那些贵族骑士，也只有他们才愿意不远万里来此博一个虚名。
他们往往身为贵族的次子，没有获封领地的机会，最终只能效忠于他们的兄长来熬一份前程，最后泯然众人。
而一旦获得比武大会的冠军，他们立刻就名满天下，尤其是这么大规模的比武大会。
剩下的多是自由骑手和流浪佣兵，他们往往没有归宿，走到哪里是哪里，这一次响应国王的号召更多的是为了金钱。
除此之外，也有一些外国人参加，只不过是少数罢了，他们对于维斯特洛的风俗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只是享受着战胜的荣耀。
弥赛菈看着场面上，一边打着佛雷的旗帜，身上的甲胄干净整洁，骏马雄壮，即便是“黄鼠狼”的相貌并不讨喜，但也十分威武。
另一边没有任何支持，一匹寻常的马，寻常的铠甲，寻常的骑枪，这一切都很寻常，如果在一些乡下地方，或许能够迎来人们的羡慕，但是这里是君临，这样的装扮就有些不够看了。
弥赛菈更多关注的是佛雷旗帜一侧的骑士，她用小手指着，对耶蒙和提利昂说，“总主教大人，舅舅，快看，佛雷家族的人。”语气之间仿佛佛雷非常特殊。
提利昂懒洋洋打量了一眼台下，只要不是他哥哥詹姆的比赛，他对于这些都不太感兴趣，这种骑士的游戏向来和他这样子的侏儒无关，他只能当一个看客。
他随意应了一声算是对于外甥女的回应。
而耶蒙，他也注意到了佛雷的家徽，但是让他更加熟悉的还是右边那一个人，他轻轻念了一句，“西门。”
弥赛菈公主和他离得很近，听到了这一句话，她好奇的看了一眼右边那一个没有什么特别的人，询问道，“总主教大人，你认识右边那一个人吗？”
耶蒙有些不想要回答西门的事情，尽管他并不亏欠他。
安德鲁看出了总主教的犹豫，适当说道，这解了他的围，“公主殿下，那个人现在在教会任职，总主教大人和他有一些关联。”
弥赛菈“哦”了一声，她并不怎么在意这个，只是注意到了总主教大人失态，才询问一下。
耶蒙看着场上的已经开始的激战，马蹄声响亮，沙尘飘扬，冷兵器碰撞的声音不断响起，这让他心里一阵担忧。
尽管这种正规的比武大会并不允许出现故意的死伤，然而面对一个平民和贵族，人们总是愿意更加优待一些身份高贵的人。
耶蒙有些疑惑，西门是从哪里找来的马匹和铠甲呢？他不像是一个有钱的人，不然也不至于混在红堡做马僮，即便是现在，在教会工作也只能称得上更加体面一些，也并不代表着能有购置马匹和盔甲的能力。
至于偷窃或其他行为，耶蒙更是清楚，像西门这么老实的人是不会这样做的，他又是怎么报上名的呢？
这一切只能够等到之后再向他询问了。
佛雷家的骑士和西门的骑枪相互碰撞，场面看上去非常激烈，两人你来我往，棋逢对手，但是装备和出身的差距揭示了两人之间技艺和天府的差距。
场上并没有见血，经过几轮激斗，两人都还矗立在马背上，没有被扫下场。
然而，所有人都知道胜负就在这一瞬间了，骑士间的比武并不像剑士一样更多的计较技艺，雄壮的骏马和精良的武器才是关键，当然马背上的技艺也能够起到一个锦上添花的作用。
耶蒙看着台下的冲锋，心中有些波澜，他没有想到这么短的时间西门就能够从一个马僮变成一个能和贵族骑士交手的地步。
尽管佛雷家族的骑士技艺并不如何精湛，但是从小习练武艺的他毫无疑问要胜过并没有什么基础的西门。
西门只经过修夫一段时间的教导，而修夫只是一个骑士侍从。
耶蒙虽然认为西门到了这个地步已经可以说是虽败犹荣了，他通过了比武大会的申请，能和一个贵族骑士相互僵持，但显然西门并不这么觉得。
观众们都在惊呼，大多是为了佛雷，他们的坏名声传到了百姓身边，但是并没有引起反响，这在百姓看来并不是什么大事，相反贵族的身份本身更值得艳羡。
也有些支持西门，大多是同样的流浪骑手的佣兵，他们同气相连。
两人再次交错。
弥赛菈惊叫一声，十分激动，“总主教大人，他胜了，他把佛雷家的骑士扫落马下。”
这是弥赛菈第一次看到平民骑手胜过了贵族骑士，当然这也和西门与总主教大人相识有关，这给了小女孩一定的代入感，相反她对于佛雷就没有什么认知了。
提利昂向下扫了一眼，又接着合上了双眼哼着小曲。
安德鲁满脸笑容，耶蒙也是如此，他对小女孩说，“是啊，他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