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恶仆
“与我何关？”
少女笑吟吟，满怀恶意地睥睨着陆逍。
“你若是做不到，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在陆逍惊恐惧怕的眼神之下，苏锦昭轻挥衣袖，转身离开。
陆逍无助地躺在地上，歇了老半天，才喘着气，一瘸一拐地往文翰馆后门走去。
稍过不久，池边的树晃了晃，几片落叶摇摇晃晃落下。
红衣少年微勾着唇，跳了下来，侧头望向了少女离开的方向，眼神耐人寻味。
明明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偏生装了这么久，骗了所有人。
令他好奇的是，苏家这小姑娘，打听楚家之事做甚？
养在深闺中的女孩，对京城中的权贵大族之事，知道得比他还多。
有点意思。
红衣少年咧嘴一笑，身形悠然，往外走去。
……
马车上。
碧落左等右等，总算等来了苏锦昭，见少女身上衣襟干爽，并未有受过欺负的模样，才松了一口气，扬起笑脸。
“三姑娘，我们回府吧。”
苏锦昭并未错过碧落眼底转瞬即逝的担忧，在她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待马车缓缓驶动，苏锦昭才淡漠开口。
“碧落，我以前，是不是经常受魏迟几人的欺负？”
碧落面露诧异，又低下了头，嗫喏着唇，似乎不知该不该如实说。
苏锦昭加重了语气，“说。”
碧落难得见三姑娘有这般色厉内荏的模样，一时给唬住了，嗫喏着唇，低声道：“是……是的。”
“不瞒姑娘您说，半年前，苏大夫人将您送到文翰馆念书之后，就经常受到魏小公子的排挤，每回出来时，状况都不是很好，可苏大夫人却说，魏小公子是宁国公府的小嫡孙，是苏府得罪不起的，让姑娘忍着些，不过挨了些骂，忍忍就过去了……”
“……苏夫人还说，若是惹怒了宁国公府的人，恐怕连老爷与二位少爷往后在朝中的仕途路都不好走，我们这才未曾告知老爷与二位少爷的。”
碧落小心翼翼地瞧着苏锦昭的脸色，她总觉得，三姑娘醒来后，似乎有些不太一样了，不像从前那样，甘愿做个受气包。
这样，好像也挺好的。
苏锦昭眉心微微一动，“苏夫人？”
碧落解释道：“中书侍郎夫人，也就是姑娘同族的表姨，苏夫人另有一儿一女，同族的表姐苏绾晴是与姑娘同在文翰馆念书的。不过打从上回姑娘与苏绾晴闹了别扭，又在宫中落水后，老爷与苏老爷闹了个红脸，就再也没去苏府住过了。”
碧落语气失落道：“碧落瞧着，姑娘还是在自家待着更好，好歹有老爷与二位少爷疼着，去了苏府，寄人篱下，总得受窝囊气，憋屈得很！”
苏锦昭微挑眉，中书侍郎苏鸿达？
也真是巧了，她记得，苏府与楚家走得也挺近的。
看来，苏三小姐在苏府，也没少被欺负，怪不得这身子柔柔弱弱的，怕是早就落下隐疾了。
碧落语气颇有些担忧道：“老爷与二位少爷一离京，姑娘怕是又得回苏府住了，上回那事，苏夫人定然怀恨在心，等着暗中给姑娘使坏呢……”
苏锦昭轻笑一声，“无妨，指不定谁整谁呢。”
“对了，碧落，你若得了空，替我去寻京城里补身子的大夫吧。”
她这羸弱的身子，虽能运用巧力防身，可一旦遇上险情，断然敌不过。
她还须，好好养养身子才是。
碧落虽有些困惑，但还是点头应声。
回到忠勇伯府时，天色已经有些晚了。
一进厅堂，就见一个模样老成，身上穿金戴银的中年妇人正坐在上堂，脸色鄙夷，四处打量着府中的环境，似乎极为不屑似的。
碧落低声在她耳边介绍道：“姑娘，这位是苏夫人身边的徐嬷嬷，难对付得很，此次过来指不定又得找姑娘麻烦了。”
苏锦昭轻挑眉，既是如此，她倒想好好会会这同族的表亲了。
徐嬷嬷见她回来了，这才不耐起身，连礼也没请，板着张脸道：“苏三小姐，我家夫人让我过来，请你去苏府参加宴席，三小姐跟我走吧。”
苏锦昭眼神一冷，勾唇一笑，“徐嬷嬷这是在跟谁说话？”
见苏锦昭并未听从她的话，倒出声反问她，徐嬷嬷的脸色有些难看。
这小贱蹄子，真以为苏信鸿父子回来了，就能给她撑腰了？
区区一个忠勇伯府小姐，也敢给她脸色看？
徐嬷嬷沉下了脸，“上回，苏三小姐所做之事，惹得我们夫人很不高兴，不过看在你身子抱恙才就此作罢。”
“如今苏三小姐身子既已大好，非但没有登门向夫人道歉，还有空余去文翰馆念书，若未听绾晴小姐所说，夫人恐怕还被蒙在鼓里，劝苏三小姐还是跟我走一趟吧！免得惹夫人不高兴，苏三小姐往后在苏府里的日子也难过！”
话一出，苏锦昭就出手，狠狠地扇了徐嬷嬷一巴掌。
快准狠！
徐嬷嬷还未反应过来，脸上就出现了一个红巴掌。
侧脸传来火辣辣的疼痛，徐嬷嬷愣了一下，猛地回神，面色狰狞，“你个小贱蹄子！你还敢打我？”
苏锦昭似笑非笑，“这巴掌下来，你这条贱命，不要了？”
徐嬷嬷脸色一变，才骤然想起，此刻仍在忠勇伯府。
苏锦昭这小蹄子，再怎么也是忠勇伯府的主子，而她区区一个嬷嬷，如今苏信鸿父子又回来了，万一被这小贱蹄子告上一状，以苏信鸿那护女的性子，肯定会告回苏府。
介时，她说不好就得被赶出苏府了。
徐嬷嬷脸色僵硬了片刻，怎么也想不通，不过隔了几日，这小贱蹄子性情大变，甚至都敢跟她呛声了。
哼，等苏信鸿父子离开了，她一个身无仰仗的小姑娘，还不得重回苏府？
等回了苏府，自是任由她们这些仆妇磋磨！
想着，徐嬷嬷的脸色才缓和了些许，勉强挤出一抹笑。
“三小姐，刚才是我鲁莽了，我也是一时心急，想带三小姐回苏府啊，夫人那边等得可急了呢，若是引得老爷夫人生气，往后难受得不也是三小姐自个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