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夺命杀机
当这声轻微的爆鸣响起，子弹穿透他左侧面的玻璃窗，打在他脚边溅起灿烂火花的那刻，夜弦本能往另侧一个飞扑，滑进了两米外的金属长椅下，旋即迅速匍匐前进。
“锵——！”
几乎同时，又一颗子弹袭来，打在金属长椅上溅起无数火星。
夜弦下意识把身体压得更低更死，身子跟蛇般扭得更加拼命，同时把武器和药袋乱丢，吸引注意和卸重。
终于在五秒后，他爬进了拐角的楼梯夹层里，大口地喘气：“我去......差点......没了。”
这真是怕啥来啥，墨菲极了。
毫无疑问，刚才这两枪是专门瞄准了他打的。
不是，这特么谁啊？他们认识吗？谁家好人无缘无故偷别人两枪当见面礼的？嘶，可不能是他仇家吧？他完全不记得自己得罪过谁......亦或者是，对方真把他当丧尸了？
可就自己这灵活的行动方式，怎么着也很难和那些笨拙的怪物联系上吧？
短短数十秒里，夜弦的大脑飞速运转，但很快他猛地甩脑袋，将这些思绪丢走。
“现在不是判断枪手身份的时候......得先逃出去，不然得给困死！”
可他所在的楼梯拐角，后面全是墙体，除非他能变成坦克直接碎墙而出。
“赶紧想赶紧想，有啥能用的东西......”
夜弦观察四周，又翻找起随身背包，很快眼睛一亮：“有了！”
他取下背包，将他需要的东西全部掏了出来：一瓶医用酒精，一瓶本想晚上当饮料喝的果味鸡尾酒，打火机，开瓶器，一份橡胶手套，这些全是他零元购来的。
也亏得他有个好习惯，收集东西时，那些不占地方的小玩意，他基本啥都带点。
他回忆起曾看过的一档科普栏目：“好像是这么做的......”
他先用开瓶器打开鸡尾酒，给里头不纯的饮料倒掉，再往其中灌入医用酒精，但只灌满了半瓶，接着把橡胶手套揉成小球，当做塞子堵住瓶口，最后翻出一片卫生巾。
这是先前白珞薇丢给他的，他收着倒不是有啥变态癖好，只是当作提醒物，没想到能在这用上，他将卫生巾拆开，撕成含着棉絮的碎布条，制成引火线卡死在瓶口上。
旋即打火机点火，他再将瓶口燃烧的酒瓶，朝一处可视的窗口猛地掷出！
燃烧的酒瓶在碰撞中顷刻炸裂，飞溅的高浓度酒精，瞬间引燃了窗边的丝绸窗帘。
成了！
这玩意被称作“莫洛托夫燃烧瓶”，也叫土制燃烧弹，原型用的也是鸡尾酒瓶，最早是反坦克武器，听说二战时苏联人将它们点着后，丢到坦克的大屁股上诱发爆缸。
和夜弦预想的差不多：这场火焰从最初的窗口处，沿着窗帘，一路往被子弹打穿的那侧窗口迅速蔓延。夜弦还趁机把剩下的酒精都洒了过去，让其燃烧得更凶猛剧烈。
眼见火势足够大了，夜弦看准时机，压低身体瞬间冲出死角！
“砰，砰，砰——！”
爆鸣声和子弹如期而至，这次居然是三连发！
夜弦顿感左肩一抽，但脚没停，最终惊险地顶着火焰闪进了那排窗户之下的墙体，被烧断的燃烧的窗帘从他头顶飘落，他赶紧辗转腾挪，不让灼热的火星引燃他的雨衣。
但火焰却愈演愈烈，夜弦小声嘀咕：“还没好啊？”
话音刚落，天花板上响起了阵阵铁盒开盖般的咔嚓声。
下一秒，冰凉的水雾从数个小孔里喷洒而出：“哗啦！”
同时小孔旁的指示灯闪红。这是走廊上的消防喷淋系统，在感知到异常升高的温度时便被触发了。夜弦要引燃窗帘的另一个目的，就是为了激活它，让水雾覆盖走廊。
而烈焰与水触碰的瞬间，巨量的白色水蒸气呲啦着升起，配合着漆黑浓郁的毒烟，将他上方的玻璃窗覆盖。
“就是现在！”夜弦心想。
但他没动。
下一瞬，枪声梅开三度，这次是连续五声玻璃炸裂的清响！
夜弦眼睁睁看着一道道枪弹的尾光，于视野中不断闪灭。这五颗子弹几乎是平行弹道，横着将走廊切割成五个部分，彻底封死了走廊。他刚才出去的结果就是中弹。
这时夜弦才敢冲出去，卡着可能出现的换弹间隔，顺手捡起地上的标枪和药袋，朝走廊尽头的后门全速冲刺！
同时又有两枚子弹落在他身后，打在墙上溅起璀璨火花。
“咚——！”
夜弦终是撞开后门，闯进了一片茂密的绿化灌木丛，身影立刻消失在树丛深处。
与此同时，数十米外，9号教宿楼二层。
一个暗红色的人影收回了手中修长的黑铁，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弧度。旋即她转身走进屋子，不透光的帘布在她身后悄然闭合。
......
卫生中心后门的这片绿化林，大到从1号楼到10号楼，连接了这一整片教宿区。
夜弦踩着枯枝烂叶，顶着带尖刺的灌木丛上蹿下跳，一路狂奔，从最外围逃到了1号楼附近，才敢胆战心惊地从绿化林里溜出来，躲进楼里。
他瘫坐在楼梯间，喘着粗气：“我......我去，真没死啊！东西还都顺回来了。”
他伸手摸了摸右肩，满手都是鲜血，先前爆发的肾上腺素褪去，抽心的剧痛让他倒吸凉气，他赶紧脱掉上衣，侧头一瞧：“呼，还好，没进肉，就擦了道小口子罢了。”
旋即，夜弦把上衣拧成一团塞嘴里，而后翻出药袋里的酒精，往上一倒，仿佛能听见烧烤时“呲啦”般的皮开肉绽的清响，最后再配合无菌纱布加绷带胡乱缠上几圈。
“呸，没学过，能动就行。”
夜弦吐掉嘴里的软布，从背包里翻出一套新的衣裤换上，并套上备用的黑雨衣。
他稍微又歇了会儿，吃了点巧克力喝了点运动饮，拄着标枪重新站起来，看了眼手表：“哦，这都两点了。白珞薇应该等急了吧。先把东西给她送过去吧。”
他小心翼翼地从二层的后窗口翻出去，接下来回去路上，他都紧贴着建筑物，或粗壮的树干，或停泊在路边的轿车，同时警惕地观察四周，预防可能再度出现的突袭。
虽然卫生中心离他现在的位置，有超过一公里的直距，且途中的街道，绿化林，巷子里，都有着零散游荡的丧尸。他也没再听到枪声，按理说那个枪手应该没追上来。
谨慎点总是好的，这次纯粹他运气好，对方准头有点差。
十分钟后，夜弦终于回到了那间旧器具室。
他把白珞薇需要的物资都装进了一个个袋子里，接着一起丢进通风窗。
令他有点意外的是，不过三秒，一团便签就从通风窗里飞了出来。
他打开一瞧：「如果附近暂时没危险，别走，我有东西给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