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被屠的村庄
一周后，傍晚时分，林间小道，
黑压压的乌云在天空徘徊不散，狂风大作，土尘呛鼻。
土匪拽紧斗篷跑到一棵树下，抬头看一眼头顶的乌云，暗骂几句，抱紧袍子顶着潮湿的大风坐在了树根旁，闭上眼睛假寐片刻，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不久后，他从空气中嗅到了阴暗、死亡及恐惧的气息，猛地睁开眼睛。
雨水落下，闪电惊掠而过，黑袍人悄无声的出现在道路的尽头。
一道道闪电飞驰而过，明暗交替的瞬间，土匪好像看到两个黑影从黑袍人身后跳下马去，消失在小雨当中……
错觉？
土匪捡起一块泥巴，扔向一旁的草丛，轻吹口哨站了起来：“站住！”
黑袍人无视他的警告，骑马来到他面前：“你是土匪？”
“正是大爷，”土匪注意到黑袍人还牵着两匹黑马，嘴角一咧，露出黄牙：“把马留下，值钱的东西也放下。”
正说着，草丛里走出了他的同伴，他们都是衣衫褴褛，手拿棒槌的土匪。
四人在这条路上已经蹲了好几天，今天总算开张了。
“呵呵呵呵。”
黑袍人听罢，突然发出了阴森的笑声。
一道惊雷掠过，黑袍人忽然拨开腰间斗篷，银辉蛇首剑柄寒光闪烁。
土匪浑身一颤，满是污垢的脸上闪过了紧张与惊恐——猎魔人！
一滴雨水落下，他来不及躲，安德烈鲁·笑虎的剑已出鞘。
土匪只觉得喉间一凉，身后的三名同伴先是一愣，随即尖叫着向后逃跑：
“我艹！他一定是幽灵！幽灵又来了！”
“轰隆隆隆！”
惊雷轰鸣，李昂突然从道路旁的草丛里一跃而起，手中斧锤噗嗤一声劈开一人，落地的一瞬间，他旋身卸力，再度拔出腰间短刀，甩向前方！
雨打剑锋，冷声如凝，短刀刺穿雨幕，插入一个土匪的后脑勺！
干净漂亮！
最后一个土匪听到同伴们倒地，大喊：“救命！”
然而，最后一道闪电让他短暂失明，再看前方路上，玛莉卡·晨月毫无征兆的出现，她手持轻弩，轻轻扣下了扳机。
“咻！”
暴雨倾盆而下，雨幕暗沉沉一片，四个土匪葬身泥泽之中。
李昂缓缓起身，举起法杖，召唤月辉，照亮了身边的空间。
玛莉卡从尸体上拔出箭矢和短剑，走入李昂召唤的光幕，看向被劈成了两半的土匪，顿感惊讶：“给你的剑……嘶？你这家伙下手真狠啊。”
“嗯。”李昂面如止水，眉宇似刀，接过她手中短剑，又捡起了插在泥泞与尸骨之间的斧锤，朝远处喊道：“清理干净了，过来吧。”
“好好好，”安德烈鲁·笑虎人未至，声先道：“狮子老弟真是厉害，眨眼之间就杀掉了两个土匪。剑术和准度都很强啊。”
李昂抿紧嘴唇，未置一词，冰冷的雨水拍打在他脸上，如猝火之刃。
玛莉卡高声告诉老师：“我也杀了一个！”
“我都看见了。”安德烈鲁牵着马来到他们身边，兜帽之下的眼睛发出了幽暗的绿光，似乎有夜视的能力：“这么大的雨，也难为这四个土匪出来抢劫了。”
李昂擦了一下脸上的雨水：“他们不像是土匪，更像是逃难的村民。附近有没有村庄？”
安德烈鲁皱眉回忆了一会儿：“前面确实有，也许可以让我们躲躲雨。不要骑马，离树远点，当心被雷劈。”
李昂又望向第一个被杀的土匪，问道：“他刚刚说什么？幽灵？”
“呵呵呵，幽灵不是想见就能见的，他们一定是吓傻了。不要理会，赶快走，我可不想感了冒。”说罢，安德烈鲁自顾自地牵马走在最前面，遁入黑暗。
“怎么？你怕幽灵？”玛莉卡轻声笑道，她的兜帽哗哗往下淌水，面纱把面容遮的一丝不漏。不过，她没有夜视的能力，只能看向李昂手中的法杖：“你的照明魔术能维持多久？”
“2个小时。”
李昂把斧锤绑在腰上，厌烦地擦了擦脸上的雨水，高举法杖，为她指路：“走吧，不要跟丢了。”
他的声音像雨水一样冷淡。
玛莉卡攥了攥拳头，最后看一眼土匪的尸体，一路小跑跟上了李昂：“白狮子，你的剑术从哪儿学的？”
一周的相处，玛莉卡和李昂不再像陌生人那样互相提防。
他们更像是安德烈鲁的学生，一起冒险游历，学习猎魔人的一切。
相处中，玛莉卡觉得“李昂”这个名字不够正式，于是为他起了个“李昂·白狮”的全名，并称呼他为“白狮”。
在这片大陆上，亲昵之人会互相称呼彼此的前名，只有普通关系或者敬意的时候，才会互称后名。
李昂对自己叫什么并不关心。
他只希望玛莉卡不要总跟着自己，追问剑术的事情。
于是，她只要这么一问，李昂便如此回答：“想学啊你？把呼吸法的诀窍告诉我，我就教你。”
“你！想也别想！”
李昂总能一句话把玛莉卡呛得不再说话。
因为呼吸法是非常珍贵的修炼方式，没有学派大师的允许，任何人不准泄露出去。
李昂虽然不明白玛莉卡为何会有呼吸法，但他不得不承认，这女人的呼吸法效果很棒，如有机会，一定要问出来。
见玛莉卡闭口不谈，李昂倒也享受冒雨赶路的宁静，这让他有时间复盘刚才的战斗。
刚才他之所以能够一跃而起，横空劈开一个土匪，也是战技所赐。
就效果来看，战技威力非常不错，且不消耗体力，让李昂很满意。
不过，他目前掌握的【砍柴流剑术】已经触达了瓶颈，需要进阶。
想到这里，李昂打开了熟练度系统，查看信息：
……
【流派：砍柴流剑术】
【练习进度：+0】
【熟练度总览：56/500】
【熟练度等级：48/50】
【已解锁战技：精准投掷、劈柴猎颅、飞天狂草】
【50级可进阶剑术流派：斩草流剑术】
【斩草流剑术：以狂风斩草之势，快速挥剑，持续时间越长，可打乱敌人平衡。另有概率可在一瞬间识破敌人攻击，驱剑弹反，趁势一击造成巨大伤害。】
……
【斩草流剑术】？
一看到这个名字，李昂就觉得牙疼。
也不知道这个熟练度系统的文案是谁写的。
不是“砍柴”就是“斩草”一点也不高大上。
再往下是什么？“切菜流剑术”吗？
好在【斩草流剑术】的剑术描述不错，李昂决定努力一把，尽快提升自己的熟练度等级。
大雨滂沱，道路泥泞。
空气湿冷，水雾绵密。
路旁的树林在狂风骤雨中疯狂抽动，像是黑夜中狂舞的邪徒。
他们顶风冒雨一路前行，过了1个多小时才看到了村落的迹象。
前面是一条石子路，两旁还有木栅栏，李昂高举法杖走在最前面，玛莉卡紧随其后，安德烈鲁牵着三匹马殿后。
玛莉卡一看到木栅栏，就压紧兜帽，扑过去靠在上面，筋疲力尽地嘟囔道：“谢天谢地，终于到了！”
安德烈鲁缩着脖子大声问：“你还好吗？小月。”
“还行，就是好冷啊……我感觉衣服都要湿透了。狮子，你怎样？”
李昂一言不发地抿紧嘴唇，双眼眯成一条线，深邃的目光注视着黑漆漆的村庄。除了嘈杂的雨声，一切都太安静了。
“这村子有问题，”李昂大声告诉他俩：“虽是黑夜，却没有灯火，安静的像是墓地。”
“怎么，你害怕会有幽灵冒出来吗？”玛莉卡搂紧自己的肩膀，牙齿冻得打颤：“别管那么多了，先找地方避避雨吧，我的袜子都湿透了！”
李昂回头看了她一眼，目光继续向后，望向安德烈鲁：“你上次来是什么时候？”
安德烈鲁把缰绳套在木栅栏上，踩着烂泥踉踉跄跄地走过来：“很久以前了。怎么？你发现了什么吗？”
李昂点点头，举起法杖冒险的放大了月辉的照明范围。
三人顺着光明看去，一座座焦黑的房屋出现在了道路尽头。
“见鬼！”安德烈鲁第一时间拔出了剑，紧接着他的双眼闪起了夜视绿光。等他看清了村子里的迹象后，不由得暗骂一声：“该死，这地方不能待了！绕路！”
“可是马儿已经快撑不住了！”玛莉卡在后面提醒道。
李昂看了一眼颤抖的马匹，不得不赞同道：“她说的没错，这个时候绕路我们会失去所有马匹。”
坦白说，李昂也快撑不住了。他没有猎魔人的特殊体质，完全是用意志撑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再绕路，他绝对坚持不下去。
安德烈鲁想了想，叹了口气：“可我担心不是土匪杀了他们。唉，小月，你把马拴在村口的马厩里。老弟，跟我来。”
他说罢，领着李昂先行一步进入了村庄废墟。
地上到处都是烧毁的木头和生蛆的牲畜尸体。
正走着，安德烈鲁突然让李昂把月辉收敛一点。
李昂不明觉厉，环顾四周，忽然在月辉的残光中看到了一座尸山，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只见那座尸山堆满了烧焦的尸体，幸好有雨水掩盖了气味，否则他们早就能闻到烧焦的恶臭。
“小心点，不要让小月看到了。”安德烈鲁压低了声音，看向玛莉卡牵马的方向，继续说：“离食尸鬼王越来越近，不能有什么差池。我要去村子附近巡视一圈，解决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你和小月留在这儿。”
李昂闭上眼睛，试图把脑海中的恐怖景象压制住。
安德烈鲁继续说：“这座村庄是个曾是一座要塞，每一栋房屋都围绕着中央的小广场像城墙一样严丝合缝，只有一个出入口。我希望你能留在入口这里。”
“嗯。”
李昂干净利落的答应下来，按照契约，自己有义务护送玛莉卡·晨月安全抵达下一个试炼点。远离她，也方便自己练习熟练度。
安德烈鲁满意地笑了笑，拍拍李昂的肩膀，转身走向玛莉卡。
“小月，我去附近巡逻一番，你和狮子留在这儿，开始冥想。”
“啊？老师，我和您一起吧……”
“怎么？你莫非也害怕幽灵？不用怕，有狮子在这儿保护你呢。”
“哼！谁要他的保护？您就放心去吧，我会用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