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练功法,我入绝顶](https://wfqqreader-1252317822.image.myqcloud.com/cover/63/51976063/b_51976063.jpg)
第5章 夜来人
此时此刻,陈恕己才切实领会到,当初常义有为什么要给自己配置几名伙计。
但事已至此,他是拉不下这个脸回去求人,干脆锁了客栈大门,拿上几样东西搬个小圆板凳,就坐到了步钰的对面。
步钰脸上的幸灾乐祸这下维持不住了,阴冷拒人的气息再次生出:“这位客官,我的摊子可是做生意的,你霸占了这个位置,我还怎么招揽客人?”
“你可拉倒吧。”陈恕己也不跟步钰客气,划拉几下在书桌上腾出一片位置,将茶壶杯子以及几碟花生蚕豆放了上去,“你看我三天笑话,我也看了你三天生意。除了我以外,压根就没人靠近你这边。”
知道阻拦了也没用,步钰冷眼看他布置东西:“那你就不想想,为什么没人来我这里?”
陈恕己一点也不怯,提起茶壶斟上两杯清茶:“我就问你,你会害我不?”
接过一杯茶水,步钰面色稍缓:“害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那不就结了?”陈恕己边说边拿起几颗炒蚕豆,顺手还把碟子往步钰那边推了推。
见此情形,步钰长叹一声,伸手拿起几颗炒花生,就着茶打发时间:“不过,你这门炒豆子的手艺还不错,在哪里学到的?”
“是我打小在深山里长大的时候,村里的长辈……”话未说完,陈恕己瞧见步钰脸上若隐若现的假笑,心里啧了一声没再讲下去,“反正,是我以前学来的,我家里父母忙,工作时没功夫做饭,我自己慢慢就练出来了。”
“那你还挺可怜的,要我安慰安慰吗?”试着尝了尝蚕豆,发现味道不错的步钰打趣道。
陈恕己一伸手,对身后的客栈努努嘴:“不用,真想帮个忙,你跟我讲讲这到底什么情况呗?”
瞥了一眼陈恕己背后的锁上门的客栈,步钰丝毫没有忌讳:“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就是里面死过人。”
陈恕己拿蚕豆的手一滞,面色开始苦涩起来:“这叫算不上什么大事?步先生,来龙去脉讲一下呗?”
步钰一副你就是少见多怪的表情,嚼着花生继续讲道:“这家客栈原来的掌柜姓吴,吴老汉的儿子为人豪爽大气,据说从小好勇斗狠,学了一身不错的功夫后跟着镖局走南闯北,吴老汉之前也觉得走镖这路子不安全,可惜劝了好几次都没用。
前段时间金陵城两大帮派之一的炎刀帮不知为什么看上了义有帮罩着的吴老汉的客栈,几次下阴招都被义有帮的人挡了回去,后来逼急了眼,就想着吓唬吓唬吴老汉,让他自己乖乖改换门庭。
结果当天去的炎刀帮人马里有个愣头青,也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想立功露脸,直接给吴老汉身上划了一刀。
也是那小子倒霉,当日吴老汉的儿子刚好走完镖回来看老父亲,结果撞见这一幕当场暴怒,一刀劈了这个愣头青,引得两边大打出手。等到官府来人制止争斗,地上已经躺了三四个眼看挺不过去的。
出了这么大事,平日里基本上不露面的金陵官府也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罚了先出手的炎刀帮几百两银钱,又把当天参与争斗的人全部关上三个月才结案。
而吴老汉和他的儿子得罪死了炎刀帮,自然没法在金陵混下去,连夜将客栈卖给义有帮后,带着店里的伙计厨子去了北边,听说在那里新开了一家酒楼。”
听步钰讲完全部经过,陈恕己才恍然大悟,哭笑不得地给步钰再斟上一杯茶:“原来如此,难怪常帮主当日要我从义有帮选人当伙计。他是想让我当个闲情逸致的甩手掌柜,我却因为担心卷入帮派争斗谢绝了。”
步钰翻了个白眼:“担心卷入进来,就不该接手这家客栈。”
陈恕己无奈摊开手:“我当初也不知道这些破事啊。”
“呵!”碟中的小食所剩无几,步钰掏出手帕擦干净指尖,对陈恕己的话讥笑一声,“真不想惹这些是是非非,你就不应该跟义有帮有接触。识趣点吧,我估计你没花几个大钱就拿下了这家客栈吧?”
陈恕己无言以对,只得悻悻收好小碟跟茶壶板凳,哼了一声回到客栈,继续抱着不切实际的希望等人来应聘。
然而,接下来的三天依旧没有任何人上门来,陈恕己只好天天骚扰步钰打发时间,久而久之步钰都开始同情这位难得能跟自己聊天解闷的倒霉蛋了:“不过,金陵没人来也不是件坏事。你要知道,虽说这金陵城的大伙日子都还过得不错,但防人之心不可无,万一招进来个不守规矩的,等你把他辞退之后,定会拉上自家兄弟姑姨,到客栈门前闹个不停,搅了生意不说,还容易被颠倒黑白,败坏口碑。可是外地来的就不一样了,真要是手脚不干净,你可以随时请退,还不用担心惹上一身骚。”
坐久了小板凳屁股麻的陈恕己蹲在摊子前,眼中满是郁闷:“那也得先来个人啊,本地的没人,外地的不就更难说了。”
刚安慰完陈恕己,步钰脸上又浮现出幸灾乐祸的神色:“那你也别蹲在我摊子前面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要饭的呢。”
这话把陈恕己都气乐了:“蹲你摊子前面,别说乞丐了,麻雀都得饿死!而且你见过这么英俊潇洒,武功高强的乞丐吗?”
“就你?”步钰用拐棍撑着身子起来,一瘸一拐围绕陈恕己转上一圈,“你要武功高强,那倒也好,起码不用担心日后炎刀帮来找你麻烦。不过估计等不到人家来找麻烦,你这招不到人开不起来的客栈就能先把你拖死。”
陈恕己闻言大怒,偏偏步钰这话说得实打实,一点反驳的余地都没有。
一气之下,陈恕己回到小板凳上,继续跟坐下的步钰运气瞪眼。
…
…
与此同时的义有庄内,坐在郝意齐床榻旁的常义有听完手下人汇报,跟已经好上不少的郝意齐都是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
已经知道当日陈恕己谢绝常义有好意,郝意齐还是忍不住轻笑出声:“这小兄弟,到底是真不明白金陵城的情况,也拉不下自己的面子回来麻烦帮主啊。”
常义有也是忍俊不禁,不过话里也有深意:“确实,陈少侠并不清楚金陵城的形势,倒也证明他当日确实是误打误撞被卷进来的。既然如此,我也就放心了。这样,我们还是主动给他送些帮手,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客栈天天无人打理吧?”
“哎帮主,别别别。”郝意齐反倒出声制止了常义有,“陈兄弟这人讲义气也好侠义,咱们这会儿送一大批人过去,说不定会让人家有些难堪呢。”
对于手下的意见,常义有向来听得进去:“那你的意思是?”
“要我说啊,”龇牙坐起身来,郝意齐给出自己的建议,“不如找个靠得住的,就让他一个人过去帮忙。陈兄弟当初不是也说了嘛,算上能当厨子的他自己,再找三个人就够。”
“一个能靠得住的人啊……”对于郝意齐的意见,常义有思索过后轻轻点头,认可这是一个不错的办法。
不过,该选谁去呢?
思考之时,一道灵光在常义有脑海中一闪而过:“我记得,雪儿应该就是这两日走镖回来吧?”
一听这话,正在喝药的郝意齐差点没把药汤喷出来:“咳咳!帮主,你难道想派少主去啊?”
“哎,”常义有递过擦嘴的丝巾,示意他稍安勿躁,“陈少侠能在那个步钰的摊子前坐上这么些天,还跟步钰谈笑风生,你觉得这说明了什么?”
郝意齐也是跟了常义有好些年的老堂主了,立刻明白他的意思:“帮主是觉得,陈兄弟这人看人从不因样貌有所区别,更不会在意别人的身世过往如何?”
“不以貌取人这点毫无争议,至于身世过往……”常义有不禁叹了口气,“也许是步钰未曾提及,但也足以说明陈少侠不是个看人下菜的主。既然如此,就让雪儿去客栈里待一段时间,权当打打下手磨磨脾气吧。”
此时的郝意齐也是回过味儿来:“倒也是个好主意,毕竟我被炎刀帮雇的高手打成重伤,少主知道后必定会去大闹一番。金陵城的官府刚处理完迎月客栈那档子事,再出什么乱子估计就挂不住脸了。”
常义有笑着点头,证实了郝意齐的猜测,而后指节轻敲郝意齐的胸膛,让他呼一声痛后老老实实躺了回去:“所以啊,你就别再逞强,安心把伤养好了再说吧!”
…
…
是夜,又没等到任何来人的陈恕己收拾好晾干的小碟茶壶,正准备插上客栈门栓,却见一个高大的影子被月色映在窗户纸上,轻轻敲响了大门。
不知来人何意的陈恕己喜忧参半,但还是尽快打开了大门。
下一刻,一位比陈恕己高出近一个头,身上风尘仆仆的英气年轻人走进了客栈,晃了晃齐耳短发目光下移,与抬眼的陈恕己正好对上。
于是,微沉的嗓音说出了让他心中一喜的问题:“敢问阁下就是掌柜的?你这里还招伙计吗?”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