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尘
上QQ阅读APP看本书,新人免费读10天
设备和账号都新为新人

第3章 真假荷图

如此屈打成招的任命方式让敖奕尘也感到很不自在,加之本身对于入仕封官进爵之事也没有什么欲望,更是不愿意这么不清不楚的接受下来了,敖奕尘正打算向前一步,未曾想脚下还未挪动半步,便被敖远给拦下。

顾云山此时站了出来,先是向圣上行了臣子之礼,随后在圣上的准许之下,由牧云将一幅《雨中漂荷图》拿了出来,完完整整的展示在了朝堂百官面前。

敖奕尘一眼便认出来了这是那日同太子、杀钟二人在“怡然堂”所作,当时由于有那一幕突发事件,未等画毕便收了起来,敖奕尘记得当时放在了桌上便出来找寻行刺之人了,可现如今此画竟在顾云山手中,不必多想,也自是知晓从头至尾都是太子的手笔,以至于敖奕尘都怀疑当日刺客是不是也是太子党羽,只是为了和他演好这一出戏。

敖奕尘抬头望向太子落位的方向,太子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向他点了点头,仿佛还带有一丝得意的情绪。

“各位同僚,正眼看一下这幅《雨中漂荷图》,列位有谁能当场做出超过此画水平的作品,这个文事院主执便由他来当。”顾云山言辞激烈,再加之有圣上支持,群臣无一回应。

其中不乏对书画颇有研究的老臣,对着这幅《雨中漂荷图》细细鉴赏起来,嘴里时不时发出赞叹的声音,虽说画作谈不上完整,但作画之人的功力着实非同小可。

“这不对吧,落款可明明是大内画师子尧,这与咱们文事院主执有什么关系,难不成这年长的大内第一画师是我们新主执的徒弟?”说话之人名为宋佩仑,是新任国礼府主丞宋希之子,虽未踏足朝堂,但有几位官员和他交往密切,也有那么一点影响力。

“宋公子所言极是,此画确为大内画师子尧所作,但仅是仿品。”顾云山话音刚落,便从袖口之中拿出了敖奕尘在“怡然堂”当时所作的真迹,画布之上还残余着几滴血,想必是杀钟徒手接箭时留下的。

两幅画作同时展出,便能一眼看出二人功力的差距,子尧之作已属上乘,但放到敖奕尘所作的画作周围,仿佛什么方面都要低他一等,第一眼看见的惊艳之感全然消失了。

“各位,没有什么其他想说的,就在此退朝吧。”雍成帝满意地笑着说。

走出临渊宝殿,太子先于敖远一步来到敖奕尘身旁,趁二人擦肩之际,顺手递出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后花园,赏幽亭”。

敖奕尘命令随从先行回府报备,自己前去寻找太子。

后花园也是一片狼藉,满是百废待兴的悲凉感和生机感,不过敖奕尘完全能够理解雍成帝的想法,新世代的开启注定要抹除前朝的痕迹,无所谓对错,只是长久以来都是这样,仿佛成了不成文的规矩。

“赏幽亭”,敖奕尘抬头看了看,一眼便发现了这是新建的亭子,连牌子都是刚刚挂上去的,工事院的印章刻在了亭内中间柱子的下方,印章上的名字还是顾云山,估计当时还没确定工事院的主执。

“哦呦,都官拜主执之列了,怎么还闷闷不乐,你总不能想着当国事府主丞吧!”太子喊着敖奕尘上来,嘴里开着玩笑。

敖奕尘行了君臣之礼,这让太子十分震惊,之前二人相见大都在宫外,宫内会面这还真是头一次,毕竟太子身份尊贵,深宫之内保持礼节对身为臣子之人自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整个后花园现在就你、我、杀钟三人,不用这么拘谨。”

“太子殿下,今日下官这个文事院主执是不是你的手笔?”敖奕尘端起了桌上的茶,喝了一大口,看着太子说道。

“是,也不是。”

太子让杀钟守着后花园的唯一入口,免得其他人来打扰,起初杀钟是拒绝的,毕竟他身为太子贴身护卫,万事都要以保护太子安危为重,况且他对于敖奕尘是否会武功、会何种武功、修行到了什么地步都一概不知,着实很难放下心来,太子再三要求,这才不情愿的走了下去。

“是也不是?这是什么意思?”敖奕尘被太子的话弄得一头雾水,带着疑惑问道。

太子探着头,凑上前去,敖奕尘也学着他一样做,太子低声说道:“许你官职一事,是父皇早就敲定了的,起初是想留你在国事府中担任一名小吏,可能也就是个史册台主理一类的官职,后来,国事府主丞顾云山寻我,估计是知道咱们私交不错,表达的意思大抵就是浪费了些,后来我才略施小计,造就今天的局面。”

“那这么说,霖王府内刺杀也是你做的?”

“这你可冤枉了,我是想取你画作,但绝非如此下贱的手段。”

敖奕尘意识到,重官权臣之中定有人对霖王府、对敖家甚是不满,此外,从太子的言语之中不难猜出,留着敖奕尘在京都城做官,最大也是最明显的理由便是牵制嘉南城主霖王敖远,这么一看坊间传闻也并非空穴来风,敖奕尘苦笑着,没想到避之不及也还是难以逃脱这场纷争。

从宫里出来,敖奕尘先是去了城东画院,这个画院是他资助一些南方画家们开的,画院不为盈利,敖奕尘也从未想着要靠着他赚钱,只是为了给那些家境贫苦却又热爱艺术的人搭建的一个落脚之地罢了。

现如今,敖奕尘入朝做官的事实已经不能改变,自是要理清一下和他紧密相关的人和事,免得日后成了敌对势力能够捕捉到的把柄。

画院中的人都称呼敖奕尘为“院长”,敖奕尘每次去也都是佩戴面具,从不以真面目示人,此次前来,敖奕尘假借出门为由,将“院长”之位交予了一个名叫云啸的嘉南人,选择他为新一任“院长”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他的底细比较干净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