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安排
这是种让他非常熟悉，但也极其陌生的感觉。
说是熟悉，是因为这种与骑士连接的触感，与他当年在泰拉接受授甲仪式，初次穿戴上那身MK2动力甲时的感觉一样。他的血肉，他的精神，都在与自己的盔甲，自己的骑士融合，成为彼此的一部分。
然而，与那道稚嫩、懵懂的机魂的连接，也让从未有过类似感受的战庭长颇为陌生。毕竟在动力甲中，你是感受不到这种明显的机魂存在的，又或者，在他们沉重的盔甲中，本就没有所谓的机魂存在。
【我们】
【苏醒】
【诞生】
【服从】
【战斗】
刹那间，微弱的电流刺入了他的神经，在建立起连接的同时，也将机魂的只言片语传入战士的大脑。他们是彼此的血中之血，肉中之肉，他的意志就是它的行动，它的存在就是他的外壳。
而在外界看来，则是在阿玛迪斯进入驾驶舱的第三个分钟后，沉睡的骑士就发出了引擎的嗡鸣，在机械的扭转声中起身。它的动作完全不像是他们见过的那样，有着明显的，手动的顿感，反而灵活得像是活人，让人有种莫名的惊悚感。
他转动头部，将围观者都收入眼中，又看了看自己装备的链锯剑与热能炮：“一切良好，大人，随时可以开启测试。”
“做得好，阿玛迪斯。”艾薇罗娅点点头，挥手让地板移动起来，将随之后退的人群隔离在升起的围栏后，给骑士腾出场地：“开始吧。”
“收到。”
迈步，行走，奔跑，只需要短短几分钟时间，之前从未驾驶过骑士的阿玛迪斯，就变成了驾驭它的熟手。不，应该说，是他终于适应了自己这具庞大又沉重的钢铁之躯，神经连接已经让他与骑士融为一体，足以做出大量原本做不到的动作。
而在那些贵族骑士眼中，眼前这台游侠骑士的行动正变得愈发敏捷，即使是过去他们见过的，最好的传奇骑士，也很难做出这么灵活的动作。当然，他们并不知道，这里面也有艾薇罗娅改进了骑士的关节与系统，让它们的性能比之前更加强大的原因。
“陛下，如果我们的儿子能成为战士。”贵族问道：“他们也能做到类似的事情吗？”
“当然可以。”
“陛下！我听说星际战士是无法繁衍的，如果像这样接受改造，我们的家族是否会因此消亡？”
“考虑到战争需求，星际战士的确对繁衍没什么欲望。但请不要担心，他们仍然可以通过移植基因种子，来延续家族的荣誉与名字。”
“陛下，这种新型骑士，换成我们的话，是不是也能驾驭得了？”
“抱歉，思维王座读取的是基因种子，唯有流淌着我血脉的子嗣，才能得到王座的承认。另外，这种骑士的机魂，对大脑与神经的压迫比黄泉型更强，它的行动也需要借助强化过的神经反射才能达成。”
“就没有任何办法吗？”有人不甘心地问道，毕竟没有哪个贵族，会在见到这样优秀的骑士后还不动心的：“只要能开着它上一次战场，剿灭一次异形和叛徒，那就算是死也值得啊！”
“……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艾薇罗娅故作犹豫了一会儿，才慢慢说道：“只要对神经系统进行部分改造，就可以让你们连接上简化版的思维王座。缺点是，你们的灵魂将无法留存于王座，如果身死就只能在战场上消散。即便这样，你们也愿意接受吗？”
——
“做得好，阿玛迪斯。”随着贵族们从机库中渐渐散去，艾薇罗娅来到已经走出驾驶室的战士身边，赞许地揉了揉他的头顶：“这下他们应该会愿意出人了……怎么样？体验如何？”
“……很奇妙，但也很熟悉。”阿玛迪斯颤抖着说道，刚才那份来自母亲的表扬，几乎要让这个元老级的战士激动地半跪倒在地：“如果您想要从战士中抽调驾驶员的话，我建议先让他们与动力甲熟悉至少二十年。这样一来，他们在与王座建立连接时，就能更快适应骑士与自己的精神结合。”
“嗯~”艾薇罗娅点点头：“很好的提议，看来我可以安排你负责第一批骑士驾驶员的筛选——不过，那要在我们完成足够的新型骑士和思维王座以后了，阿尔辛娜，摩尔迦娜，实验过程中有没有出现什么问题？”
“数据一切正常，陛下。”两姐妹异口同声地说道，连说话的语调和起伏都完全一致：“阿玛迪斯大人和骑士的适配性很好，基因种子的数据传输也没有出错，这是场近乎完美的实验。”
“如果加上动力甲的话。”艾薇罗娅想了想问道：“还能建立起这样的神经连接吗？”
“我会对此做出改进。”阿坎-兰德答道，身为机械教中仅次于铸造将军，而且深得帝皇信任的大贤者，他在科学与信仰上的造诣无人能够质疑：“但是陛下，我希望您能提前认识到，这样势必会进一步增大骑士的体型，根据我的计算与模型预测，这些骑士的大小很有可能……”
“——会达到战犬级的水平吧。”艾薇罗娅接话道，身为新型骑士的主要设计者，她当然清楚这些钢铁巨人的威力与大小：“不过说到这点，阿坎，你觉得反重力引擎能加装在骑士上吗？”
“我认为这需要经过缜密的思考和充分的实验，才能回答您这个问题。”
“但是禁军的帕拉斯型反重力攻击艇，还有近几年才开始少量装备的兰德速攻艇，不都是采用了你发掘出的反重力技术吗？在我看来，反重力引擎的技术已经足够成熟了。”
“是的，大人，但要将它加装在骑士身上是另一回事，这需要重新设计骑士的线路和能量排布，并调整反应堆的位置，确保两者不会发生干扰，而这无疑会大幅增加新骑士的开发时间……”
“瑞扎会设计出最新型的等离子反应堆，保证整个机体的功能需求。”艾薇罗娅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至于武器就交给我来，正好把之前的实弹武器都卸掉。摩尔迦娜，你和阿尔辛娜继续改进王座，确保它能直接通过动力甲完成连接，另外，也别忘了要继续研究基因种子的传承课题。”
“遵命，陛下。”两姐妹低头应道。
“阿玛迪斯，你回去战庭以后，从每个战庭里都挑出些你看好的人才，就用这台思维王座进行模拟培训。十年后，我要见到至少三百名合格的驾驶员，有问题吗？”
“没有，母亲。”至高大导师躬身说道，已经在心里琢磨起可能有天分的人：“我必将完成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