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我们的机会来了
“哦？我们郑家的机会？怎么说？”
郑武好奇不已。
“你的意思是，我们跟天齐会合作？毕竟之前是我们借武器盔甲给天齐会，才让他们存活到现在的。”
郑文笑道：“当然不是，事情都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上次剿匪，知县要我们出力，我们出了。这一次，他们必然还会来找我们。”
郑武想起今天宴会上大家前倨后恭的模样，顿时怒气又涌上来了，轻哼道：“他们休想！”
郑文却并不生气，反而露出玩味的笑容：“本来，大荔县三大乡绅，如今已经被天齐会灭掉了两家，就剩下一个周家了。”
“然后呢？”
“你说，如果天齐会把周家也灭了呢？”
“啊这……”
郑武一下子就愣住了。
本来，能够跟郑家相提并论的，也就是周家、吴家、王家而已。如今王家跟吴家都相继覆灭，倘若周家再出点什么意外，那整个大荔县的乡绅家族中，不管别人承认不承认，郑家都是唯一。
到那时候，就算是孔启民再怎么看不起郑家，都要仰仗郑家鼻息生活——剿匪这种事情，那点捕快肯定不够用，又指挥不动大荔营，可不就剩下郑家这点儿院兵了吗？
过了没一会儿，果然有县衙的人过来。
“郑老爷。”
这人是老相识了，平日里传话都是他来的，郑文微微一笑，明知故问道：“韩管事，今天是什么风把你给吹过来了？你不在衙门当值吗？”
韩管事郁闷地说道：“嗨，别提了。孔知县刚刚回到县衙没一会儿，就见那吴平凡跑到县衙里面来敲喊冤鼓呢，说是家里人都被杀光了，现场留下一面天齐盗的旗子。”
郑武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道：“这也不用审啊，不是明摆着天齐盗干的吗？孔知县差你来叫我们干什么？”
韩管事说：“当然是商量给吴家报仇的事情。这个天齐盗实在是太嚣张了，不打不行啊。”
郑文面无表情地说道：“好了，我知道了，你且回去跟孔知县说，我们准备好了就去县衙。”
“好的，此事干系重大，还请郑员外以大局为重啊。”
韩管事等了一会儿，见郑文没有如往常的惯例，给他一点跑腿银子，他也不好意思开口要，只能转身离开。
韩管事一走，郑武便问郑文：“我们还要支持出兵吗？”
郑文不动声色：“过会儿再说，现在吃饱喝足，正是睡午觉的好时候啊。春困夏乏秋打盹，哈欠，人老咯……”
说着，直接起身朝后院而去。
半个时辰之前，县衙。
朝廷规定，有人敲喊冤鼓，衙门就必须升堂。在酒席上喝得醉醺醺，刚准备睡午觉的孔启民，听到喊冤鼓响起，顿时极度不耐烦，让人去问，才知道敲鼓的是吴平凡，倒是也不敢怠慢，赶紧升堂了。
吴平凡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控诉道：“青天大老爷，一定要为草民做主啊。今日我吃完酒回家，发现家眷全部被杀了，现场只留下一面小旗帜。”
孔启民听说吴平凡全家被屠，顿时也是止不住浑身一哆嗦，惊讶地说：“竟有此事？赶紧把东西拿上来。”
衙役把小旗帜送到孔启民的案前，孔启民一下子就看到旗子上用金色丝线绣成的“天齐会”三个字，不由得惊呼道：“是天齐盗所为？”
天齐盗的大名，他当然听过，大荔县最早竖起反旗的刁民，不但杀朝廷官差，甚至还灭了大荔营，从而导致大荔县城被反贼攻占，之前的知县据说就是因此而死得不明不白，若非虎卫军前来平乱，自己还当不上这个知县呢。
原本孔启民以为，天齐盗龟缩九盘山，他下令不允许任何人跟天齐盗进行贸易，就能够把天齐盗困死在九盘山，或者把天齐盗从九盘山上逼下来。
他没想到，天齐盗居然是直接从九盘山杀下来的，顶风作案，把吴家给灭了。
就在一个时辰之前，吴平凡还跟他一起在宴会上谈笑风生啊。
脑子里心思急转，孔启民脸上的表情也是阴晴不定。
之前吴平凡对他来说还有拉拢的价值，但是现在，吴家都已经被天齐盗给灭了，吴家就剩下吴平凡这个孤家寡人，对于孔启民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
要不要为了这么一个没有利用价值的吴平凡，跟如今气势如虹的天齐盗作对呢？
当然了，匪肯定是要剿的，这大荔县生活着这么一股盗匪，他孔启民也睡不踏实。
问题是，谁去剿？剿匪的钱谁来出？
这些都是孔启民需要考虑的。
想来想去，孔启民就想到了郑文和周明。
如今，民间力量里面，整个大荔县，就他们两家最强，其中更是以郑家为甚。
孔启民决定，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两家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
王德善被天齐盗灭了，他们都没有出头。
如今吴平凡也被天齐盗灭了，如果他们还不出头，下一个被灭的，就是他们了。
“好了，本官已经知晓，你且起来，本官这就去知会周老爷和郑老爷，请他们过来商量剿匪的事情。”
吴平凡顿时感激涕零道：“多谢孔知县。”
周明回去之后，也得知了吴家被灭的消息，也是一阵错愕。
刚刚还在一起谈笑风生，这会儿全家就被灭了，人生果然是世事无常啊。
随后，他也接到了孔启民带人捎过来的信，他不敢怠慢，赶紧启程前往县衙。
小半个时辰之后，周明带着管家来到了县衙。
看到周明到来，吴平凡从没像今天这样产生无与伦比的亲切感。
“周老爷！”
看到吴平凡向自己迎来，周明也不过很是随意地拱了拱手，语气平淡地说道：“你家的事情我知道了，节哀。”
吴平凡身形顿时停住，随后便是一脸苦笑。
他心里面很清楚，他已经没有资格再跟周明平起平坐，称兄道弟了。
孔启民对周明说：“你先坐吧，本官已经设下晚宴，等郑家兄弟过来，我们便可商议剿匪之事了。”
“好。”
原本大家都以为，周明都到了，过那么片刻，郑文郑武两兄弟就来了，可没想到，足足过了一个多时辰，天都快黑了，郑家两兄弟才姗姗来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