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深不可测
“黄爱卿给郑爱卿讲讲吧。”
朱律健微笑。
等待期间朱律健已经将计划说的大差不差了，就让他看看，这个敢抗旨、敢违抗军令擅自与豪格开战的武进士，这次还能不能那般的勇。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黄宗羲将设立地方临时锦衣卫的计划说了出来。
大明锦衣卫早已深入人心，比什么临时衙役有派头的多，所以在君臣商议之际，黄宗羲谏言将临时衙役改为临时锦衣卫，朱律健采纳了。
“这是好事啊！”
并且还是肥缺！巨肥！哪里有陛下说的那般不堪。
看来，陛下之前是吓唬他，考验他的胆识，好在他通过了考验。
惊喜的郑鸿逵心里已经放起了烟花。
黄宗羲的表情不改严肃，继续道：“这自然是好事，可要将此事办成，却并不简单，所有的临时锦衣卫都不能与世家大族有所牵扯……”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黄宗羲又将陛下的政治处境讲了出来。
在明白所有昔日的官员、所有世家大族都是敌人后，郑鸿逵的脸，绿了——这不找死吗？
这，这这这这……这是要将天倾覆，再换一片天啊！
再看向陛下。
陛下依然从容，脸上带着的淡淡微笑与欣赏只令郑鸿逵脊背生寒。
“陛下，此事的期限……”
“一年以内吧，或者半年。”
郑鸿逵感觉自己整张脸的面部肌肉都不受控了。
“陛下，何故这般急，此事在臣看来，如若徐徐图之，给臣十年铺垫，自可无惊无险，顺利将地方的权利完成交接，届时所用之人，皆心向陛下。”
“一代人心向朕有什么用，朕也没那个时间和他们过家家，朕的寿命是有限的，要做的事却太多，此行朕可以给你调一千人，一千杆枪，子弹源源不断的供应，这兵力就是将各地重新打一遍也够了，爱卿可愿接受这份差事。”
四目相触，郑鸿逵连忙低下目光，心神巨震。
将各地重新打一遍，这是何等的天威。
陛下的决心绝不是他能改变的。
问题只是接或者不接。
要接吗？
皇权与贵族之间，谁会是最后的赢家？
应该是陛下，陛下的军火实在威猛，可源源不断就有所夸口了，火药的产量，矿产的产量能供应上的，绝对不过十万，甚至几万颗子弹，就要捉襟见肘。
而世家虽然无这般火力，却有经营百年乃至千年的地方威望。
届时若天下皆反，一千杆枪也是杯水车薪。
所以，想成事，就不能拖到天下皆反那般局势，要速战速决。
而速战速决，就绝不是他与黄宗羲两个人能完成的。
最少是有十几组的人，在各地同时展开行动，并且要断绝城与城的勾连。
“陛下，臣愿意接旨，但只有我二人，此事绝难成，不知陛下可否还有其他的人选？”
“你二人是总指挥，手下安排多少人是你们要商榷的事，朕自会给你们兜底。”
听得此话，郑鸿逵拔凉拔凉的心不由又火热了起来。
布局天下的锦衣卫，哪怕只是临时的，那也是无上的权势。
郑鸿逵忍不住看了黄宗羲一眼，好奇此人是如何入了陛下的眼。
此人，也不知是倒霉还是幸运。
“臣，领旨！”
“好！哈哈哈哈！爱卿不愧是武将，只凭这腔热血就可抵百万雄兵！”
朱律健开怀的笑了。
又道：“具体计划朕其实已经有些章程了，朕手上有三千杆枪，三万发子弹，朕都派给你，你带着这些人秘密赶往福州附近，找个方便支援，又不会被发现的地方驻扎，那些世家大族想串连搞什么清君侧，要把朕的皇后废了，朕将计就计，就让他们串联，让他们成势，让他们兵临城下，然后将其全部剿灭，一了百了，这样朕其他的政策也能顺利推行，再不会被什么世家大族掣肘。”
“嗡！”的一下，郑鸿逵感觉自己的血压冲的脑袋都晕了。
任由这些人串联，再将人全部剿灭。
陛下之韬略，之雄心，之狠辣，都不是他能测度的。
“陛……陛下……那样，世家大族就彻底废了，没有这些根深蒂固的世家大族，您的山河又由谁来辅佐、守护？”
“朕的山河，自是由法理来治理法理来守护。”见郑鸿逵这么一个气血如虹的武将被自己吓的一脸煞白，朱律健就知道此人误会了一些事，开口解释道：“朕不会将他们全杀了，只要打服了，投降、缴械，你就可将他们押解过来，朕会为他们多修建几十个工厂监区，允许他们悔过。”
郑鸿逵的嘴角一抽。
他是知道工厂监区是什么地方，倒也不算严酷，甚至比许多战乱地区的日子好的多。
一想到那些世家大族的老爷，用他们白嫩的小手儿抡铁锤，砸石头、烧水泥，他竟有些期待？
另一个，早已吓傻了，连意识都要涣散的黄宗羲总算是吸了一大口气，脑子重新清醒了过来，他还以为陛下要将世家大族全杀了呢。
那样，他许多朋友都难逃此厄。
“好了，此事不难，连半年都用不上，你们快些上路，朕自会帮你们拖延些时日。”
“臣遵旨，臣……陛下，臣此行的官职是？”
“戴罪立功要什么官职。”
郑鸿逵：“……”
陛下说的好有道理。
“可，如果没有官职，臣如何指挥的动那些兵？”
“这个你放心，那些兵都是朕一手带出来的，只要朕让他们听你的调令，他们就会听你的，什么官职都比不上朕的一句话，什么官职他们也不会放在眼里，放心吧。”
这个……他信。
“臣，遵旨。”
郑鸿逵感觉自己白激动了。
他还以为那股力量以后就是他的了呢，唉，想想也不可能。
“陛下，臣还有一事忧心，臣若是将枪和兵都带走了，那青州府的兵力势必被削减严重，如若此刻清兵攻城当如何？陛下，您不能将龙体置于险地啊，要不，臣来守城，臣保证，臣只要活着，就绝不会让那满儿入城！”
朱律健观察了下郑鸿逵。
没观察出有什么不妥。
此人相貌堂堂，有几分匪相，却不失英勇。
“爱卿忠心，朕知晓了，放心吧，就算兵力削减了些许，守城依然有余，爱卿可以放心离去，不必为朕忧心。”
这么自信吗？
郑鸿逵以为自己已经清楚的知道陛下的底牌。
可此刻，他又不能确定了。
“臣，遵旨。”
臣服的叩拜下去。
几次想说点什么的黄宗羲，纠结半天终于闭嘴，一起领旨叩拜。
“跪安吧，朕等你们的捷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