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都挺锻炼人的
“说起来,既然机会难得,有没有这上面的特产可以尝尝?”秦观突然想到,他刚刚闲逛的时候,发现这大陆碎片上是有一些野生动物的,他一个自小长大在城里的孩子,对野味还是保持着一些好奇与崇敬。
店主连连摆手,道:“可不敢乱吃,我们来之前就被明令禁止,会牢底坐穿。”
可惜!
最后,还是中年工人拿过菜单,点了些寻常的烧烤、小菜,问了两人忌口以后,店主回到摊位忙碌起来。
“抽烟不?”中年工人习惯性给秦观两人递上烟。
“我们还没高中毕业呢。”今天秦观和顾天放今天没有穿校服。
“啊?”中年工人一愣,旋即觉得可能这反应有点失礼,只能尬吹:“现在孩子营养是真不错啊,我看你这块儿,没准比我力气还大。”
“嗯,平时学习、写作业、考试什么的,都挺锻炼人的。”
?
顾天放不可置信的望向秦观,他现在很有理由怀疑,秦观就是那种天天上课睡觉,回家刷夜学习,考前说:“没复习怎么办?”,考后拿满分的初生东曦!
要不他最近的物理成绩怎么突飞猛进?
“啊……”中年工人打了个哈欠,叼起烟,看到对面两人偏过头略不适的神态,又把烟夹到耳朵上,打了个更悠长的哈欠,转头朝着后厨喊道:“老板啊,酒不用上了,今天喝不了了。”
见那年轻工人也是哈欠连连,秦观无奈道:“你们想抽就抽,还要靠它提神呢。”
秦观也不是没吃过这种大排档,这种在帐篷里卡BUG吸烟的更不在少数,因此对方这样的行为让秦观升起些好感。
“不好意思啊,我两天没睡了。本来今天就能轮上休假,但工友病倒了,拜托我替班。”中年男人略带歉意的笑道。
由于两人皮肤黝黑,没细看的话不太能注意到,秦观现在才发现这两人的黑眼圈十分严重,透着一股萎靡乏力之感。
“这样不是很容易出事故吗?”
“没办法呀。”年轻工人说:“工地不都是这样的。”
本来,秦观还对那中年工人有些怒气,但现在,这怒火变得无处可发。
“那你们为啥不换个工作?”顾天放问。
“老板从来不拖欠工资,是牛城最高的,堪比一线大城市呢。”中年工人说这话的时候,竟有些自豪之感,“而且,老板说了,九九六是我们的福报。”
中年工人说着,拿出手机,播放起他们老板在年会上的一段讲话。
一个微微发福,长相十分普通的人,在幻灯片前走来走去,讲着关于福报一类的台词,最后甚至还强行升华:“……各位家人们,到时候这片大陆建设起来,一砖一瓦都有我们的功劳,我们的工作多有意义啊。”
“就是,有的工友想挤进来,都没空缺给他呢。”年轻工人也挺了挺胸,“而且,万一我们表现得够好,被上面注意到,以后能跨入修行门槛也不一定。”
这下,连顾天放都被他们给干沉默了。
最终,这顿答谢宴,还是在尬聊中结束。
秦观和顾天放以门禁为由匆匆告辞,两人乘坐堪比跳楼机的直升机回到地面上。
顾天放果真又睡得死狗一样,秦观迫于无奈,只得再次使用大清醒术。
顾天放醒来,正揉着自己的脸抱怨,为什么坐直升机这么废脸时,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他满脸惊恐,抓着秦观的手臂道:“坏了!我还没买假发,这个点儿理发店恐怕都关门了。”
“早就给你准备好啦。”秦观也不知道从哪变出来一顶假发,怎么看都像是可怜的中年大叔乘直升机时遗落的物品。
顾天放猛然一抖,神情古怪的四下张望。
“你干嘛?”
“通常我做梦的时候,这样就能醒过来了。”顾天放喜极而泣。
“都是哥们儿应该做的。”
从此以后,顾天放彻底失去自己在班级里的假发权,就都是后话了。
……
……
好黑。
纯粹的黑暗。
可自己明明睁着眼睛?
秦观从未见过如此纯粹的黑暗,没有日月星光,没有人造灯光。
自己这是在哪里?
秦观猛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完全没有到这里之前的记忆了!
他伸出手,前方是木板。
自己似乎躺在木箱里,秦观伸手到裤兜里去摸手机。
还好,手机还有电!
他将手机拿到面前,终于看清,自己面前的木板上,有无数条带血的抓痕。
而仔细看看这些抓痕,就会发现,那些抓痕之中,还隐藏着文字,是——
“牙”!
秦观遍体生寒,他开口想要呼救,却发出“呼呼”声。
颤抖着将手指伸入口中。
一颗牙也没有。
“喵。”
秦观猛抽口气,发现自己站在自家客厅里,淡奶正在磨蹭自己的裤脚。
他抱起淡奶,抚摸着它又长又顺的毛发,听着它的帝王引擎,心情渐渐平复下来,于是转身准备回房继续睡。
“滴答……”
有液体滴落在地板,手中的毛发变得濡湿。
秦观低下头,手中的淡奶已经僵硬,大张着嘴,里面没有一颗牙齿!
“啊!”
秦观听到一声惊呼,猛然睁开双眼,那是母亲的声音!
母亲站在自己面前,穿着睡衣轻抚胸口,一脸惊魂未定。
“你大晚上不睡觉,站客厅里干嘛?”
秦观环视四周,动作僵硬如同傀儡一般。
“秦观?你这么吓唬人,是不是想挨板子了?”母亲正色,这样的恶作剧实在有点过分。
“我真的醒了吗?”
“秦观是不是做噩梦了?”姐姐也被客厅的动静惊醒,推门出来,声音轻柔,“妈,你也别逼太紧,现在高三压力挺大的。”
“哎哟,你就宠他吧!”母亲趿拉着拖鞋,跑向卫生间。
“来,跟姐姐一起睡。”
秦观被姐姐牵起,她的掌心湿湿软软,令人无法拒绝。
“这……嘿嘿……不太好吧……嘿嘿……”
姐姐关上卧室门。
“有什么不好的?”姐姐一把将秦观推到床上,转身去关台灯,“你小时候还不是天天吵着要和我睡。”
“嗯?”
秦观忽然触到,姐姐的被窝里,怎么好像还藏了个人?
在台灯关上的瞬间,秦观拉开了被子——
那是一张看不清容貌,但没有牙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