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天即是池，池即是天
文丑丑心知自己要是不拿个说法出来，只怕不死也要脱层皮。
别看他这一路上插科打诨，好像和周卓远关系很好。
实则他毕竟是被周卓远半路掳来的。
他最大的用处就是找帮玉儿治病的办法，若非他人脉广博又知人识物，周卓远只怕也不会带着他。
现在三人千里迢迢来到这长白山天池。
这要是无功而返，都不说周卓远怎么收拾他，就是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都够文丑丑头疼的。
文丑丑看得出来，周卓远待人处事淡漠寡情，唯独对玉儿用情极深。
人若是博爱，那心胸自是宽广豁达，杯酒千金如浮云，悲欢愁苦若云烟。
但是这人若是只偏爱一物，那就犹如龙之逆鳞，稍有触及，便是雷霆震怒，不死不休。
偏偏眼下，文丑丑还真就撞在这事儿上了。
文丑丑急得冷汗直冒，不断回想着那山海图录之中的图文细节，想要找到一星半点的线索。
一旁的周卓远自然也没有闲着。
他虽然对文丑丑这半吊子的做法十分火大，但是现在已经到了这长白山天池，自然也不能就这么空手而归。
哪怕那天池冰泉是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说，至少也要在附近找一找，好歹不能白来一趟。
正当周卓远打算四处看看的时候，玉儿突然问了一句。
“文丑丑，你刚才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来着？”
“我刚才说的哪句话？”
“就是那本古籍上记载的那句话，什么仙人什么的。”
“仙人凌绝顶，白夜觅长生？”
“对，就是这句。”
玉儿好奇道。
“这白夜觅长生是什么意思？”
“觅长生，当然是追求长生……”
文丑丑刚解释半句，但是这仔细一琢磨，他也意识到了这句话的问题所在。
仙人来长白山之巅，追求长生，但是这白夜是什么意思？
周卓远此时也提出了一个疑点。
“文丑丑，你说天池冰泉在天池绝顶，这天池本就位于长白山绝顶，比这儿还高的那就是天了，你是让我飞到天上去找天池冰泉？”
“……”
夫妻二人这连环追问，直接把文丑丑都给问懵了。
他本来就是被周卓远在客栈外截住，一时情急才说出了天池冰泉这个奇物。
其实他压根就没见过真正的天池冰泉，现在哪能解释这些东西。
周卓远一看文丑丑答不上来，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
文丑丑见他的脸色不对，赶紧找了个理由道。
“雄少侠，我看那边那池水好像有问题，我先去看看。”
说罢，不等周卓远发火，他就赶紧溜了。
周卓远见状也不好追着他发火，只能和玉儿站在山上，远望着那一望无垠的天池，自然也看不出什么头绪。
玉儿心意玲珑，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情绪，不声不响的伸出胳膊环着他的脖子，温柔的偎依在他怀里，轻声安慰道。
“其实看不见也没什么，都这么久了，我也习惯了，只要有你在我身边就好了。”
“……”
周卓远闻言，心中非但没有轻松半分，反而越发的苦涩。
只是此时此刻，他自己也毫无头绪，只能带着愧疚低头亲了亲这丫头的额头。
二人依偎在一起，伫立山头良久。
岁末隆冬时节，昼短夜长，尤其是这关外东北，更是不到酉时就已经入夜了。
这山上，山高雾重，风冷彻骨，入夜之后更是滴水成冰。
周卓远虽有内力护体，但玉儿毕竟扛不住这天寒地冻的彻骨寒冷。
眼看着这夜幕低垂，还是毫无头绪，周卓远想了想还是招呼文丑丑道。
“罢了，先去找个歇脚的地方吧。”
文丑丑虽然没能找到天池冰泉，不过他倒是早就找了一个避风藏身的地方，只是一直没好意思说。
现在周卓远一开口，他立刻便一脸殷勤的领着二人去了天池边上的一处山洞。
“来，雄少侠，玉儿姑娘，这可是个好地方，遮风避雨不在话下。我们在这儿点一堆篝火，保准一宿都不冷。”
周卓远跟着文丑丑走到那处山洞外，发现这所谓的山洞，其实就是两块山石的夹缝。
那地方并不算大，根本就不能避雨，不过倒是能挡一挡东西两边的风。
此时眼看着夜幕渐沉，他虽然觉得这地方不算太好，但也只能凑合歇着。
文丑丑早就备好了一些枯枝，此刻把篝火一点起来，果然是感觉暖和了不少。
周卓远见这地方太狭窄，便起身去外面透透气。
没想到这一刚走到山洞外，他突然发现远处的湖水波光粼粼，泛起一片诡异的银光。
“文丑丑，你过来。”
“雄少侠，怎么了？”
文丑丑本来还在给篝火加柴火，一听周卓远叫他，拿着一根枯树枝就跑了过来。
周卓远指了指远处的湖面，皱眉道。
“你看那是什么？”
文丑丑一看，也啧啧称奇道。
“真乃奇景，想不到这天池之中竟也有鱼群夜游。”
“鱼群？”
周卓远显然不相信这个解释，直接抬手掐指，运气一引。
文丑丑手中的枯枝立时如飞剑暴起而出，“砰”的一声就落在了那一片银光闪烁的湖面上。
波光摇曳间，那银光似是凝聚不散一般，根本没被湖水影响。
见此情形，周卓远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顿时惊觉。
“天池绝顶……白夜觅长生……是了，这天地相应，天即是池，池即是天！白夜辉光，这便是那白夜！”
一念至此，还没等文丑丑反应过来，他便纵身而起，踏水凌波，几个起落之间就施展绝顶轻功，飞到了那池水泛光之处。
下一秒，直接“噗通”一声，竟就这么跳进水里。
山洞里的玉儿听到外面的声响，茫然的四处摸索着，急道。
“雄霸……雄霸？你怎么了？！”
文丑丑本想跟过去看看，一听身后这位小祖宗的声音，只能讪讪的退了回去，守在玉儿身边安慰道。
“玉儿姑娘莫慌，雄少侠刚才似是发现了什么线索，现在正在湖边找寻呢。”
“只是湖边？”玉儿柳眉一凝，自然是不信。
文丑丑尴尬一笑，只得解释道。
“玉儿姑娘，我这不是怕你担心吗？这天寒地冻的，这天池的池水冷若冰霜，常人是断难下水的。不过雄少侠修得一身绝世神功，想这区区天池水寒，应该是奈何不得他。”
“……”
玉儿眉头紧锁，虽是忧心切切，但此刻也不好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