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洞悉
吴求索双唇干裂苦涩，喉咙似要冒烟一般。
随手取过桌上那只粗瓷水碗，仰头一饮而尽。
喉结上下滚动，将那清水灌入腹中。
想来是在精神领域遭受剧痛昏厥之后，被血宗强行将思维意志拽回到了这物质世间。
吴求索试着缓缓抬起胳膊，虽能活动，却仍然酸痛得像绑了几十斤石头。
身上那五处障壁，尚有丝丝缕缕的烧灼之感，痛楚如粘连的丝线般隐隐传来。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五处障壁均已被彻底冲破，也不枉刚才受了那么大罪。
微微闭眼，从灵晶中生发出些许血色灵气，如同溪流，循着脉络缓缓来回流转。
吴求索只觉得体内暖流涌动，脾胃肺腑好似被一双温柔的手安抚着，和合顺畅，仿佛受了一场圣水洗礼。
接连将血色灵气运行了三个周天，那脉络血管好似被灵气滋养灌溉，恰似久旱逢甘霖。
就连方才还隐隐作痛的五处障壁，此刻也不怎么疼了。
轻轻掀开腹部衣襟，上面已经被打上了重重绷带。
悉心感应，原本被电流烧灼的皮肉，已经有了愈合的迹象。
仅仅过了一晚上时间，竟已几乎感觉不到痛感。
看来，这先天血魔圣体，的确有其过人之处。
伸了个懒腰，吴求索轻轻活动了下筋骨，随后缓缓直起身子，抬手轻轻摇醒了身旁沉睡的夏滢。
夏滢睡眼惺忪地睁开双眸，瞧见吴求索精神还算不错，俏脸上顿时笑意盈盈。
“求索哥哥，你终于醒了，可把我吓坏了。”
夏滢的声音中带着丝委屈哭腔，缓了缓神，开始讲述昨天下午的事情。
“那时我见你腹部受伤太重，在你喝完第七瓶血后，去请大夫前来诊治。”
“只是附近的大夫大多知晓咱们吴家与威家的过往恩怨，生怕去吴家出诊会得罪威家，故而纷纷拒绝。”夏滢微微皱眉，语气中满是无奈。
“我接连跑了好几家，皆是没有结果。实在没办法，只好去请岛上的兽医了。”夏滢叹了口气道。
吴求索听到此处，不禁哭笑不得。
夏滢居然来了个兽医为自己诊治，说出去着实是有些滑稽。
“滢儿，你是不是故意找了个兽医，想取笑我？”吴求索轻轻捏了捏夏滢的鼻尖，打趣道。
“才不是呢！迪姆虽然贪财了些，可他的医术一点儿也不比正经大夫差。”
夏滢一本正经地解释道，脸颊如同熟透的苹果，泛着诱人的红晕。
望着夏滢嘟起的小嘴，吴求索不由觉得好笑。
“哈哈哈，你还真当真了。”
夏滢佯装生气，捏了吴求索一把，又递给他一杯温水，若有所思道：“只不过……”
“只不过怎么？”吴求索接过温水，轻轻抿了一口。
“在你昏迷的时候，有件事，可把我们给吓了一跳。”
夏滢的声音压低了几分，似乎想起了什么惊悚之事。
据夏滢回忆，当时正在给吴求索腹部上药。
忽然瞧见他太阳穴、腋间、足下、会阴、檀中几处地方，凭空浮现出些许殷红气息。
紧接着他便浑身冷汗如雨下、脸色惨白如纸。
迪姆以为是吴求索遭受电流打击后，体内气息紊乱所致。
刚想用热毛巾混合药膏敷上，吴求索却又发出阵阵撕心裂肺的痛苦嚎叫。
夏滢的声音微微颤抖，显然是被当时的场景吓到了。
“叫声凄厉无比，听得我们毛骨悚然。大约持续了十几秒钟，你才终于停下。瘫在床上，沉沉睡去。”
吴求索心中暗道，看来这些惨嚎，便是在精神世界冲破壁障的时候。
“之后你睡得特别安稳，迪姆检查了一番后，见你已脱离了生命危险，这才敢离开。他让我这两天好好看着你休息，他有空时会再来复诊。”夏滢娓娓说道。
“原来如此。滢儿，你昨晚守了我一夜，想必累坏了，快去休息吧。”
待夏滢回房后，吴求索又在体内运转了几遍灵气，自觉身体已恢复至最佳状态。
“是时候研习那三种基础武道了。”
考虑到实用性，他决定先从《灵眼术》入手。
据书中描述，灵眼术本身的学习难度并不高，只需要将部分灵气运转到眼部周围即可。
但有一点并不是所有修士都能做到：学习灵眼术之前，需要先将位于太阳穴的障壁冲开。
看到此处，吴求索心中一喜。
自己的障壁已经尽数冲开，学会这灵眼术，想必是手到擒来。
事实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灵气刚汇聚到眼部，双目便顿觉冰凉爽朗，仿佛有一阵清风拂过眼眸。
所看之物，登时就清晰了几分。
继续汇聚灵气，只觉眼前的世界仿佛被一层薄纱揭开，能望见寻常所望不见的远方。
空中流动的风，仿佛也依稀有了形状。
再度加大灵气，竟已能望见墙后面的事物。
一不注意，甚至还望见了正在卧室中休息的夏滢。
“咳……咳……这可是武道，是正经的招式，可不兴这样用啊。”
吴求索定了定神，掐了掐自己胳膊，告诫自己得规矩一些。
灵眼术一共四层。
一层明察秋毫，二层望见风形，三层隔墙观物。
到达第四层，就可直接观察到体内灵气流动及灵晶形态。
此刻，吴求索体内灵晶已彻底冷却下来，从刚刚凝结时的赤红色渐渐变得黯淡，逐渐蜕变为黑铁一般的晶体。
虽然灵晶已从血色变为黑色，但周身灵气仍赤红如血。
看来，灵气颜色只和自身灵气属性有关，不会随着时间发生变化。
但在赤红的灵气当中，吴求索却发现了几丝深蓝色的光华，时不时地会闪现一下。
只是一刹那时间，深蓝光华便被赤红灵气完全裹挟，彻底消失不见。
吴求索颇为不解，这蓝色光华是为何物，又从何而来呢？
这份不解，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就被新的惊喜冲淡了。
《灵眼术》是三本武道中最厚的，除了记载灵眼术修炼、使用方法之外，还记载着大量玄修界植物、动物、山川地貌等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