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张澜又回到东城的铺子中去,张澜站在店里,对着外面的壮丁人群说道,“大太太要建粮括苍。”人们一听,纷纷议论起来,“什么是建粮括苍?”
张澜解释道,“所谓的建粮括仓一是赵府大量收购粮食,当然高于市场价。粮食的来源,一是已经确定的几个粮食仓那里,第二是从隔壁城里。”
人们听了个大致的意思,就是这赵府中要收购粮食。纵使奇怪,也是当了一回劳动力罢了,从一个地方搬到另一个地方,只因为大太太之前施了恩,就算是免费的,也愿意,更何况也不是免费的。
在大家还在疑惑的时候,张澜已经叫了一拨人到齐家去了。人到了齐家的门口,齐家的管家很是惊讶,这天城中的生意没了,也没见到几个人,齐家铺子正好奇,这人都到哪里去了,一开门却看到人都在齐家的门口。齐家管家赶紧去找了齐家的老爷。齐家老爷年龄60岁左右,头发都花白了,他见到张澜乐呵呵的说道,“来吧,带着马车到东相去吧,粮食都在东相。”
这齐家的管家倒是会来事,啥话都没说,就往院子里跑了,没过多大一会儿,齐家老爷就出来了,围在齐府的马车和人群还是感到好奇,话说这是来建粮的,可粮在哪里呢?这齐府齐中和,大太太又和他说了什么话,他那么爽快的就让他们到东相去了。
张澜带着一些人就到东相去了,齐府的管家直接打开了粮仓,说道,“老爷说过了,粮在这里了。”
说完他就出去了,张澜他们只顾着搬运粮食了,直接把粮食从东相转移到了西田庄。
运完了粮食,张澜的心里总算踏实了,这东相的粮食与西田庄的粮食相比,再加上之前剩余的粮食,还不到以前粮食的一半。
搬完了粮食,中午吃饭的时候,张澜带他们到城门口的餐馆喝了一些酒,又吃了一些饭,下午又开始把粮食从东相往西田庄搬运。
花了一天的时间,把粮食搬的差不多了,张澜才回到东景园去找大太太。张澜先见到了阿索,一见阿索,阿索就对张澜说道,“大太太让你去后海园等着。”张澜说,“那我就去后海园了。”说罢,张澜便转身向后海园走去。
这后海园是赵府的一大景观,比东景园和西风园要大得多,这大太太让张澜到后海园去商量建粮的事。
大太太先到了,她坐在宴会厅的正中位置。
张澜带着那一些人到了东相去了,到了东相之后,把东相的那些粮食转移到了西田庄之后,就到赵府去找大太太了,大太太这边在准备宴会的事情了,宴会不过是请赵家的所有人聚在一起吃个饭罢了,要比平时赵家几个太太吃的餐讲究多了,那天,阿盛和曹大厨子忙了一天,曹大厨子拿出了他最精湛的厨艺,做了十八道的传统美食之后,又准备了一些南方和北方的特色的美食,说这一次的家宴,一定要做到极致,这也是大太太的要求,她对这次的家宴的重视和这次的“建粮扩仓”有很大的关系,在赵舢回到清平城之前,大太太必须要把这件事办妥了,办妥了这件事之后,大太太对赵家的列祖列宗也就有了交代。
张澜来到后海园之后,他被眼前的景象的情景震惊了,只见桌子上摆放着一只完整的羊头,其他的几道很显眼的菜是鸡鸭鱼肉类的,再往前望去,则是更多他没有见过的美食,见了这些菜之后,张澜才真正的佩服起曹大厨子起来。
张澜在后海园的门口看了一眼还在上菜的阿盛,问道,“阿盛,这菜还有多少道啊?”
阿盛答,“大爷哦,这菜还得一会儿,反正我是叫不上名字,现在桌子上的这些叫满汉全席,那些得问曹大厨子了。”
张澜一听那些菜,连阿盛都不知道,他也不再问什么,只站在后海园的门口等阿盛过来了,在这会儿等的功夫,张澜突然想起来,他在北平的时候,见过的王爷复府中的家宴,也不过如此,如今这赵家的家宴的场景,比王爷府的家宴要盛大的多了,可想,这赵家的家产是那么的硕大。
曹大厨子端着最后一道菜走进着后海园之后,张澜才随曹大厨子坐到了亭子一旁的椅子上,这时大太太已经在宴会的那里等了一会儿,凡是进了着后海园的人,大太太一抬眼,便都能看得到。
大太太当然也看见张澜进了这园子,她眉眼低垂着,朝后海园的门口望了一眼,只见张澜呆呆的站在那里,张澜并没有看见大太太正在看着他。
菜上齐了之后,这赵家的人到的也差不多了,四位太太,和这赵府中的丫鬟们,几位长辈不在赵家住,但也是赵家的长辈,倒是像做客来参加的。
张澜是这赵府中的账房的先生,他对赵府的一切不是很了解,大太太在宴会的前面看到了张澜之后,看张澜也坐在了那里,这时我,阿索也走了过来,走到后海园的门口,就看到了张澜,阿索对张澜说道,“你怎么在这里?”
张澜想了一下说道,“阿索啊。”
阿索说道,“张澜,你去去大太太旁边坐着吧。”
张澜说,“大太太说的?”
这这时,二太太也来了,阿心跟在大太太的身后,见到阿索,斜着眼睛看了阿索一眼,阿索低声说道,“你个小丫头。”阿心只管跟着二太太坐到了大太太的对面。
过了半个时辰,赵家那些人陆陆续续来了,大太太对二太太说道,“来啦!”
二太太说,“姐姐,这府中有什么事非要搞那么大的动静。”
大太太说,“青络还好吧?”
二太太说,“姐姐,怎么突然问起青络来,阿园还在西风园中。”
大太太对阿心说道,“阿心,去把阿园,二少爷也叫过来。”
阿心迟疑了,看着二太太,二太太说,“阿心,犹豫什么,你去啊。”
阿心听罢赶紧去了西风园,阿园在西风园张望了好久,看阿心过来了,把青络递给了阿心说,“去吧,二太太找青络吧?”
阿心说,“是啊,你也去吧,阿园。”
阿园摇摇头,“我就不去了。”
说完,阿园就转身回了屋子,阿心抱着青络回了后海园。
大太太看到阿心抱着青络过来了,她起身走到阿心的身边,接过青络,阿心把青络放在大太太那里之后,就转身去了二太太的身边。
二太太说,“姐姐,有什么话,你说,”
大太太沉默,过了良久,张澜见大太太不再说话,他便对赵府的其他长辈说道,“大太太的建粮的计划,已经把齐家的粮收了,从东相到西田庄了。”
赵家长辈认真的看着张澜,赵家最年长的长辈叫赵月河,年龄80多岁了,张澜话结束,赵悦和就说道,“我不理解大太太的想法,大太太的初衷是什么呢?我长这么大,都没有听说过,在这清平城有哪一个了不起的女人,做了多少的丰功伟绩的,赵家的家规你可知道。”
大太太没有说话,转头看着赵家的第二位长辈,这爹二位长辈是被赵舢叫叔的人,也没有在赵家住,叫赵梦粱,年末80岁。
赵梦粱叹了一口气说道,“反正这是你们赵府中的事情,和我无关,我没有要发表的意见。”
这坐在张澜的身边的人是赵舢的师叔,在赵家的后海园呆了数年,他对赵府的事还是比较了解的,赵舢有什么事,都会先去找赵悦川。赵梦粱发表了自己的态度之后,自然就到了赵悦川,赵悦川看了一眼大太太说道,“我同意乙真的意见。”
这几位长辈刚发表了意见之后,三太太就来了,大太太身着一身青绿色的秀禾,一出现后海园,大太太就看到三太太了。大太太示意三太太坐在她的右边,三太太读懂了大太太的眼色,就坐到了大太太的右边。
大太太没有说话,而是等几位长辈的言论,几位长辈都发表了自己的看法,终于该轮到大太太说话了,大太太看了三太太一眼道,“端锐,你有什么看法?”
三太太一听大太太这是在征求她的意见,她便回大太太道,“建粮是好事,只是这钱,银票子哪里出?”
大太太没有说话,钱哪里出不重要,建粮也不是为了弥补把西田庄粮食用完的事三太太想了一下大太太的意图,或许是为了日后吧,她没有再想下去。
大太太又问二太太道,“醉虹,你有什么看法?”
二太太说,“我一个女子,哪里懂那些东西,几位老长辈你们探讨就是了。”
大太太没有随即回了三太太的疑问,既然建了,钱也不过小事,日后再说耶也罢了,大太太又说起城外的情况,大太太说,“哪里还有人还有心情说收割那些事,眼下这日子说好过也好过,说不好过也不好过,好过在赵家是个大家族,一荣俱荣,一辱具辱,难过在除了赵府,街上那些落荒的人,让人看了着实心凉。大太太觉得,或许应该有破茧成蝶的那一天,她所有的想法都破壳而出,成了切实的行动,而她只是一个女子,一个女子的主意,不见得全部是站在全局的,那些老长辈是这样以为的。
二太太发表了看法之后,再无人发表意见,宴会就这样开始了,说是曹大师上完了最后一道菜,可那曹大厨还在不停的上菜,直到最后再无一人动筷子,这场宴会才结束。
阿索和韩春,阿心几个丫头,在后海园门外,嬉戏了好大一阵子,只等着几位太太出来。整个宴会,大太太都没有动筷子,曹大厨子停止了上菜之后,大太太走出了后海园。
阿索一看大太太出来了,就对大太太说道,“大太太,宴会结束啦?这么快结束了。”
大太太说,“回去吧,韩春,去把药煎了,再回东景园吧。”
阿索说,“好的。”说罢她便转身去了后海园。阿索越想越不对,这大太太的情绪有些不对,阿索到了后海园,没有看到阿盛,就让曹大厨子去煎药了,但这曹大厨子,是这府中的大厨,这煎药之类的小事情,本无需他动手,但阿盛又不在,阿索对曹大厨子说道,“这,大太太的药,阿盛回来之后,让他煎了给大太太送去吧。”
曹大厨子一听是大太太的药,说道,“先放着,收完这后海园的餐之后,就来煎。”
阿索问道,“曹大厨子,阿盛去了哪里?”
曹厨子摇摇头,便转身离去。
阿索也回到了东景园,韩春刚从西风园出来,和阿索撞了个满怀。
阿索说道,“韩春啊,你个死丫头,吓死我了,我当是谁,原来是你啊。”
韩春说道,“你当是谁?还能有谁?”
阿索问道,“看你这急急忙忙,干啥去?”
韩春说,“我去给四太太端碗羹来,四太太害喜,身子不舒服。”
阿索说,“也罢,去吧,春。”
阿索刚想离开,韩春停住脚步,喊道,“阿索,阿心怎么回事?怎么就被二太太f罚了呢?哭声都传到了东景园。”
阿索叹了一口气,“罚,该罚,要我说,打手打轻了,她那屁股应该挨板子,打她个屁股开花,看她还到外面跑。”
韩春吓得一机灵,“挨板子?左手还是右手?”
阿索说,“当然是右手,看阿心没有反悔的意思,最后把l两只手都打了。”
韩春瞪大了眼睛,幸好自己遇到的是四姨太,四姨太对那些没有什么讲究,那天她也早早的回了府中。
韩春问道,“那阿心的手,岂不是?”
阿索点点头就走了。
这天给四太太端了羹之后,四太太吐了一阵子,四太太拍着胸口子在床上躺了好大一阵子,才缓过来,韩春找个空闲就溜出东景园回到西风园去了。
到了西风园门口,韩春就看到了阿心,低声的喊着阿心,“这儿,这儿。”
阿心看到韩春,便跑到了韩春的身边,说道,“小丫头,你怎么来了?”
韩春说,“阿心,你的手还好吧?不疼了吧。”
阿心说,“哎,过去都过去了,二太太也是走个流程,赵悦禾根本没舍得动手。”
韩春撇了阿心一眼,“你就嘴硬,你为什么不向二太太承认你错了,兴许二太太就心软了,不罚了。”
阿心被罚对她来说也是好事,阿心被罚之后,并没有安生一阵子,她还想着那晚的月亮是多么的皎洁,如果每天都这样看月亮,未尝不是一件好事。阿心只能这样想想。
张澜建粮这件事,连续了几天,那几天所有的人都在
那几天,那波人都去搬运粮食了,从东相往西田庄,齐府还是城中其他的大户,有五十万斤,这几年的收成还可以,赵家囤积的粮食在清平城是最多的,这粮食终于派上用场的时候,是赵舢不在清平城的时候。
那几日虽然已经有五十万斤,但与赵家原本的西田庄的粮相比,远远不足原来的一半,大太太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赶上原先西田庄仓库的数量。
再无粮食可建之后,张澜又去了府中找大太太,但是大太太并没有在府中,那天,大太太外出了,和阿索一起去了西田庄,张谰想自己刚从西田庄回来,大太太去了那里,索性他就在东城的铺子中等大太太了,东城铺子里的人并不多,张澜在那里呆着只能做些别的杂所的事,店铺里只剩下了管家和张澜。
管家叫阿叙,50多岁,性情老实,张澜在铺子中实在无聊,对阿叙说道,“万一大太太来了,只管把那些东西码齐了就行,把店铺打扫一遍,就算尽职了。”
阿叙不知道张澜的意思,但从张澜的脸上看出了焦灼,阿絮想,可能他是因为店铺的生意焦虑,或许因为别的,阿絮不知道建粮这件事,只知道前几天来了些壮丁和马车,说是为了出力,那几日张澜也只管往城外跑,又是管那些吃的,又是管喝的。
阿旭说,“张澜,近几日没休息好吧?要不你去休息,剩下的交给我。”
张澜看了阿絮一眼说道,“你会做什么?晚些时候,对对这账目,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哎。”
张澜又叹息了一声,这次阿絮从张澜脸上看出的不是焦灼,而是无奈。张澜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接下来的情况了。
那天,大太太经过东城的铺子没有停留,张澜也没有再到赵府中去找大太太。直到打烊,他都呆在铺子中,阿絮走后,他才走。
大太太觉得很是奇怪,收了几天的粮,只有之前西田庄粮的一半,而这一半也是不小的数字,兴许花上5000两银票的事,兴许100匹布的问题。大太太不担心向赵舢说粮的事了,只担心收不够50万斤的粮。
大太太被病魔缠身了几日,身体刚好罢,阿索便又带了一个消息给大太太,阿索遇见了周和,周和在西城的铺子,布匹全部卖完了,他自己都没想到,这几日城西的生意是平时的几倍好。
周和回了赵府,在赵府门口见到乔虎就说,“乔虎,你去把阿索喊来。”
乔虎看周和一脸洋溢着幸福的模样,问道,“什么事啊,还要找阿索,阿索去忙她的了。”
周和说,“大太太在忙,我就不去见大太太了,有几句话交代给阿索。”
乔虎想了一下,反正他和周和只打过几次交道,他很不理解周和这个人,头顶的头发稀疏,面容消瘦,眼中无光,心中的注意却多了去了,他有些害怕,周和日后给他使绊子,他索性跑到东园去找阿索了。
阿索正坐在东景园的花丛旁发呆,乔虎大声的喊道,“阿索,阿索,过来一下。”
阿索一转脸就看到乔虎站在园子的门口,阿索冲乔虎呵呵一笑,说道,“乔虎,你什么事啊?”
乔虎说,“小丫头,快过来吧。”乔虎的手里还比划着。阿索起身往园门口跑去。跑到乔虎的面前说道,“你快说什么事,不在你的门口呆着,跑到这里做什么?”
乔虎说,“阿索,跟我走吧,周和现在正在赵府的门口,阿索一听周和在赵府的门口,心想关她什么事,乔虎又说道,“周和找你。”
阿索想了一下说,“周和找我做什么?”
乔虎撇了阿索一眼,“到了不就知道了。”
阿索问道,“你也不知道?”乔虎说,“人家是管西城铺子的,我怎么会知道。”阿索说,“那,好吧。”就跟乔虎一起到门口去了,到了赵府的正门口,周和正在石墩子前走来走去迈着步子。
阿索看到周和便问,“周和,你找我?做什么?”
周和招了招手,让乔虎不要到他的身边去,只让阿索过去。阿索走到周和的面前,周和喜悦溢于言表,说道,“阿索啊,这几天西城铺子的生意大好。”阿索说,“好事啊。”阿索看着周和的眼睛,分明从他的眼中看出太多的骄傲。
周和说,“阿索啊,布匹没了,全部都没了。”
阿索惊讶,想是那布匹是丢了还是被盗了,周和说,没丢,卖了,这几日的生意大好,所以就没了。”阿索没见过那种场面,也不愿意去想那些个画面,说道,“没了就没了呗,紧张什么。”
周和“呵呵”一笑说道,“近几日,大太太忙吧,我就不去见大太太了,你把这事对大太太说了就行。”阿索以为是什么事,竟然是这事,她只好答道,“好啊,周大爷。”
周和谦虚的后退了一步,从布襟口袋中掏出几个铜板递给阿索说道,“什么周大爷,拿去花。”
阿索接过铜板说道,“呦,这都多长时间没有碰过这铜板子了,还真有点不习惯,谢谢啊。”
阿索把铜板子揣进自己的口袋中,捂着口袋便回了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