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1888:囚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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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魂归故里

梦已远去

赵舢说,“这娘们家家的,做好自己的事便罢了。”说罢,他又吸了一口大烟,摸了摸四太太的头发便出去了。看四太太那个模样,他也心疼起大太太来,又回了大太太的身边。

那边赵舢打完了启宝,心里却不痛快起来,那天夜里他孤枕难眠,只想大太太做法的事了,幸好,大太太做了这件事,大太太不但做了,还想到他的前头去了。他翻了几个身子,又坐起身来,只听外面吵吵嚷嚷的,他抬头看了一眼月色,向后园走去。

他站在那后园的门口,只听阿索说道,“阿由,这可咋办。”

阿由说,“张澜去了,仍没有消息。你先回去吧。”

阿索说,“阿由姐,我不敢回去。”

阿由又劝阿索道,“该怎么着就怎么着,没找到就没找到。”

正说着,赵舢走了过来,阿索一看是赵舢,突然低下头来。赵舢问道,“阿索,怎么回事?”

阿索紧张,只见眉头紧锁,说道,“老,老爷,爷,找大少爷。”

赵舢问道,“启宝?”

阿索答,“嗯,大太太还没睡呢,等了半宿了,死活睡不着,不知道启宝少爷去了哪里。”话间带着哭腔,赵舢一听,阿索声音颤抖,便说道,“什么时候?”

阿索说,“从东城铺子里回来就不见了。”

赵舢这才明白,他后悔了,赶紧向大太太的房中走去,只见乙真双腿盘坐,坐在床上,她的旁边是一个炉子,一边静坐,嘴里还念叨着什么。

赵舢把帘子往后甩了去,大太太这才睁开眼睛,一看是赵舢站在门口,她又闭上眼睛,嘴里默念着,“我的儿,阿弥陀佛,菩萨保佑。”

赵舢说道,“乙真,别念啦,快去找启宝吧。”大太太这才反应过来,她悲恸的走下床,把赵舢推到了门外面,说道,“你走吧,我儿幸好无事,我便与你不再计较,我儿要是有个什么事,都别想好过。”

赵舢说,“启宝没事,你放心吧。”

乙真说,“你走吧,以后也无需再见,反正你是有了新太太,去找你的新太太好了。”

赵舢只当乙真吃醋了,又掀开帘子,向里屋走去。屋里的煤油灯灰黄,只剩一点点的油,却在拼命的燃烧着,炉子的光,照得床铺明亮,床上只有一天棕色的毯子,在床尾的架子上,大太太满脸通红,想必是被那炉子暖的久了,热过了头。

赵舢说,“好,玩我去找启宝。”说罢,他便转身出去了。府外,城中,张澜走了好久,还是没发现大少爷,他有些心灰意冷,他不知道该怎么向大太太交代,他又想,也许是启宝少爷找个地方,躲了起来吧,他便向城中,冯大师,算卦的地方走去。

冯大师算卦的地方在河边,桥的下边,过了河是城西,河的对面是城东。

启宝在河边呆了良久,他躺在河边,望着月亮发呆,月光明亮,时而有几条鱼儿跳出水面与他作伴。那天,启宝想明白了,这个世界,没有人是可以靠得住的,赵舢不行,四太太不行,三太太,二太太,赵舢的那些太太更不行,只有他自己,只有乔虎能靠得住。但那一晚,他的心事,他谁都不想分享,除了河面与他作伴的鱼儿。

张澜在河边看到了启宝少爷,便喊道,“我的少爷哦,我的少爷奥,你怎么在这里?害得大家好找噢。”

启宝说道,“除了你,还有谁找我?”

张澜答,“你娘哦,你娘担心死了。”

启宝说,“你去,你回去告诉她,我在这儿很好。”

张澜说,“赶紧回吧,我的少爷奥。”启宝并不想回赵府,尽管以前他娘说过,他是要继承赵家的人,他想他既然要继承赵家,他爹为什么要打他,就算回,就这样回去,他宁愿不回,但又想到他娘,他便心软了,想必,现在他娘正坐在床上念菩萨保佑吧。

启宝答,“我今儿就在这儿看月牙儿了,明儿个再回。”

张澜没有办法,只能依了启宝,他自己回赵府找阿索去了。张澜到了府门口,阿索正好在府门口,张澜高兴的对阿索说道,“阿索哦,去,给大太太汇报吧,启宝少爷找到了,就在桥边。”

阿索说道,“你个张澜,找到了,你怎么不带回来,倒自己回来了。”阿由在房间里睡了一会儿,被一个噩梦惊醒,也出来了,在府门口,刚好看到了阿索和张澜,便说道,“怎么样了?”

张澜说,“阿索,你去找大太太,我和阿由一起去找大少爷回来吧。”刚说完,阿索就一个转身跑了,跑到了东园,看到大太太在打坐,惊慌失措的说道,“大,大太太,少爷找到了。”大太太缓缓的睁开眼睛来,看了阿索一眼,说道,“阿弥陀佛,我的儿。”说罢又对阿索说道,“去,把他给我带到这里来。”

阿索说,“大太太,是张澜找到的,说大少爷不肯回来,就让我来告诉大太太一声。”

大太太说,“去吧,见了启宝告诉他,他娘叫他回来。”

大太太说完,阿索就转身跑了出去,一口气跑到了府门口,和乔虎一起等张澜和阿由回来。

阿索左看看右看看,就是没有看到任何的踪影,她的心里着急起来。

那边,张澜的心里,总算放松了一些,和阿由有说有笑的向桥那边走去。阿由和张澜讲起她刚刚做的梦。可张澜越走越觉得哪里不对劲,他向河那边大少爷刚待的地方望去,却没了人影,他惊慌起来,突然感觉不对劲儿。

张澜对阿由说道,“刚刚少爷还在那里。”张澜指向启宝躺的桥墩子上。阿由说,“张澜,你没找到也就罢,还骗起人来,不怕被罚?”

张澜说,“真的。”

张澜走到石墩处喊了起来,“启宝少爷,启宝少爷,你别和我玩捉迷藏了呀,阿索去告诉你娘了。”四下里空洞洞,并没有任何的回应,河里的鱼儿在水面上泛起安逸的水花,在河面露了一下,又回到水里去。

张澜突然紧张起来,说道,“阿由,平时你和大少爷呆的时间最久,你叫叫大少爷,说不定他就出来了。”

阿由叽笑了一声“这怎么可能呢,你这个人倒是假面,没找到就没找到吧,怎么还撒起谎来?”

张澜忙解释,“阿由,姐哦,我没有撒谎。”张澜慌了神,瞬间手脚无力,头脑眩晕,他一猛子倒在了地上,阿由赶快去扶了张澜,坐到石墩上,说道,“走吧,回去吧,看你怎么向大太太交代,大太太还等着启宝少爷回去呢。”

张澜瘫软着,被阿由扶着回了赵府门口。阿索一看,只张澜和阿由回来了,并没有大少爷的身影,他连忙走上前去问道,“大少爷呢?大少爷呢?”

阿由说,“哪有大少爷,张澜撒谎。”

张澜却也解释不清,只好由阿索和阿由架着回了东景园。张澜不知怎么就进了大太太的房间,他两眼昏暗,只听大太太问道,“启宝呢?”

阿由说,“张澜骗人,他根本就没见到大少爷。”

张澜有气无力,他想起刚才阿由做的梦。

梦中,只见大少爷与阿由挥了挥手,说道,奶娘,我走了,我走了之后就再也不回来了,告诉我娘,别牵挂我,让她照顾好自己的身子。说罢,启宝就向阿由磕了一个头,说道,“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阿由被这一个梦惊醒了,醒了之后她又喜又悲。便去府门口去找大少爷去了。

张澜答,“又不见了。”

大太太,起身走到炉子边,将一块崭新的帕子丢进炭火里,炭火把帕子烧了起来,隔着炉子,从气孔里冒出一丝丝青灰色的烟。

大太太说,“张澜,确定?少爷在河边?没有撒谎?”

张澜说,“大太太呦,是启宝少爷让回来找大太太,告诉大太太的。”说着,张澜哭了起来。

大太太说,“你哭什么?阿索,阿由,你们去找,张澜,回去睡觉吧。”

张澜便回了东城铺子里。府门敞了好久,老爷出去了,阿索和阿由也出去了,门口只剩乔虎在打盹儿。

赵舢向桥头走去,只见桥边有一辆马车刚好经过。赵舢望了一眼,轿子里空无一人,只有前面赶马的老汉,赵舢回过头叫道,“老先生,留步。”

老先生看了赵舢一眼,接着往前赶路。

赵舢追上老先生说道,“老先生,有没有见到一个十二岁的孩童?”

老先生停下了马车说道,“看到了,向西走去了。”赵舢听罢,便上了桥,往城西走去,老汉沿着河,赶马车往南走了。

阿索和阿由并无找到大少爷,天亮时分,便又回到赵府,阿由把她做的梦告诉了大太太,大太太又叫张澜回到了府中。

张澜一想事情不对,他便想到了一个计策,他在东城的铺子里写起了告示。

告示内容:征用年轻劳力,自带木桶,绳子等,

这天,天一亮,张澜便回了赵府,见到大太太,大太太依在床上,身下有两个枕头依靠着。大太太见张澜来了,说道,“阿由说了,她做的梦,你怎么看?”

张澜说道,“大太太,对不起,我想我还是到桥头那边去吧。”大太太抬起手臂,袖子掩了半张面孔,只剩那脸,在太阳的光线下,煞白。

张澜看了大太太一眼,想也许是大太太病了,大太太说,“去吧,去看看来。”

说罢,大太太便转过身子来,脸对着炉子。

那边,赵舢找了一夜,天亮才回到赵府,走到府门口,就听乔虎说,“老爷,不好了,大太太那边,昨天打坐,突然就晕倒了,也就早晨的事,在炉子前吐了一阵子。”

赵舢一听坏了,他只顾去找启宝了,却把大太太忘了。赵舢小跑着到了东景园,在东景园的门口望了一阵子,想到他在桥边遇到老先生赶着马车子往南去了,他走到东景园,又往府外走去。

醒生一大早醒来,就听说了启宝找不到的事,他便去东城的铺子中找张澜了。刚到铺子,就撞见了张澜。

醒生问张澜道,“是真的?大少爷不见了?”

张澜说,“那还有假?阿索,阿由去找大少爷,现在还没回来。”

醒生便往城中走去,在城里溜达了几趟,没找到大少爷,但却在河边看到了赵舢。

赵舢壁比划着,站在冯大师的卦摊的前面,和冯大师说着什么。醒生走了过去,只听赵舢说道,“府中,最近事多,烦劳,冯大师来一趟府中。”

冯大师一看是赵舢,赵府中的老爷,便抛下摊子上那些听说书的,挂相的人,决定跟赵舢到府中去。卦摊上的人,一看冯大师要离开,便f纷纷议论道,“这冯大师还是要跑路,收了费,不干事,想跑,哪有那么容易,便向冯大师投来鄙夷的目光,冯大师也顾不上别人是怎么看他了,拿起八卦图就跑了。

前方,赵舢已经拦下了一辆马车,冯大师便上了车,马车呼呼就从那群人面前过去了。

到了那赵府中,冯大师惊呆了,这赵府中的花园比城外的官府都大,他头一次进赵府,赵府中的塘子比河都宽,花园里的花草树木,都写着名字,冯大师看着那花草树木入了神。

醒生看了赵舢上了马车走了之后,他便也拦了一辆车夫,车夫便拉着醒生也往赵府的方向去了。

冯大师跟赵舢进了大太太的房间。冯大师一看大太太这幅模样,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道,“无碍,请了大夫没?”

阿索摇摇头,“心病,请了大夫y也瞧不出什么病来。”

赵舢说道,“混账,叫张澜去叫大夫来。”只见床上,大太太全身抽搐着,嘴里低声念着,“阿弥陀佛,菩萨保佑,我的儿,无事。”

赵舢看了冯大师一眼,冯大师拿出八卦图来,放在炉子的前面,又让旁人阿盛把炉子移开,坐在了地上,双手合十,嘴里说着,“祖师在上,快把妖魔鬼怪清除出去,祖师在上,快给刘乙真些灵气。”说着,说着,只见冯大师说起胡话来。冯大师,“就是那发善粮的刘乙真大太太。”“祖师慈悲为怀。”“快叫她的善灵回来。”

据说,冯大师在那边已经见了祖师。过了好大一阵子,只见冯大师的掌中一缕青烟飘过,他接着问道,“那孩子怎么样了?”他自答,换了一种语气,声音清雅,迟钝,“已出城。”又过了一阵子,冯大师睁开眼睛,趴在大太太的耳边,低声说道,“大少爷无碍,你可归来了吧。”大太太z这才睁开眼睛,看见上那炉子上的烟气笼罩着房间,窗外的雪一片白茫茫的,想是那前些日子下的雪还未化去,阿索正站在她的身边,看着她,阿索见大太太睁开了眼睛,说道,“大太太,您可醒了。”说完,她便又垂下头去。冯大师说道,“已无大碍,去端些热水,给大太太擦擦身子吧。”说完,阿索便出去了。

赵舢看大太太醒了,却不敢走到大太太的面前去,她掀开帘子,在门口呆了一会儿。

冯大师见赵舢走到门外去了,他便也走出门去,见赵舢一脸的苦涩,说道,“老爷,这河里的水,看来是今年大旱的征兆,今年来下了一场雪,想必明年会遇上干旱,不如把河里的水抽去,抽到井里去吧!”

赵舢立马明白了冯大师的意思,随即去叫张澜去了。话说,张澜已经准备好了告示,就等那边赵舢的一声令下了,醒生慌忙跑去了东城铺子,找张澜去了。

跑到铺子门口,醒生已经跑不动了,他大喊道,“张澜,张澜,快,快,告示。”

张澜拿出已写好的告示说道,“这j就贴了去。”话说,这城里的人,早已等在了城里城外,一听张澜那里又来了活,便一股脑儿的都冲到铺子前边去,人听得了消息,纷纷赶来,人越来越多起来。

张澜看着人越来越多,扬声说道,“这清平城河,是我们大家的河,可我们家启宝公子,就在河边丢失的。”说着他掩面痛哭起来,“都怪我,那天我应该带启宝少爷回来?谁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