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3.2月光之镜的守护者

潮湿的密道石壁渗出荧光黏液，托马斯用匕首刮下些许嗅闻时，黏液突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声响。莱恩的火把照亮穹顶壁画，三女神空洞的眼眶里突然流出银蓝色液体，在众人脚边汇聚成不断变换的星座图案。

“别碰那些光斑！“莫甘娜的警告迟了半拍，艾伦的手指已经触及壁画中镜子边缘。三十米厚的岩层突然变得透明如琉璃，清冷月光穿透地层形成旋转光梯，每一级台阶都浮现着众人童年的幻影。

光梯尽头传来铠甲碰撞声，艾莉娅从月光织就的披风里踏出第一步时，托马斯袖口的暗器突然锈蚀成粉。她剑鞘上的晨星纹章映在石壁上，竟化作实体银狼扑向莫甘娜，老女巫的蛇头杖被咬碎时迸发的毒烟，反被艾莉娅的呼吸冻结成冰晶项链。

“晨星守镜人...“莫甘娜捂着溃烂的右眼后退，“你们家族明明在血月政变时就被挖出了心脏！“艾莉娅的剑尖已抵住艾伦眉心，剑身倒映出的却不是他现在模样——是个浑身缠满锁链的十二岁少年。

“用你的血喂饱护身符，“守镜人的声音带着金属共振，“或者让我验证你的灵魂是否配得上月光碎片。“她突然翻转剑刃割破自己手腕，银蓝色血液在虚空书写出与艾伦护身符相同的符文。

当艾伦将染血的手指按上剑身，整条月光阶梯突然碎裂成千万镜片。艾莉娅的铠甲在叮当声中解体，露出后背蔓延至脖颈的咒痕——那些黑色纹路竟在模仿艾伦护身符的灼伤形状。半块残镜嵌入艾伦掌心的瞬间，冰晶顺着血管急速生长，将他右眼改造成棱镜构造。

“二百三十七年又四十九天...“艾莉娅的皮肤开始风化剥落，露出下面流动的星沙，“我徘徊在镜面两侧吃掉自己的倒影，终于等到能承受真相的容器。“她突然抓住托马斯的手按在残镜上，盗贼少年锁骨处的刺青突然活过来，化作双头鹰撕咬着镜中涌出的黑影。

残镜射出的月光将众人拖入记忆漩涡。艾伦看见五岁的自己在孤儿院墙上涂鸦，那些歪扭线条竟与地宫血字完全重合；莱恩的剑柄浮现出他婴儿时期被放在祭坛上的画面；托马斯刺青中的毒蝎突然爬出皮肤，却在触碰莫甘娜流出的毒血时变成金甲虫。

“这是谎言的回廊！“艾莉娅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所有镜片突然映出同一场景：二十年前的雨夜，年轻莫甘娜抱着的婴儿后颈，赫然有与托马斯相同的鹰蛇刺青。艾伦想要触碰镜面时，冰晶突然刺入瞳孔，强制将他的意识拖回现实。

残镜在艾伦掌心爆发强光，将密道改造成由无数镜面组成的蜂巢迷宫。艾莉娅的身体正在光化，她抓住莫甘娜的断杖插入自己心脏：“快走！镜魂苏醒会撕裂时间纬...“警告被突然膨胀的镜面吞没，艾伦的棱镜右眼看见恐怖景象——每个镜中世界都有个正在腐化的自己。

托马斯突然扯下刺青皮肤贴在主镜上，血肉在镜面灼烧出通道：“走这边！“众人冲入的瞬间，身后传来玻璃宇宙破碎的轰鸣。当他们在新洞穴苏醒时，艾伦发现残镜已完全愈合，镜中映出的却是艾莉娅持剑站在众人身后的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