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陛下,您听过钢铁洪流吗?](https://wfqqreader-1252317822.image.myqcloud.com/cover/890/52844890/b_52844890.jpg)
第76章 美女是少年壮志的催化剂
不知不觉,隋远又走回了明月楼,望着那尖顶圆形脊楼,高耸入云。
“慎终追远,明德归厚矣”,隋远扶着明月楼的朱漆阑干,掌心里的墨渍还未洗净。
那是三场九日困在贡院号舍里,悬腕疾书落下的印记。
想起考场上崩溃老泪横流的不知名的老秀才,“寒门举子,当真要拿命去搏这青云路啊。”
耳边又响起穿越前导师在实验室的叹息,谁能想到一场爆炸竟将他抛到这四百年前的科场修罗场?
原身留下的记忆里,是漏雨的茅檐下借着萤火抄书的寒夜,是当掉最后一件长衫换来的《四书大全》,是母亲跪在文昌帝君像前叩出鲜血的额头。
“隋公子好雅兴。”清泠女声伴着环佩叮当,隋远转身便见侍郎千金徐妙馨披着月白斗篷,怀里抱着他遗落在贡院的暖砚。
那日暴雨突至,他淋湿的考卷差点晕了墨迹,匆忙之际不小心碰掉的砚台就不知所踪了。
两人相视一笑,并肩而行。
远处夕阳余晖笼罩着二人背影,像两个朦胧贴近的灵魂。
“姑娘可知,这明月楼百年来葬送多少读书人的肝胆。”
隋远指着远处贡院森然的飞檐,“正德年间唐解元在此折戟,如今他的《秋风纨扇图》还在姑苏当铺里蒙尘。”
想起隋远铁匠之子的出身,忆起遇到隋远的桩桩件件奇闻,徐妙馨的柳叶眉蹙起又展开:“但隋公子是真才实学,定能高中!”
清风徐来,隋远望着徐妙馨发间颤动的珍珠步摇,忽然想起现代女友分手时的话:“你们搞材料的就知道实验室!“
如今在这大明,他竟真用硝石提纯知识,在考卷上写出了改良火器之策。
硝酸钾提纯法,是不是能让大明的火炮射程再远三十步?
谁说八股文里不能藏屠龙术?!
此刻的他,胸中忽然激荡起一腔试图以现代科技扭转大明颓势的炽热抱负。
思及此处,隋远忽然对这场穿越有了使命感。
现代某视频平台有个热门主题:我的专业在遇到抢劫时能干什么。
想起自己刷到时候,看着化学生现场做实验,笑得不亦乐乎。
秦淮河的风卷起他褪色的青衫,远处贡院的灯笼仍如嗜血兽瞳。
隋远知道,当晨光刺破云层时,他这个现代人要踏进的,将是张居正还未倒塌的改革旗帜,是东林党人将起的风云...是倭寇严重肆虐的祸患……
是独属于他这个穿越者的的万历十六年!
那就让大明,也见识下他这个抱薪者燃起的熊熊烈火吧!
隋远忽然释然一笑,接过带着徐妙馨暖香的砚台,直勾勾望着眼前美人如玉,“徐姑娘,你觉得我的专业能在大明做什么呢?!”
徐妙馨被问得一愣。
他眼眸发亮,对着美人瞪得圆圆的杏眼,忽然朗声大笑,“哈哈…不知,姑娘可见过钢铁洪流!”
徐妙馨不明所以摇头,但也仿佛被这少年壮志的气息感染,不自觉勾起唇角。
入夜,隋远踏入了西凤阁。
理科生的严谨,要求他在每一次行动前必须谨慎谋划。
敌明我暗,实力悬殊,想要一击即中,他需要弦月。
嘉靖县那座低调的高门大院。
“那秀才有什么动静吗?”周王朱肃溱身着朱红色五爪衮龙袍,波澜不惊地端起茶盏。
“回殿下,隋远那日跟踪倪宗正到茶楼后,遇见了吏部侍郎千金,然后就返回嘉靖铁匠铺了。”
刘波觉得后背有些湿汗,他讨厌这天气,也开始讨厌原本看好的隋远了。
既然已经发现了倪宗正跟徽商勾结舞弊,却无甚作为,真是个窝囊废!
朱肃溱抿了口茶,他原本对这个打铁的寒门秀才就没报什么希望,看来之前所谓惊世才华不过是昙花一现罢了。
“洪一道长已经入宫了吧。”
“回王爷,已经入宫半月有余了,”刘波小心观察着周王的反应。
朱肃溱的眉头紧锁,炼丹事虽大,但随陛下密诏一起送来的道道奏折更让他触目惊心。
他望着窗外飘落的银杏叶,恍惚间仿佛看到河南道监察御史奏折上“赤地千里,易子而食“的血色文字在翻飞。
“即刻启程回京。”
夜色如墨,江南贡院的琉璃瓦上掠过两道黑影。
弦月麾下的小满、惊蛰凌空翻身,五指扣住誊录房檐角,腰间银簪寒光微闪。
誊录房内炭盆烧得通红,墨香中却隐着一丝刺鼻的硫硝味。
“沙沙...“蘸着朱砂的狼毫在宣纸上晕开血色,们正将考生墨卷转抄成朱卷。
角落里,外帘官倪宗正从袖中摸出个瓷瓶,趁人不备将青瓷罐中的赭红粉末倒入砚台,掺水研磨时竟腾起淡淡白烟。
二人藏身梁上,静候最后一名誊录生离去,更夫梆声也渐渐消散。
惊蛰瞳孔骤缩,指间银簪倏然射出,直刺砚台,簪尖沾取朱砂的刹那,竟泛起诡异蓝焰!
“...果然掺了东西!”小满大吃一惊感慨。
他想起隋远的话,“这掺了硝石的朱砂,正是舞弊关键。”
军师果然神人也。
当夜,丁权也乔装潜入了徽商许记染坊。
刚寻机进入地窖,便见硝石与辰砂堆成小山,账本上赫然写着“万历年贡院朱砂三百斤”。
放榜当日。
寒风掠过秦淮河畔的青石板路,江南贡院前的银杏叶簌簌作响。
贡院的红墙在晨曦中泛着血色,榜前人群如沸水般翻涌。
不远处的茶楼,山西平遥盐商之子许文远抚着紫貂大氅,铜盆里松脂火把照得他眉间朱砂痣泛着红光。
其父耗费万两白银打通关节,将自家犬子错漏百出的“癸未号卷”生生改成二甲头名。
此刻许文远得意洋洋,正等着新科进士的乌纱帽加身。
红榜前,隋远虽然对自己化学改良版的八股文不抱信心,但盯着泛黄的榜文时,指甲还是不自觉掐进掌心渗出丝丝猩红。
一次,二次,三次....第十三次确认,“隋远”二个字确实不在榜上。
玛德!二十一世纪最年轻的火炸药专家,到大明连个举人都考不上..
“隋兄也来观榜?铁匠家的炭灰味还没洗干净,也配穿襕衫?”身后传来同窗王仁卿的嗤笑。
突兀的笑声扎进耳膜,隋远有些不适。
徽商之子许文远摇着洒金折扇,“听说你往策论里写硝石配比?到底是烧窑匠出身的寒门,连'代圣人立言'的规矩都不懂。”
隋远盯着他眉间刺眼的朱砂痣,下意识攥紧了胸前衣襟,那里贴身藏了个牛皮纸包。
他嘴角噙起笑意,人山人海的地方,确实适合给这些不长眼的小崽子们见见世面。
就在他即将掏出怀里纸包之时,贡院的黑漆角门却突然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