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既行杀事，莫顾心仁
既行杀事，莫顾心仁！
贾诩一句“车轮放平”，听的吕布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本以为自己的提议够狠辣，义子刘牧的提议够绝情……
没想到啊！
天下间竟还有文和这等动辄让一个族裔绝户的读书人！
在放平的车轮面前。
何止是匈奴副乳中那些少年郎活不下去，就是稚子和婴儿也超过了那个高度啊。
吕布可以想象。
他若下达这样的命令……
等到战后，南匈奴族地全族上下剩的估计就只有女妇和女娃了。
雄性生物还能站着喘气的，估计只有公马，公牛，公羊等畜生。
不同于吕布的倒吸凉气。
刘牧则是稍显诧异的望了老师贾诩一眼。
如果不是清楚自己是身在汉末的并州……
光是贾诩这番话，他都要误以为自己来到了后世的清军攻伐准葛尔之战。
无他。
那时的清军就是这样干的。
一个车轮放平的操作，彻底干趴了已然具备中亚强国之姿的准格尔汗国。
“老师！”
“您教诲的是！”
“学生心里记住了！”
刘牧低头抬手朝着贾诩行了一礼，此刻对于自己老师贾诩之毒，心中体会更深。
贾诩很满意刘牧的表现。
光武帝刘秀可以在害死他如父兄长刘演的更始帝面前，厉声痛斥其兄的罪该万死。
那么。
他这个生具光武之姿的学生……
若想以手中刀勘平即将到来的乱世，心中最不该存有的，就是妇人之仁。
接下来。
刘牧在与义父吕布，老师贾诩商讨完善了一些如何散播“朝廷意欲征调南匈奴族人赴幽平乱”的细枝末节后……
二人于后半夜时分离开贾府，回到了使匈奴中郎将府安歇。
……
或许是连日来的奔波，又或是压力骤然得以释放。
一向起来的很早的刘牧。
着穿好衣裳走出屋门时，发现日头已然高悬天穹之上。
刘牧顾不得吃食，没忘记昨夜和贾诩吕布商讨之事的他，径直来到了前院处理军务所在的大堂。
“义父！”
“咦，莫不成学生睡蒙了？”
“老师您竟然没被我那师叔祖缠着下棋？主动会出现在了这里辅佐义父处理政务？”
“这，不像您啊！”
见到堂内安坐的吕布和贾诩，刘牧惊讶了一下。
他来此，是打算安排手下之人处理散播手谕内容一事的。
如今再看吕布和老师贾诩这安然处之的态度……
刘牧不用询问，也知道两人已经妥善安排完毕。
现在他所要做的，大抵就是等那份手谕的内容在南匈奴族地内部发酵了。
至于两人采用了何种途径散播谣言……
刘牧就更不担心了。
先不说他劝说吕布暗中培植的隐秘力量，单是他刘牧掌控的商业网络都足以把南匈奴渗透成一个筛子。
“是公治啊！”
“你来的正好，方才某和贾先生刚才合计，消息传出后至多三天，南匈奴族人就会反。”
“你说为父现在，是不是该授意手下的军队，早做准备呢！”
“到时南匈奴一反……”
“为父就统兵出征，给予他们迎头痛击。”
望着义父吕布这般急不可耐的性子，刘牧摇了摇头。
“事以密成，言义泄败！”
“义父您如今可掌控的军队，大体分为两部。”
“三万得天子应允而扩编的本部嫡系，两万遍布并州各地的郡兵，县兵。”
“这些人，您若是在南匈奴未曾举族叛乱之时就调动的早了，事后难免引起有心人的怀疑和关注。”
“即便要调动他们。”
“也得在南匈奴举族上下造反之后。”
“不过！”
刘牧话语来了个转折。
“大军虽不可动，但三万本部嫡系中的中高层将官……”
“您不妨稍微透露些消息，让他们有所心理准备。”
如今并州军中的中高层将官，无一不是吕布的嫡系心腹。
他们能保持忠诚也就罢了。
若是不能……
逢年过节屡屡代表中郎将府和义母严氏一同探望将军家属的刘牧，会让他们知晓不忠诚的后果。
“这样吗？！”
吕布听了刘牧所言，一拍大腿。
“好！就按你说的这么办！”
贾诩则是在见到刘牧到来之后，慢悠悠的起身向外走去。
“老师，你这是？”
“不晌午留在府中吃顿饭再走？”
贾诩迈出门的步子一顿，没好气的横了刘牧一眼。
“公治，你说的话让为师很不开心！”
“吃饭？哪有心情吃饭！”
“为师这就按照你所说，找你那师叔祖下棋去，好好在棋盘上教教他怎么教导师侄孙。”
贾诩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没有一丝丝迟疑。
刘牧望着老师贾诩的背影……
依稀间，看到了老师贾诩一方数个卒子拱过河，自己师叔祖童渊抓耳挠腮的模样。
希望老师别做的太过分吧。
否则，他那位师叔祖恼怒起来学了那大汉棋圣汉景帝，刘牧可不认为自己老师贾诩能遭的住。
想到这。
刘牧脑海中忽然浮现了一句话。
赢棋，不一定非要在棋盘内，棋盘外也能战胜对手。
既分高下，也决生死！
送走老师贾诩后，刘牧对着大堂内处理军务的义父吕布交待了一声，饥肠辘辘的他便直往府中后厨走去，准备寻些吃食。
待到吃完之后。
他还想带些营养品去看望一下受伤的魏越叔父。
这个时间点，昨夜安置完汉军精骑的魏越，怎么也该入了离石城。
然而。
令刘牧没想到的是。
他还没走到后厨……
半道就撞见了远处踮起脚，正对着自己连连招手的吕玲绮。
“丫头，你找我？”
折道近前，刘牧刚询问一句。
还没反应过来，他就被吕玲绮这妮子抓住了手臂，拖拽着向后院走去。
“牧哥儿快来！”
“我带你去看一出好戏！”
“好戏？还发生在后院？”刘牧摁住了小妮子吕玲绮的肩膀，定定的站在了原地。
“嗯？”
吕玲绮疑惑的回头。
灵动可爱的眼睛一片迷茫，她不明白自家牧哥儿怎么不跟她走了。
“丫头，你先告诉我发生了何事？”
“否则。”
“我是无论如何不会跟你去看的。”
见到刘牧一副态度坚决的模样，吕玲绮一跺脚，小脸愤愤的说道：“哼！”
“还不是那个贼眉鼠眼的魏舅父，向咱们的那位狐媚子姨娘告状诉苦，说了牧哥儿你的许多坏话。”
“娘亲听闻后。”
“现在，正狠狠训斥那狐媚子姨娘呢！”
“牧哥儿你快与我来！”
“晚了……”
“就看不着啦！”
望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吕玲绮，刘牧不禁有些头痛。
这热闹。
是他这个义子，能上赶着凑前看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