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何小凤出事
程然能想象当时那种场景,一个从小被父母兄长宠爱的女孩,一夜之间失去了所有,孤苦无依求助无门。
“梦荷,答应我,忘记那些不好的过去,总会有很多的失望让你无法释怀。
但你要知道,不是每一个太阳升起,你都有机会看到。
不要总把很多的时间浪费在没有意义的人和事上。
答应我,记得好好复习,还记得我看的那套丛书吗?回到京城后,你要将里面的知识好好掌握!”
这是程然第二次叮嘱她,苏梦荷对他有着盲目的信任,她相信程然不会骗她,用力的点点头。
夕阳的余晖将二人的身影拉的很长。
“程然.....要不.....你要了我吧......”苏梦荷声音小的像蚊子一样。
“什么?”程然没反应过来。
“你个大傻子,我不理你了!”苏梦荷觉得自己的脸现在肯定红的像猴屁股一样,那种滚烫让她的心快跳出嗓子眼了。
程然这才反应过来,却没有行动,反而柔声安慰道:“梦荷,你不用这样的,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意,等着我,我会回去找你的,还要娶你做老婆!”
程然不想这样对待二人的美好,尽管他一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也差点把持不住。
“嗯,程然,你真好!”苏梦荷声若蚊吟。
美好的日子总是短暂的,五天后,苏梦荷收到了来自京城的家书,里面还夹带着一张调动回城的通知单。
当晚,苏梦荷躲在被窝里哭了一整晚,而程然就默默守候在知青点的外面直到天亮。
隔天,他和梅怡等人将苏梦荷送上了北去的火车,亲眼见证了爱人的离开。
苏梦荷的忽然回城并没有打倒程然,他用更加饱满的热情投入到工作中。
白天和其他人一起建设兔场,检查野兔的繁殖生长情况,夜晚带领苏梦荷的室友和石建国等人抓紧复习丢下的知识。
还要抽空去挖药材,增加自己的原始资金储备,忙碌的工作学习生活让他的身体一天天变得强壮,也让他逐渐忘记了赵小军那几个搅屎棍子。
直到一件事情的发生,那是临近五月的时候。
有一天梅怡突然来找他:“程然,队长让我喊你下山,队里出事了!”
程然心中一凛,急忙将手里的铁锹放下,将兔棚的事情交给其他人。
下山的路上,他看着神色慌张的梅怡,疑惑问道:“究竟出什么事了?怎么你这么紧张?”
梅怡这才想起,还没告诉程然发生什么事:“何小凤早上自杀了?”
“什么?”程然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跌倒,他站住身体,惊愕的看向梅怡。
“怎么会这样?两年都熬过去了,她为什么现在还想不开?”
梅怡吭哧吭哧半天,才将事情讲清楚。
原来这件事,赵小军还是始作俑者,自从上次被程然戏弄,又加上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苏梦荷竟然忽然回了城。
而且有传言她们家是高干家庭,赵小军就没了早先那份心思。
这也让队长李援朝等人松了口气,毕竟上次程然给他们说了不少南边知青的遭遇,他们实在是不想这种事情发生在七里沟。
可谁也没料到,好景不长。没多久,村里就传出赵小军和何小凤搭上了,一开始李援朝等人还以为只是谁家婆娘没事嚼舌根子。
可后来,两人压根不避讳人了,不管是上工还是放假,进进出出都出双入对。
老书记张文虎和队长李援朝担心这样引起不好的风气,还专门找两人谈过话。
可是,一向性格冷淡,少言寡语的何小凤,这次却一反常态,表现的非常坚决,面对二人的劝解谈话,只冷冷丢下一句:“程然和苏梦荷的事,你们都没管!我的事也不用你们操心,是好是坏,我自己认命了!”
小姑娘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李援朝和老书记还能说什么,上面只是让他们接纳管理知青,没说不让人家谈对象成家啊!
就是这么一放松,就出事了!三天前,赵小军忽然带着王海潮、周浩从队里跑了。
李保国带着民兵找了两天,却还是毫无踪影。
发生这么大事,谁还有功夫管何小凤,全都忙着找人,还有如何向革委会汇报。
直到今天早上何小凤出事,大家才知道原来她已经有了三个月身孕,不用问也知道这是赵小军那个畜生的手臂。
“通知家属了吗?我记得何小凤的父母好像还在赣州劳动改造!”程然自言自语道。
梅怡却奇怪的看着他:“这时候不是应该先救人吗?”
嗯,程然被她这句弄的有些莫名其妙。旋即疑惑问她:“你不是说人没了吗?”
梅怡吐了吐舌头,这才想起自己刚才光顾着着急了,没把事情说清楚。
“她是自杀了,不过被早上去喊她上工的三婶及时发现,救了下来!队长让我喊你下山去劝劝她!”
嗨,这事闹得,害程然白白担心半天。
程然给了她一个白眼,梅怡噘着嘴也不敢反驳。
苏梦荷等人住的知青点,从她走后,只剩下五个人,其中梅怡四人天不亮就要和路慧芳等人上山干活,宿舍里平日里就剩下何小凤。
程然进去的时候,何小凤躺在炕上,双目无神望着窑顶,眼睛里没有丝毫焦距,只有无神的泪水顺着眼角不停的流下来,打湿了枕巾。
路慧芳和三婶担心她再想不开,围在炕头不停的劝着。
见程然进来,路慧芳下炕过来,小声说道:“这孩子也是真可怜,碰上这么个畜生,往后可咋办啊!”说话间,忍不住扭头又去看看何小凤,善良的女人眼中全是心疼。
“嫂子,你和三婶先回去休息吧,我和梅怡在这里劝劝她!”
“那好,你们都是城里来的孩子,能说到一起,你俩好好劝劝小凤!”路慧芳拉着三婶走了,临走前还细心叮嘱道。
程然看了看窑里,和他原来住的窑洞一样,连张能坐人的椅子都没有,只有一张条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