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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现在好了,哭了
如果不是挤春运的硬座,那么坐火车真的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
买好自己想吃的零食,最好多买一点,因为在火车上会遇到一些有意思的人,他们会让你很有聊天的兴趣,让你很有分享欲。
就像罗秉文之前说的,大家天南海北凑在一个房间里面,几十个小时过去以后,或许再也不会第二次遇到。
这种情况下,搭讪都变得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不过罗秉文现在是刚搭讪完,他和下面两位老哥聊了几个小时,从下午四点上火车后到现在八点钟,大家一直都在一边吃东西一边聊。
现在也没那么想说话。
既然这个藏族美女不想聊,那就算了。
看电影吧。
把平板放好,枕头立起来,躺着看电影。
对面的车窗外偶尔会闪过一些光亮,还有火车行驶在铁轨上规律的声音,让车厢里面的气氛显得很宁静祥和,让人莫名放松。
平板上播放的最新喜剧也让人会心一笑。
罗秉文都不知道自己几次笑出了声,反正戴着耳机他也注意不到自己笑的声音有多大。
而且他靠坐在上铺,看到的不止是平板,还有车窗外的世界。
现在火车正经过兰州,西宁之间,路上偶尔会遇到一些沿路的城镇,窗外就是一片灯火辉煌的景象,高楼大厦上灯光星星点点,从明亮的火车里往外看,那些光芒化成线闪过,就很梦幻。
还有农舍里的光,时隐时现的月亮。
走出家乡会发现许多有意思事情,比如说月亮其实出来得很早,比如太阳下山的时候真能用眼睛去看,真的和红色的磨盘一样大。
这些东西都是罗秉文离开老家之后才知道的。
电影看到一半,罗秉文隐约听到了不属于自己的笑声,心里忽然慌了一下,朝旁边看才知道是那个藏族妹子的声音。
想到之前她对自己的态度,罗秉文也没将蓝牙耳机递一个给她,而是开了比较小声的外放。
“这部之前看过没?”
妹子摇摇头。
罗秉文是很喜欢看喜剧的,有些喜剧电影就算当时不看,过后都会找来补一补。
只看了前面,罗秉文觉得这一部拍得还可以。
郝建老师一如既往的稳定。
“没看过。”
声音很好听。
罗秉文把电影声音调大,并且移动到她更方便观看的位置,两个人也没继续聊天,先安安静静的把这部电影看完。
前期真的挺搞笑,但还是因为要上价值的原因导致后面没那么精彩。
可惜。
本身这种喜剧一些细节不讲究也就算了,非得说什么高大上的东西做什么。
罗秉文抓了一把瓜子给她,说道:“吃点?”
“不用了,我请你吃我的东西吧。”
她之前带了好大一个包上的火车,现在这个包就在她的脚边,一打开罗秉文就看到了一个个密封袋,里面是一些乳白色的糕点。
“这是耗牛奶酥,我奶奶做的。”
她拿了一块给罗秉文。
罗秉文还看到这个包裹里还有其他的一些吃的,但包装得都很好,不像是从家里带出去在火车上吃的东西,反而是送礼一样。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彩色的带子。
他接过牦牛奶酥,示意了一下她包里露出来的彩色带子,问道:
“这是什么,很漂亮。”
少女回过头看到这个带子,表情又低落了一下,然后才说:“这是我用五彩丝线编的护身符,我希望给我的好朋友带来好运,赶走病痛。”
“嗯?”
“就是我的一个蓉城朋友。”
这样说罗秉文就懂了,恍然大悟,“哦,所以你来蓉城是来见网友的?”
“哎呀,不是!不是网友!”她对这个还挺敏感的,见罗秉文误会了,连忙解释。“是笔友!女的,笔友,我们认识好多年了。”
“笔友?”
见网友不稀奇,罗秉文读初中的时候就有一个同学假期千里之外去见网友,当时学生又没什么钱,硬是一张站票在火车上搭了两天一夜。
但见笔友就很稀奇了
他活了27年,第一次知道这个年代了还有笔友这种东西。
“是的,笔友。”
她总算打开了话架子。
“我和我朋友是读小学的时候认识的,她们的学校那时候有一个活动,叫寄给藏地小朋友的一封信,我收到的就是她写的信。”
藏族少女叫格桑梅朵。
这么多年来,两人一直通过信这个工具分享自己的点点滴滴。
即使后来长大了互相都有了手机,加了联系方式,但这个习惯却一直保留了下来,每一次信件发出去后,到收到回信的期间,心里都有一种期待感。
两个女孩分享着彼此成长的烦恼,家乡的景色,蓉城的女孩曾在信里无数次描绘过蓉城的繁华和烟火气,这些都是格桑梅朵在高原上无法想象的东西。
而蓉城少女也一直期盼着高考后去一次藏地。
但格桑梅朵最后一次收到信的时候,却是由笔友的父亲代笔,写的一封关于蓉城女孩得重病的消息。
这个消息让格桑梅朵心急如焚,连忙抽空来了一趟蓉城。
说到这里,格桑梅朵打开了自己的大包,里面有很多东西,除了亲手编织的五彩绳,奶奶做的牦牛奶酥外,还有珊瑚石和绿松石串成的项链,一张毯子。
这毯子看起来也不是简单的东西,线和线之间很紧密,整体看起来是黑色的,纹路是金色的,特别有异域风情。
“不过等我到蓉城的时候,她已经病情恶化,走了。”格桑梅朵眼睛红红的,说完这句话后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但没发出哭声。
罗秉文也没发出声音,就坐在自己的床上,看着她,随后叹了口气。
女孩高考还没结束啊。
那估计才十七八岁,真是太年轻了。
能结交到一个藏族的笔友,想必这也是一个很优秀,心地善良的小女孩,从小就期盼着去一趟藏地旅游结果没去成,认识的,应该也是最好的朋友,到去世前也没看到第一面。
计划只是计划,计划和意外总是不知道哪个先来。
“这些东西都是我准备送给她的礼物,不过我笔友的父母不愿意收,甚至还送了我一些她女儿给我准备的礼物,还给我买了这张车票。”
罗秉文看着对面女孩子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有点疼。
干嘛总是追问家人心里在想什么事情呢,现在好了,都哭了,那他现在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