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斩先天
石阳城中剑气纵横，接连有房屋被余波扫过，轰然倒塌。
清越的剑鸣声在城中不断回响，不时还夹杂着飞石破空的尖锐音爆声，直让人头皮发麻。
阴阳双剑此时非常不好受。
姜元的剑法飘忽不定，大多时候，只如寻常武者一般笨拙。
可偏偏靠着那手既隐蔽，又威力巨大的飞石之术，勉强扛住了两人招式。
而每当兄弟两个想以合击剑法速杀姜元，就会被那无比猛烈的破空剑气反击。
战到如今，实力较弱一筹的阴剑已有真气不支之感。
天边尽头，朝阳初生，露出第一缕霞光。
阴剑大喊道：
“大哥，时间到了，怎么办？”
阳剑眼神有些犹豫。
按计划，朝阳升起时，两人应该已经斩杀朱博，并发出信号。
城外的天渊大军，会全力攻城，同时也接应两人离开。
但如今朱博未死，若大军攻城，必然伤亡惨重。
可余光看先四周不断向三人战场围拢来的至阳军队，阳剑突然有些头皮发麻。
如果不发讯号，天渊大军便不会进攻。
而他们兄弟两个，就要独自面对眼前汪洋般的至阳军士。
就算能杀了眼前这实力强的莫名其妙地年轻先天，两人也会死在乱军之中，绝无活路可言。
阳剑忠于下定决心，厉喝道：
“发讯号！”
“好！”
两道哨箭冲破云霄，城外焦急等待的李云，右拳重重挥出。
“传令全军，反王已死，给老子冲锋！”
城外杀声再起，刚刚被做过最后动员的天渊军队，咆哮着冲向城墙。
李云没能力让这些拼凑起来的杂牌军去打好一场硬仗，但完全可以做到让他们去玩了命打一场顺风仗。
杀人争功，是这些军队最擅长的事。
但所有人都不知道，城中的阴阳双剑，并没有完成他们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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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元又是一式破空斩出，直将两人震出数十丈。
阴剑手中流血不止，忍不住怒吼道：
“大哥，已经五剑了，这小子不对劲！
不能拖了！速战！”
阳剑闻言，眼凶光闪过：
“用那招，斩了他！”
“小子，给我去死！”
两人齐声怒吼，体内真气飞速运转，手中双剑竟凭空化作一对阴阳鱼，向姜元碾杀而来。
“这是......法器！？”
姜元心头一震。
这种变化，绝不可能是武学所致。
两人手中的黑白长剑，必然是种神秘的仙家法器。
剑光未至，姜元身上衣物便已被剑气余波搅得稀碎。
暗处，一直隐藏着的李擎苍看的眼角发直，就准备出手相助。
这一剑若是斩实了，轻则两败俱伤，重则姜元当场殒命。
他不能坐视。
可就在他身形冲出的一瞬间，他看到了一双充满了凶悍的眼睛。
仅仅是瞥来的余光，便让他打消了出手的念头。
他知道，直到此时，姜元依然没有让他出手的意思。
并且眼中只有坚定和必胜的信念。
姜元怒吼道：
“两个老梆子！看谁先死！”
全身真气疯狂向手中长剑汇聚，惊天气势，压迫的阴阳双剑两人手上力道再重三分。
“拼了！”
不成功，便成仁！
但下一刻，姜元手中长剑突然爆裂，无数夹杂着磅礴真气的剑身碎片，如雨点般砸向阴阳双剑。
姜元一脸错愕。
“去你吗的破剑！”
下一刻，他扔下剑柄，转身就跑。
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这一幕，让所有人都有些措手不及。
但阴阳双剑终究是先天武者，反应极快。
阳剑突然变招，阴阳鱼自动溃散。
一道道剑光刺向漫天残剑，阳剑怒吼道：
“他剑撑不住真气，我挡碎片，你斩了他！”
“好！”
阴剑眼中大喜，再也不管其他，直奔姜元而去。
姜元的身影，此时已经有些踉跄。
明显已经耗空真气，无力再战。
有数队至阳军士，正结成小型战阵，向两人间的空地疯狂突进。
明显是想救人。
“给老夫死来！”
阴剑大急，若不能尽快斩了这小子，两人便是杀了朱博也不安心。
就算先天强者的寿元极限，比大部分普通人长些，一般在百年左右。
并且也可以一定程度上驻颜，但总不至于太过离谱。
眼前这小子看起来只是个三十来岁的青年，很可能实际年龄也不过五六十岁，却已经是先天巅峰。
相比六十多岁才踏足先天的阴阳双剑，已经算是天纵之资。
嫉妒使人疯狂，阴剑不想看到自己有一个这样的敌人。
姜元必须死！
顾不得其他，阴剑全力一剑斩出，剑气纵横，瞬间将五名冲来的刀盾兵拦腰斩断。
剑光变斩为刺，去势不减，直刺姜元后心。
眼看即将刺中，阴剑心中疯狂呐喊：“臭小子，给老子死吧！”
远处，已将长剑碎片悉数斩下的阳剑，同样流露出一丝期待。
只要这个年轻先天死了，两人就能趁大军攻城之际，再度斩杀朱博，完成此行最大的任务，然后回京城找皇帝要宝贝。
更远处，李擎苍则是目眦欲裂，向姜元疯狂冲来。
不为其他，那关系着他性命的神秘木牌，至今还在姜元手中。
那东西如果易主，鬼知道会不会出现些额外的变故。
但下一刻，姜元脚步突然顿住，一抹锋锐的剑光凭空乍现。
铮——
阴剑手中黑色长剑被猛然荡开，身体陡然僵硬。
只有一尺长的剑身，整个没入阴剑体内。
短刃，断肠。
姜元嘿嘿一笑，露出一口带血的大白牙：
“老东西，追得可开心？”
“嗬嗬......”
阴剑挣扎着抬手，想要说些什么，却已无法在发出声音。
鲜血，如泉涌般从他喉头涌出，溢满全身。
“混蛋！”
远处阳剑目眦欲裂，疯了般朝两人冲来。
下一刻，姜元嘿嘿一笑，夺过阴剑手中的黑色长剑，突然向后一跃，凭空消失。
隐身符，敛息术。
姜元手中最后的底牌。
整座石阳城，无人知晓。
“人呢！”
阳剑一头半长白发，被真气股荡得根根直立，疯狂向阴剑尸体四周出剑，却只能在地上留下一道道无助的剑痕。
暗处，李擎苍疑惑自语：
“疯了？”
但随即一想，他便恍然。
两人一奶同胞，无妻无子，相伴着走过近百年时光。
那种至亲离去的痛苦，估计让阳剑瞬间丧失理智。
“疯了好啊，等你力竭，必死无疑。”
李擎苍觉得他已经猜测出姜元现在的打算，饶有兴致的躲在暗处，准备欣赏两名先天武者最后的余晖。
不知过了多久，阳剑开始力竭，手中长剑愈发无力。
就在李擎苍以为姜元即将出手的一瞬间。
“放！”
密集的弓弦声响起，泼天的箭雨突然从远处激射而来。
就连李擎苍的藏身处，也被箭雨覆盖。
“我靠！”
李擎苍吓了一跳，转身便跑。
这些都是强弩，就算是他被连续射中，也很难承受。
一口气跑出去几十丈，扭头一看。
只见阳剑竟似恢复了理智，手持长剑，在箭雨中疯狂穿梭。
李擎苍喃喃道：
“真的假的？
这也没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