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手绢
深邃压抑，紫焰焚天，厉鸣之声震耳欲聋，眼前三爪三首八翼齐张的巨鸟，雉羽遍燃紫焰，横亘天地之间。
漠然，血腥赤红之色浮现，通天彻地的血色光芒中，腹生四爪的巨蟒拔地而起，冲向天际巨鸟。
双兽争斗，霎那间天崩地裂，空间震荡中，尽化一片虚无。
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嚎，化作点点紫焰消散无踪，唯留巨蟒仰天长啸，血腥的气息扑面而来，一双竖瞳瞬间锁定黑暗角落中的尚付。
腥气扑面而来，哪怕已是不知多少次见到眼前场景，但此刻却仍是动弹不得。
只能任由巨蟒将自己吞噬殆尽，化作口粮。
“大哥哥，大哥哥……你怎么了？”
稚嫩的话语传入耳畔，尚付的意识逐渐回归，睁开双眼。
看着近在咫尺，粉雕玉琢的女孩，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我没事。”
“大哥哥骗人？”
挤出一个笑脸，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尚付解释道：“大哥哥怎么会骗小寒呢！刚才只是睡着了而已。”
女孩一副了然的神情，甜甜的笑道：“大哥哥是做噩梦了吧？我以前做噩梦也跟大哥哥一样，每一次娘亲都会抱着我，帮我擦汗呢！”
说着，女孩从怀中拿出一块手绢，递到了尚付面前。
看了一眼手绢，因为梦魇有些起伏的思绪，缓缓平静，笑着接过手绢：“那谢谢小寒了！”
“不用谢！”
甜甜的一笑，女孩转身跑进了船舱，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尚付心情也好了许多。
起身来到船头，看着远方一望无际的大海，喃喃道：“地狱鸟？天蟒？真的如我猜测的一般吗？”
方才之梦，跟随尚付已经多年，从来到苦境大地，有意识起，便做着相同的梦。
哪怕习以为常，哪怕司空见惯，可是每一次都让他如同亲身经历一般，不寒而栗。
曾经尚付请教过山座香六牙梦魇之事，每一次山座皆只是说一句：天意如此！
苦境大地谜语人有很多，秘密算计更多，尚付作为穿越者，对于苦境亦有了解。
“希望这一趟能够找到答案吧！”
梦魇伴随了他多年，早已经让他对此，厌烦至极，若非顾及到苦境危机四伏，尚付也不会等待百年，学有所成才走这一遭。
思索间，一阵脚步声从身后响起，回头望去，尚付看了一眼手中手绢，立刻笑道：“翠掌柜来此，可是有事？”
来人衣着华丽，看起来不过二三十岁的模样，双眼炯炯有神，虽然武功看起来并不高，但观其气度举止亦非常人能比，正是万易商堡之主，方才那小女孩的父亲翠万一。
“我听小女说尚付公子身体似乎不适，所以来看看。”
“多谢翠掌柜关心，老毛病而已。并无大碍，说起来还要多谢令嫒的手绢！”
说着，尚付便将手绢递了过去，不过翠万一却并没有接过去。
“这是小寒送你之物，我这个父亲又怎能越俎代庖。”
心头一动，尚付了然，也不废话，便将手绢收了起来，笑道：“小寒如此乖巧可爱，待日后她长大一点再汤问梦泽，山座相信定会喜欢！”
“到时候还要劳烦公子照拂才是！”
万易商堡的船岂是容易搭乘，尚付能够让他们送自己一程，也是因在与商堡交易时见到了小寒。
可怜天下父母心，孩子能够有所成就永远都是父母心中最大的期盼，而汤问梦泽作为苦境三教之外有名的学府。
作为商人的翠万一又怎会不知，这笔交易，算下来也是双赢。
毕竟作为山座亲传弟子，为梦泽招募良才，本就是分内之事。
更何况，小寒可是未来名留论剑海名人榜的绝代剑者，资质心性皆为上佳。
“掌柜放心便是！”
并肩而立，尚付的推荐信与信物在登船之前，早已经拿到手，如今也不过是为了拉近两人之间的关系罢了。
看着眼前样貌上，比他还要小上一点的尚付，犹豫了一下，问道：“公子要去的弱水之畔，距离此地不过百里，只是在此之前，我还是想提醒一下公子，弱水之地凶险异常，还是要三思而行。”
“多谢关心，此行我心里有数。”
其实依照尚付的修为，完全可以破空而行，根本不需要坐船前往，只是为了历练，这一路才很少动用武功而已。
翠万一不知，只当是他专门跑来收翠萝寒入门的借口，毕竟作为一个精明的商人，尚付在看到翠萝寒之后，直接表明身份，并主动招募的举动，目的性实在太强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从天南地北风土人情，聊到从商之道，作为穿越者，从前网络上看到的各种经商方法，对于苦境的翠万一而言，无异于是打开了一个新的方向，翠万一听的如痴如醉只怨相见恨晚！
宝船持续航行，时间总是如白驹过隙，蔚蓝的大海之上，不知何时起海浪逐渐平息。
目之所及，一片漆黑的海洋映入眼帘，宝船也在此刻，停了下来。
看着远方与整个大海泾渭分明的黑色海水，尚付清楚目的地已经到了。
“翠掌柜多谢一路相送，弱水危险宝船不易靠近，就到这里吧！”
“尚付公子愿你此行顺利，小船我早已经让人备好，还请万事小心！”
船舷之上，翠萝寒趴在父亲的肩膀上，看着已经踏在小船上的尚付，挥舞着手臂，大声呼喊道：“大哥哥我的手绢你还没有还我呢！帮我收好，别弄丢了！”
刚准备启程的尚付闻言，一阵苦笑，挥了下手臂，道：“手绢我拿走的，不给你了！”
“大哥哥你……”在翠萝寒不忿的目光中，只见尚付脚下的小船，宛若离弦之箭一般，离去而去。
小丫头顿时不乐意了：“大哥哥太可恶了！骗了我的手绢！”
转头看着抱着她的父亲，气鼓鼓的告起了状：“爹！大哥哥是大坏蛋，我要教训他。”
翠万一哭笑不得，没想到尚付走的时候还给来这么一出，看着一副我不高兴的闺女。
想到此前那一封汤问梦泽的推荐信，以及尚付给的信物，悠悠说道：“你的大哥哥的确过分，不过爹爹帮不了你。”
“为什么呀？爹爹不是最厉害的吗？”
“因为要教训他，还得是咱们家小寒亲自教训，才能出这一口气，对不对？”
翠萝寒看着尚付离开的方向，思索了一阵：“爹爹说得对，下次遇到大哥哥我一定要狠狠地教训他，打他屁股。让他不还我手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