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食物
这是一间逼仄的小房间，看上去像是给员工休息或堆放杂物的。
刚打开门，一股浓烈的鱼腥味便扑面而来。
借着微弱的光线，只见房间前方，堆放着一条又一条他叫不出名字的鱼。
这些鱼很少有完整的，大部分都残缺不堪，鱼身的缺口参差不齐，像是被什么动物撕咬分裂一样。
“这是……有人在刻意积攒食物？”
陈阳心中一凛，目标对象立刻锁定了那个男人。
看来这里就是他的据点。
海洋会在日落的几秒内涨高数十米，也会在日出的短时间内降下海平面。
和搁浅一个道理，在夜晚游入城市的那些鱼，没能早降海前游出城市，就会搁浅在陆地上。
等到那时，只要去路上搜索一番，就能找到新鲜的鱼。
那个男人肯定是这样获得的食物。
陈阳保持警惕，继续深入房间。
黑暗中，一个高大的黑影在陈阳身后缓缓出现，双手高高举过头顶，带血的菜刀泛着寒光。
伴随着急促的呼吸声，刀锋对准陈阳的脑袋，猛地落下！
仅仅眨眼之间，陈阳灵巧的侧身躲避，锋利的刀刃从他面前斩下，劈了个空。
从刚刚开门起，他就听到了这个男人的呼吸声，只是为了引蛇出洞，刻意把后背暴露了出来。
果不其然，这家伙中计了。
而眼前的男人劈了个空，长满胡子的发青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诧异。
愣神间，陈阳已经拔出了腰间的水果刀，没有丝毫磨蹭，一击捅入了男人的胸口，仅靠一击便让他失去了还手的能力。
男人跌坐在地上，胸口剧烈的疼痛让他根本无法站起。
陈阳一脚把菜刀踢开，用力踩在了男人的膝盖上，以防止他起身。
“是幸存者？”
他厉声说道：“好好回答我的问题，不然后果自负。”
说着，陈阳还晃了晃手中的小刀。
可面对这般威胁，男人却像是没听到他说话一样，只是用一双发红的眼睛死死盯着他。
那双眼睛和玻璃珠一样凸出，眼白布满血丝，好似下一秒就会爆裂一般。
这怎么看都不像是人的眼睛，说到底这人的皮肤也不像是正常人人会有的。
陈阳眉头紧锁，弯腰扯下了男人的衣领。
下一秒，他的心不禁一颤。
只见这男人的脖子上，竟长着鱼鳃！
“侵海症……”
和猜想的一样，男人也发生了变异。
看样子，是变异中期。
但是为什么？
陈阳感到些许不对劲，从进入副本开始，他就没遇到过“人”。
从末世的状态和各种食物过期发霉的程度来看，世界沦陷，全面末世开启怎么着也得四五年以上了。
这么长时间里，为什么这个男人还保持着现在的半变异状态？
这个人到底和别人有什么不同之处？
正当陈阳疑惑间，男人的脑袋缓缓扬起，喉结滚动像是努力想说些什么。
“啊……啊……食——物……”
可从他嘴里发出的，只有好似婴儿的呓语。
见到男人的情况，陈阳脑中闪过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摁住男人的脑袋，强制其转过头。
随后，他按住男人的耳垂向下扯动，检查起了男人的耳孔。
“果然！”
不出他所料，男人的耳孔里一片狼藉，全是血污和发黑的皮肉。
这个人，是个聋子。
看耳孔内的情况，失聪大概率还是后天人为造成的。
所有感染侵海症的人都会发生幻听，如果说是某种东西用声音在侵扰人类，让人们发生异变，那听不见就能有效隔绝那个声音。
所以这个男人的异变才会中途停止。
“竟然和听觉有关。”
陈阳神情严肃，他并不打算变成个聋子，想搞明白这一切，还是得前往市中心寻找源头。
同时，他也更确定心中的猜想。
这肯定不是什么普通的病毒，一定有什么其他的东西在暗中作祟。
他抬头，看着男人挣扎的模样。
那暴起的眼珠，咿呀的话语，看人的视线就好似在看着食物。
这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精神崩溃的情况下，这家伙的行为和野兽几乎没什么区别。
陈阳没有多言，握紧小刀利落挥动，随着刀尖在空中平滑出一道直线，刀锋直接斩断了男人的脖子。
在挣扎了几秒后，男人便彻底断气了。
这家伙刚刚打算杀了自己做食物，这种祸患，不能留。
解决完男人，陈阳才开始在房间中搜索起来。
他现在急需食物，而这些鱼正好是现成的原材料。
虽然大多数的鱼都被咬得不成样子，但仔细翻找一番，还是能找出三条完整的。
陈阳虽然叫不出这些鱼的名字，但大多数都在网上和视频里见过，好好处理一下，进食应该不是问题。
他将三条鱼打包好，又去家用区域找了口锅。
剩下的，就是生火用的材料。
这么大一层超市，想找些引燃物还是轻轻松松的事。
他很快就从各种犄角旮旯处砍下了些许木头，便提着满满一塑料袋的收获返回了天台。
把锅架好，又在底下填好木头，陈阳便开始尝试起了火柴。
随着火柴一根根划过，终于，一小撮火焰在那细小的木棒上跃动起来，微弱的光芒倒映在眼中，虽小但无比珍贵。
陈阳如释重负的露出笑意，将木头点燃，紧接着将找到的瓶装水倒进了锅里一部分。
将水煮沸，既能简单消毒，又能用来煮鱼肉，一举两得。
等待水烧开的间隙，陈阳用小刀将鱼剖开，将内脏清理干净。
他的手法相当熟练，毕竟自己的父母很久前就突然失踪，做饭处理食材这种事他早就上手了。
待锅内冒出气泡，他将一条相对较小的鱼丢了进去，盖锅炖煮。
虽然没什么调料，吃起来应该会很腥，但在这种末世下，能吃上一口热食也算件奢侈事了。
待鱼熟透，用商场里零元购的筷子挑下块鱼肉送进嘴里。
陈阳面色满足，虽然很腥，但在这种情况下，说是美味也不为过。
有了梦行，这一天下来的行动相当顺利，又得到了武器，还获得了食物和火。
可耳边那似有似无的低语再次为他打响了警钟。
必须赶紧前往市区。
进食的同时，他打开了一张皱巴巴的图纸和一本小册子。
这是他刚刚在商场里找到的地图和城市手册。
看着手中的图纸，陈阳若有所思。
不出他所料，这地方相对偏僻，想去城区，还得朝南走上个8公里。
陈阳将下一个目的地定在了市中心警局。
现在的问题就是，该怎么去。
就在这时，他余光瞥见不远处有个明显的巨物在随着海面摇晃。
陈阳警觉起来，朝那个方向靠近，同时打开地图。
那个方向……好像是个娱乐用码头。
旋即，他笑了。
因为他看清了那个在海上摇晃的物体。
那是一艘被铁链拉住的快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