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教练？
郑燕北带着快要遮住眼睛的大口罩，出现在食堂里。田依依拍完视频就走了，她无比享受现在前呼后拥的生活，不愿意多浪费时间在食堂吃饭这些小事上面。
过一会儿，龚如奇端着餐盘出现了，这次他出奇没有一边吃饭一边听别人说话，而是放下餐盘，认真地听郑燕北与赵明洋的交流，浑然不在意今天下午可能会晚去实验室。
今天郑燕北能过来，完全是因为龚如奇愿意再帮他们一次，也是帮他们最后一次。他实在是太希望自己的朋友郑燕北能够延长职业生命了。没有谁比他更清楚一项先进科研成果的应用会对行业产生怎样的影响。
赵明洋一落座，就急切地开口介绍，今天他可是有备而来，绝不会像昨天那般匆忙。
“有时候运动员比赛的过程，就和舞蹈演员跳舞的过程是一样的。没有办法看到自己的动作，舞蹈动作还有分解的可能，但是运动员在赛场上的许多动作很难分解，一方面是场地条件复杂，且有各种灯光的影响，另外一方面，即便拥有高级摄像设备，也很难对一连串的技术动作做细致分解。”
赵明洋的话赢得郑燕北的认可，很多时候教练会强调天赋或者说对某项运动的亲和力便是因为很难通过后天的训练手段让运动员的每个动作都达到某种标准，更何况一个赛事是多项动作组合在一块。
见到郑燕北没有出声反对，赵明洋也算是摸准她的性子，知道这事有门儿，便继续介绍。
“这是科大国重以前做的一个运动辅助训练的例子，利用算法得出最合适的运动方案。通过采集运动员身体的各项数据，与理想状态下的运动姿态相对比，为运动员的训练提供一定的参考。”接过赵明洋递来的例子，看到第二页的时候，郑燕北的嘴角就挂起了一个优美的弧度。
这个案例她见过，这就是龚如奇做过的项目，当时她出于好奇也参加了。只不过冰雪运动对采集数据的装备要求较为苛刻，从她身上采集的数据有些并不准确，况且每项运动所用的AI模型是有区别的。她不愿意给龚如奇添乱，便退出了。
郑燕北的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餐桌，好像一把锤子在敲打赵明洋的心，让他心里非常紧张。能否能到郑燕北的帮助是现阶段最重要的事情。一个已经开始进行的项目，与一群还没开始，尚且在准备阶段的项目，一同竞争科大国重的开放课题，谁占优势，是肉眼可见的。
赵明洋决定放出杀手锏：“我们还可以尝试研究材料更好的运动装备。这点科大国重也是有技术储备的。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目前科大国重就有青年骨干在研究运动装备的材料问题。”说完，以赵明洋的心理素质此刻也有些控制不住腿抖。
这件事他确实是在忽悠了，骆千重已经向他透露自己可能要去负责钢架雪车的材料研究，可从没说过要研究短道速滑的运动装备。
不同运动所要求的材料特性，机械性能，稳定性是完全不一样的。说句很要命的话，即便是同一种材料做的装备，哪怕厚一毫米或者薄一毫米，或者在造型上尺寸不一样，所需要的成型条件的难度都是在几何倍数的递增。
为了缓解自己的紧张，也为了不让郑燕北顺着材料的事情提问，赵明洋开始转移话题，“更主要的是我们有一个懂短道速滑的人。”说着赵明洋把王金业拉出来，王金业有钱，有办法学到短道速滑的知识，换句话说可以让他们的沟通障碍变得更少。这也是昨天晚上王金业主动对赵明洋提起的。
别看就这几句话，但实际说完也是花了很长的时间，龚如奇全程没有任何不耐烦，仔细思考赵明洋说的方案，检查是否有对郑燕北不利的地方。
见郑燕北此刻已有些意动，龚如奇率先开口了，“你说的装备材料的问题，是哪个老师负责的？我最近一直在忙自己的科研，没关注实验室里的事情。”
“骆千重！”赵明洋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
龚如奇却更奇怪了，他知道骆千重的为人，是极专业的，根本不会插手这种跨专业的研究。
他转过头对郑燕北，说：“燕北，这件事我们不同意。”然后连饭也顾不上吃，拉起郑燕北就要离开食堂。
赵明洋明白这次是自己闯祸了，不应该夸大其词的。他知道一旦郑燕北从这离开，以后肯定再没有机会邀请到她，并且把龚如奇也得罪了。
他索性打开窗户说亮话，道：“骆千重老师将要去协助高分子专家做材料，这件事是千真万确的。只不过事以密成，语以泄败。现在还没有向外人公布，希望你们知道消息后，也不要告诉别人。”
龚如奇冷笑道：“你我都知道材料研发是件很难的事情，没有个两三年时间，就算有技术储备都不会成功。骆老师一天材料都没有接触过，就算是真的，你说这种话有意义吗？”
赵明洋真诚地看着他的眼睛，说道：“就算骆老师失败了，那也比不去尝试维持现状要强，这点你承认吗？难道结果会比现在更坏吗？”
龚如奇一时语塞，赵明洋说得的确有道理。
郑燕北开口询问，赵明洋认真地听着，他知道郑燕北的态度才是最重要的。
“我上次退出实验项目，就是因为图像采集出现问题，你们有把握解决这个问题吗？”
赵明洋信誓旦旦地保证道：“我们现在的神经网络完全可以解决这个问题。这点请你相信我。”
龚如奇倒是没有反对，因为以目前的技术手段确实可以做到这点了，赵明洋这次没有夸大其词。
“既然如此，那就试试吧。”郑燕北爽利道。
赵明洋长舒了一口气。
“你们别高兴得太早，这件事还需要和我的教练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