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吾非蛾贼,但请大汉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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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军制渤海

“且住,王六。待吾再遣人往各奸佞之家,细细搜检一番,察其有无暗窖密室、隐秘藏所。若有,速除之,莫使遗祸。”

张旸语毕,面露鄙夷之色,将手中竹简掷还于王六,复又叮嘱道。

王六闻令,双手抱拳,高声应道:

“喏,将军,末将即刻安排。”

言罢,转身欲行。

恰此时,张旸忽又唤住他,神色关切,问道:

“王六,此番归至南皮,可曾寻得宿仇之人?”

王六闻言,脚步一顿,旋即点头应道:

“回禀将军,已然寻到。其阖家窝藏乱贼,且欲袭我军将士,昨夜已被末将尽数诛灭。”

“此事办得干净利落否?”

“将军放心,绝无纰漏。那厮家中果藏匿数十人,皆持弩执刀,心怀不轨。”

张旸听后,略一颔首,挥了挥手道:

“既如此,甚好,且去办事吧。”

王六领命,转身大步离去。

而张旸则独留屋内,取来县志,细细翻阅。

直至暮色渐浓,天色擦黑,张旸方伸了个懒腰,伴随着一阵竹简翻动的簌簌声,他放下手中竹卷,神情稍懈,放空思绪。

不得不说,南皮县志所载颇为广博,张旸竟从中觅得有关石油之记述。

然当下,石油于他并无大用,他一心冀望能寻到煤矿、金矿等记载。

只可惜,翻遍志书,终未得见。

张旸揉了揉酸涩的太阳穴,轻叹一声。

这口气一松,长途跋涉积攒的疲惫瞬间自四肢百骸袭来,困意上头,令他昏昏欲睡。

待再度睁眼,张旸只觉浑身酸痛,伸手捶了捶腰背,身上的毛毯顺势滑落。

刹那间,他下意识伸手抓住毛毯。

举目四望,屋内空无一人,唯有屋外摇曳的火把,将两团黑影投射在门帘之上。

“咕咕咕……”

腹中一阵饥饿的声响传来,张旸摸了摸肚子,整理好毛毯,起身向外走去。

打开房门,他向守门亲卫问道:

“此刻夜深,可备有吃食?”

亲卫微微一笑,自怀中掏出两张巴掌大的烙饼,递上前道:

“将军,此乃各方渠帅依例所烙之麦饼,这两张特意为将军留下。”

张旸伸手接过,触手间,尚觉烙饼犹有温热。

他扬了扬手中烙饼,对亲卫道:

“多谢了。”

言罢,并未移步,就势坐在门槛之上,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匆匆咽下第一张烙饼,张旸长舒一口气,抬起头,看向亲卫,又问道:

“城中现下情形如何?南皮百姓可还安分?”

亲卫摇了摇头,回道:

“城中南皮人甚是不安分,与诸多随我军而来者屡生冲突。且先前清查出来的隐户,似被人暗中煽动,亦有异动。”

张旸“嗯”了一声,口中咀嚼着刚咬下的一口烙饼,目光闪烁。

待咽下口中食物,他抬手拍了拍胸口,笑道:

“且先不必理会他们。传令辅兵,加强城中巡逻;再告知军营,多增守门士卒,切莫让人趁夜偷至北城,私送粮草予贼寇。”

亲卫领命,转身疾步而去。

张旸望着亲卫离去的背影,将手中烙饼吃完,又转头看向左侧亲卫,问道:

“还有否?”

左侧亲卫姓李名憨,平素寡言少语,闻言从怀中掏出一块干饼,只道:

“此乃末将的夜宵,将军明日须还我一张。”

张旸接过,一口咬下,口中含糊道:

“李憨,汝这小子怎这般小气。”

“非是小气,此乃吾妻亲手所蒸。”

“呸,休要再说,听得吾都没了胃口。诶,不对,汝李憨何时娶得妻子?吾竟全然不知。”

李憨挠了挠头,只是咧嘴憨笑,并不作答。见此情形,张旸亦不再追问。

下属私事,还是少问为妙,省得自己心生羡慕,徒增烦恼,最后面目全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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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方破晓,晨光熹微。

张旸身披坚甲,手持锐器,依军中惯例,开始归营巡察、督率训练。

其身影甫现于营中,将士们立时抖擞精神,再不敢有丝毫懈怠。

训练约摸一个时辰,士卒们皆感饥肠辘辘。

张旸遂与将士们一同于军营就食。

自打下南皮城,抄没城中权贵粮草无数,军中伙食较往日大为改善,麦米管饱,鸡狗羊肉也能分五块。

然而,张旸却未露欣喜之色。

他看见不少将士吃了又吃,只差把自己撑死。

饭毕,张旸即刻召集各方渠帅,神色凝重,严词申明军中不得铺张浪费。

当下汉末,天灾肆虐,兵乱频仍,粮食匮乏之虞如悬顶之剑,随时可能落下。

军中将士果腹即可,若一味追求奢靡,极易滋生懈怠之风,养出娇弱无能之“少爷兵”。

正言间,第六方渠帅郑八举手示意,似有话说。张旸见状,朗声道:

“有话但讲无妨。”

郑八抱拳出列,高声道:

“将军,我军刚克南皮,将士们历经苦战,是不是该让大伙过上几日舒坦日子?不然,恐将士们心生怨言呐。”

张旸眉头一皱,厉声斥责道:

“若将士有怨言,那便是尔等主将治军无方!我军伙食已然优于汉军,如今汝还想加餐,可曾想过南皮百姓见了,会否心生嫉恨、埋怨?往后再逢天灾兵祸,军中缺粮又当如何?更要紧的是,若军中断粮,我军将士可会如汝南皮北城头上那群怯懦之辈,宁愿坠城摔死,也无勇气拼杀迎敌?”

言罢,张旸步步紧逼,直至额头几乎抵住郑八额头,目光如炬,直视郑八双眼。

郑八被张旸这般威势震慑,吓得大气都不敢出,身子佝偻着,头也不敢抬。

其余渠帅与主将听闻张旸这番话,心思敏锐者瞬间领会其意,赶忙拉过同方将领,低声细语,相互叮嘱。

此时,焦触咧嘴一笑,拍着胸脯道:

“将军放心,我四方营中,发放给每方的粮食,我与麾下将士皆是能省则省,平日里还常忆往昔困苦,警醒自身。”

其余渠帅见此,也纷纷表态:

“我等目光短浅,不该铺张。往后必以四方为楷模,厉行节俭。”

郑八见状,也赶忙附和。

张旸冷哼一声,放过郑八,绕着在场众人缓缓踱步,目光如刀,细细审视每一人。

他敏锐察觉到,众人对自己的态度悄然发生了变化。

此前尚不明显,那股子来自封建帝制下的马屁味却是呼之欲出。

张旸行至焦触面前,开门见山地问道:

“焦触,且如实告知我,如今我军有了南皮这落脚之地,汝等可就满足了?也想学南皮城中那群庸碌之辈,贪图享乐、过快活日子了?”

焦触闻言,立刻挺直腰杆,昂首挺胸,大声回应:

“将军,我绝无此念!至于其他方军的想法,我并不知晓。”

“哦?汝不知,那便是有人有此念头咯?”

张旸冷笑一声,迅速转身,面向众将,摊开双手,直言道:

“诸位若有想法,大可当面言明。尔等皆知我不会为难诸位。”

此言一出,众将面面相觑,皆显犹豫之色。

沉默片刻后,终于有一位副渠帅站了出来,抱拳行礼道:

“将军,如今打下南皮,我等黄巾将士也算有了立足之地。方中不少将士都不愿再征战,想要解甲归田。属下我……我也有此想法。”

张旸看着这位副渠帅,大步上前。

待走到其身旁时,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和声说道:

“无妨,解甲归田本也无可厚非。”

众人皆未料到张旸竟这般说,皆是一惊。

见状,又有不少人纷纷抱拳,说道:

“将军,我也想解甲归田。”

张旸扫视一圈站出来的人,发现竟超过半数之多。

一时间,同意与不同意的念头在他脑海中激烈交锋。

但稍作思忖后,张旸还是击掌赞道:

“好!大家皆是爽快人,直言快语,我同意尔等归田之请,不过并非此刻。”

欲卸甲归田的众将士们迫不及待地追问:

“将军,那要等到何时?”

张旸目光扫过众人,嘴角微微一撇,反问道:

“怎么?还信不过我?怕我言而无信?”

“不敢,只是太想知晓确切时日了。”

“也罢,那我便告知尔等,至多一个半月,我便会陆续安排将士前往屯田。若不想再打仗,届时便帮我带领南皮百姓与辅兵,一同去屯田。若日后有紧急军情,也望能及时援手。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众将士听闻,皆面露喜色,齐声应道:

“好,我等愿往!”

正所谓“强扭的瓜不甜”,张旸本就正思索如何妥善安排屯田事宜,如今这般倒也省了一番思量。

双方一拍即合,张旸亦面带笑意,回到自己的位置,接着说道:

“不论大家作何选择,只要不背叛黄天,不违背军中规矩,即便离开军营又有何妨?回乡种田、生儿育女,同样也是为黄天大业尽力。”

此话一出,一众汉子皆面露赧色,挠着头,略显羞涩。

焦触等欲留在军中的将领见状,指着众人笑道:

“瞧,他们还害羞了。这般回去,怕是娶妻生子,都要扭捏几分了。”

想走的汉子们满脸通红,只是憨笑,并不争辩。

见将士们相处和谐,未因此事引发纷争,张旸轻咳一声,插话道:

“行了,既然将领中都有这么多人想走,那各方麾下士卒想解甲归田者想必更多。”

想走的将领们听到此话,纷纷抬头,欲言又止。

张旸抬手示意众人安静,继续说道:

“自入渤海郡以来,我军各方兵力确实渐显臃肿,这是不争的事实。我本就打算等局势安稳后,精简军中将士。如今,倒也算是恰逢其时。”

“尔等回去后,逐级询问将士们的真实想法。若有人欲卸甲归田,便详细登记下来,后续统一安排他们去屯田。”

“不过,我还是要叮嘱诸位,若遇军中好苗子,还望多劝劝其留下。若实在不愿,也切莫强求。毕竟,大家无论身处何处,永远都是并肩作战的好兄弟。”

众将齐声高呼:

“将军仁德,我等铭记于心!”

张旸摆了摆手,神色平淡,轻声说道:

“无需如此。吾等皆为军中效力,司职虽异,然皆为大义。今日之功,乃众将士舍生忘死、浴血奋战所得,岂需谢我一人?”

言罢,嘴角浮起一丝苦笑,似有无奈之意。

他虽竭力宣扬公义平等之念,欲使军中上下皆明此理,然收效甚微。

众人面上依旧视他为友,心中却也是视若土皇帝一般,此等情形,让他颇为无奈。

“私事已毕,诸位且收心,听吾言正事。”

转瞬之间,张旸敛去苦笑,抬手作势,示意众人安静。

将士们见此,即刻噤声,目光齐聚于他。

张旸微微颔首,神色凝重,缓缓说道:

“今南皮已克,渤海郡中,未入我军之手者,唯浮阳、章武与修县三地。七日后,吾将亲率兵马,收复修县。至于浮阳和章武,便需诸位多加留意。若夏侯兄弟与子龙作战遇阻,需有人前往支援。不知哪位将军愿担此重任?”

焦触听闻,不假思索,当即举手请战。

张旸目光扫过,却似未见一般,并未理会。

过了许久,焦触自觉尴尬,缓缓放下手,挠了挠头,神色间满是不解。

众人见张旸这般反应,心中顿时明白,他定是想让焦触坐镇南皮。

一时间,众人眼睛一亮,纷纷举手,高声喊道:

“末将愿往!”

张旸见状,哈哈大笑道:

“甚好甚好!吾还担忧诸位思乡心切,不愿再赴战场。既然如此,若浮阳、章武有急,便由五方与六方前往支援,四方则坐镇南皮。”

在场诸将,除了焦触面露不满之色,其余人皆无异议。

焦触心中郁闷,嘴巴都快撅到天上去了。

在他看来,比起坐守城中,带兵征战才是男儿本色,才是他所向往之事。

张旸将焦触的神情尽收眼底,心中自然明白他的想法。

不过,他并未急于安抚焦触,而是继续说道:

“战事既已安排妥当,接下来便要谈及政务。各方神使听令!”

各方神使听闻,立刻出列,抱拳行礼,齐声应道:

“将军但有所命,我等定当遵从!”

此时,张旸拔出一根军令,高高举起,大声说道:

“治理诸城,刻不容缓。然我军人才短缺,诸事需徐徐图之。吾欲以军制治理渤海,诸位责任重大,望铭记于心,竭力为之。”

各方神使大多是追随张旸已久的老部下,亦是他的心腹之人。

他们并无卸甲归田之意,闻言,当即坚定回应道:

“我等必当尽心尽力,将黄天道义传遍渤海,不负将军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