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5章 不详的预感
银白的月光,宛如一层薄纱,轻柔地披在古老的本城之上。
二十多个守望者,仿若暗夜中诞生的鬼魅,在连绵起伏的屋顶间鬼魅般穿梭跳跃。
他们的动作轻盈而流畅,脚尖只是蜻蜓点水般在房梁上轻轻一触,整个身躯便如离弦之箭,向前飞跃数米。
魔法的光辉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辰,不时在他们身侧亮起,刹那间,那修长优雅的身躯便消失不见,再度出现时,已然稳稳地落在数十米外的屋檐塔尖之上。
他们身上的漆黑斗篷,在夜风吹拂下烈烈作响,肆意舞动,却没有发出一丝多余的声响,仿佛他们已与这寂静的夜色融为一体,成为了黑暗的一部分。
“女主人,那奴隶身上的信号陡然间向北方移动了!”
就在艾尔文带着国王完成传送的那一瞬,守望者们敏锐得如同嗅到猎物气息的猎犬,瞬间捕捉到了信号的微妙变化。
他们身姿矫健,如同一群敏捷的黑豹,轻巧地落在房屋的瓦片上。有的守望者,眼中满是疑惑与警惕,下意识地望向西方,似乎在思索着这信号转变背后隐藏的深意;而有的,则目光如炬,将锐利的视线牢牢锁定在北面,仿佛要穿透那无尽的黑暗,看清目标的一举一动。
瑞琳娜单腿优雅地翘起,如同一尊神秘的夜之女神,静静地坐在房檐之上,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起初,信号源自西边,西边有什么?
那是半岛西海岸,还有那闻名遐迩的最大港口—。
她原本笃定,这些胆大包天的毛贼必定是乘船而来,在完成传送回到船上后,便会如同惊弓之鸟般,立刻扬帆起航,向着茫茫大海逃窜。
此次行动,她早已精心谋划,打算凭借自己的威望,调动强大的海上力量,以泰山压顶之势,将这些可恶的家伙一举歼灭,让他们无处遁形。
然而,此刻,植入国王心脏的信号却诡异般地转移到了北边。
北边有什么?从港湾向北出发,只需穿过凯尔特堡,便能直抵教会同盟王国之一的加西利亚王国的伯爵领。
“不,事情绝非如此简单。那些毛贼肯定是乘船来的,所以才会在第一时间把国王转移到西侧。现在,他们想必是察觉到了信号的存在,企图用这声东击西之计,转移我们的视线,才慌不择路地往北边逃窜。”
在心中迅速地盘算着,大脑如同精密的仪器,飞速地分析着敌人的每一步动向。
“女主人,信号愈发遥远了。看样子,那个法师正在不顾一切地向北方施展传送术。”
一个守望者焦急地眺望着北方,眼中满是忧虑与焦急,声音中也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颤抖。
“对方的传送速度极快。一旦人类国王踏入王国境内,再想将他擒获,简直难如登天。”
“啧,安萨,你即刻带领第二小队前往港口,仔细排查每一艘船只。第一小队随我来!”
瑞琳娜当机立断,果断地下达命令,同时一挥手,十个守望者如同鬼魅般瞬间消失在浓稠的夜色之中,直接瞬移到城市北门,紧紧追随着纳瓦拉国王身上那若隐若现的信号,如同追踪猎物的猛兽,丝毫不肯放松。
艾尔文拉着国王,在夜色中一路向北夺命狂奔。在奴隶市场的那场惊心动魄的激战,让他的法力值如同决堤的洪水,迅速消耗殆尽。
此刻,他的法力源泉几近干涸,只能勉强施展四次消耗高达7点法力的传送术。
每一次传送后,两人便如同被猛兽追赶的猎物,拼尽全力,凭借双腿向着北方疯狂奔逃。他们的脚步声在寂静的街道上回响,急促而慌乱,每一步都仿佛踏在生死边缘,只为争取那宝贵的时间,拖延被暗精灵追上的那一刻。
第三次传送后,体力本就不支的艾尔文,早已累得气喘如牛,汗水如决堤的洪水般,从他的额头、脸颊不断滚落,湿透了衣衫。
他的双腿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每迈出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努力。他颤抖着,从怀中掏出一颗二十面的魔法骰子,声音沙哑而绝望地低声祷告:“上帝啊,那些如鬼魅般的守望者,究竟还有多久就会找到我?”
骰子在他颤抖的掌心无助地翻滚着,最终,仿佛被命运的黑手操控,无情地停留在点数最低的1。
看到这个结果,艾尔文只觉心脏猛地一缩,仿佛被一只冰冷而坚硬的大手紧紧攥住,呼吸也瞬间停滞。
“抱歉,国王陛下,我已竭尽全力,只能送您到这里了。”
艾尔文强撑着疲惫不堪的身体,立刻从背包里掏出一根蜡烛,凭借着多年修炼的超魔技巧,开始艰难地咏唱。
随着他的咏唱,灼热的魔力如同汹涌的火焰,瞬间将蜡烛吞噬,燃成一滩滚烫的蜡液。沸腾的蜡液在地面上肆意流淌、扭动,逐渐汇聚成一个神秘的三环相扣的符文法阵。
每个圆环上,都密密麻麻地刻满了玄奥难懂的精灵文字,这些文字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在月光下闪烁着微弱而神秘的光芒。
随着艾尔文魔力的不断注入与召唤,一头鹫马嘶鸣着,从法阵中缓缓显现。
鹫马是一种神秘而奇异的生物,它完美地融合了战马的矫健与巨鹰的凶猛。
它拥有俊美挺拔、肌肉贲张的战马身躯,四颗马蹄却化为锋利如刀的鹰爪,在月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寒光;长长的马鬃随风飘动,宛如汹涌的黑色波涛,马鬃下,是一颗巨鹰的头颅,不时发出尖锐而凄厉的啼叫,仿佛在宣告着自己的威严;它的双翼展开,足足有二十尺长,宛如两片巨大的黑色风帆,在月光下投下巨大的阴影。
“这个召唤法术仅能维持7分钟,陛下,快骑着它向北边逃!”
艾尔文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国王一把扔上马背,又匆忙递给他一把长剑,随后声嘶力竭地命令鹫马向北狂奔。在榨干自己最后一丝魔力后,他身形摇晃,如同风中残烛,迅速传送回了佣兵团的船上。
仅仅一分钟后,一群头戴钢铁面具、身披漆黑斗篷的守望者,骑着紫罗兰色的角鹰兽,如同一群从地狱飞来的恶魔,通过高速飞行和空间传送,风驰电掣般抵达现场。
角鹰兽是鹫马的近亲,与鹫马唯一的不同之处,在于它的后脚为马蹄而非鹰爪,头颅上还长着一对锋利如戟的鹿角。
这种独特的生物,是暗精灵耗费无数心血,精心培育的飞行战兽,它们的每一次振翅,都仿佛能撕裂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
守望者们一眼便锁定了空中的鹫马,眼中瞬间燃起兴奋的光芒,纷纷驱使胯下坐骑,如饿狼扑食般发起攻击。
角鹰兽们张开尖锐的鹰喙,露出锋利的獠牙,用锋利的前爪和坚硬的鹿角,疯狂地撕扯着鹫马的血肉。
鹫马虽性情凶悍,在绝境中奋力挣扎反抗,不断发出愤怒的嘶鸣,但终究难以抵挡十头角鹰兽和十个守望者的疯狂围攻,很快便伤痕累累,鲜血染红了它的羽毛和身躯。
“刷拉!”
四个守望者瞅准时机,动作娴熟地抛出铁链,铁链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寒光,精准地束缚住鹫马的身躯。
他们用力一拉,如同拔河般,迫使这头巨大的怪兽缓缓从天空坠落。国王绝望地挥舞着长剑,试图阻止暗精灵靠近,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不甘,但一切都是徒劳。在这压倒性的力量面前,他的反抗显得如此无力。
瑞琳娜对着国王,缓缓张开左手,刹那间,一股神秘而强大的力量从她掌心涌出。
国王挥舞长剑的动作戛然而止,仿佛被时间凝固。他的毛孔中,渗出无数翠绿色的诡异液体,这些液体如同有生命一般,迅速蔓延,眨眼间便将他包裹其中,形成一片汹涌的翠绿色浪涛。五指紧握,翠绿色的海浪瞬间凝固成坚硬的水晶,国王就像一只被琥珀包裹的蚊虫,在水晶中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再次陷入绝境。
“没人能逃出我的手掌心,没有人。”
瑞琳娜将左臂缓缓缩回斗篷,声音冰冷刺骨,仿佛裹挟着千年寒霜,让人不寒而栗。
此时,白影佣兵团的船舱内,艾尔文筋疲力竭地瘫倒在地,宛如一滩软泥。
魔力耗尽带来的精神负担,如同一座大山,压得他疲惫到了极点。他的眼神空洞而无神,连站立都成了一种奢望,每一次呼吸都显得如此艰难。与此同时,安萨带领的守望者小队正在港口挨个排查船只。
港湾作为国最大的西海岸港口,停泊的大小船只密密麻麻,近百艘船只如同一座海上的城市,让排查工作变得异常艰难。
“你们继续查,我去找总督,让她封锁港口,禁止船支出入。”
安萨打了个呼哨,骑着角鹰兽飞向那座宛如城市般大小的黑色方舟。在那里,她见到了港湾的总督,并说明了来意。
“你们守望者,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总督慵懒地靠在座椅上,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羽毛笔,眼神中满是不屑,仿佛听到了一个荒诞至极的笑话。
“这里是西海岸最大的贸易港口,每天船只吞吐量数以百计。一旦封锁,大西洋上会多出许多漂泊的船只,整个国的经济,乃至整个国的经济都会受到影响。岂能说封就封?”
她身姿婀娜,裹在一袭洁白绸缎之中,绸缎随着她的动作轻轻飘动,更衬出她的优雅与高贵。
漆黑妖媚的面庞上,银色柔顺的长发如瀑布般垂下,在月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芒。一对猩红色的眸子,如同燃烧的火焰,闪烁着奇异的红光,仿佛能洞悉一切。
“但是,我们难道不应该把港湾和人民的安全放在第一位吗?”
安萨恼怒地瞪起眼睛,她的双手紧握成拳,指甲几乎嵌入掌心,愤怒在她心中熊熊燃烧。
“我想,我们所有人都应该理解这座城市、这个港口的特殊情况,我们都得有大局观,守望者。”
总督毫不示弱地回瞪过去,她的眼神坚定而锐利,仿佛在向安萨宣告她的权威不容置疑。
“我会把这件事告诉上级的,总督大人。”
安萨恼羞成怒,转身就走,她的步伐急促而慌乱,带着无尽的愤怒与不甘。总督则报以一个云淡风轻的微笑,仿佛这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无奈之下,安萨带领的守望者只能继续艰难排查。
在仔细搜查了两艘船后,她们绝望地发现,在这段时间里,又有十几艘大小不一的船只进出港口,排查工作根本无法有效开展。时间在焦急中飞速流逝,每多查一艘船,线索就变得更加杂乱无章,安萨的眉头越皱越紧,心中的焦虑如同汹涌的潮水,不断上涨。
当查到白影佣兵团的船时,他们并未发现任何异常。守望者刚上船,便看到两个如山般巨大的兽人大只佬,带着一群人类、精灵,在甲板上朝着圣城麦加的方向,虔诚地行着宵礼声音此起彼伏,在夜空中回荡。
“你们这是什么奇怪组合,船上居然有兽人、人类、高等精灵,还有一个暗精灵男奴?”
守望者惊讶地挑起眉毛,眼中满是疑惑与好奇,声音中也带着一丝警惕。
白影佣兵团团长恳切地解释道,他的脸上堆满了笑容,试图让自己的解释更加可信。
“我和我兄弟珀拉尔,是帝国的军官。这些人类、精灵,是被我们兽人征服的异族卫队、奴隶亲兵。
不过呢,我们在地中海沿岸执行任务,要是挂帝国的旗帜,在教堂世界不太好混,所以我就想着,这样无论在老家还是在异教徒那边都方便行事,嘿嘿。”
“行吧,帝国的家伙,那这个暗精灵又作何说?”
守望者冷哼一声,目光如刀,紧紧盯着维斯汀。
“是这样的,守望者。”
维斯汀藏在宽大的长袍下,仗着对方无法看清自己的面容和身形,用精灵语开始编造谎言,他的声音平稳而镇定,试图掩盖内心的紧张。
“我来自沙漠港,是一个日精灵,正在配合他们执行任务。”
“哦。”
守望者有些无奈,这种话短时间内根本无法查证。
不过,这一船几乎都是教徒,应该没什么危险吧。
秘密暗卫终究没有识破白影佣兵团的伪装,真的以为他们是友军。
在将这艘船标记为安全后,便开始对下一艘船进行审查,而白影佣兵团则暂时逃过一劫,在这紧张的局势中,他们的命运依然悬于一线。